在焦急中等了几秒钟后,对方回答:“不一定,下班后再联系吧。”

“是不是他们资金不到位?项目都推后了?”

眼前是一片蒿草丛生的荒地,除了这一圈围墙,整个场地内没有丝毫人工痕迹。

“宋总,你刚才答应那个胖子,做点让步就好了,说不定我们能立刻就敲下这个项目呢。”我有点惋惜地说。

“啊?!我在跟朋友唱歌,有事吗?”我将嘴巴远离话筒,大声喊道。

“任我行这小子太……怎么说呢?”

从祝集团出来后,一行人分乘两辆小车一路杀奔至五十公里之外的一片山林之中。

二人跟全冠清寒暄之后就开始谈这个项目的报价。

主要领导到场,大伙分宾主相继落座。

刚下车,就有一位面黑身矮、眉浓鼻厚、貌似狒狒的朋友朝着我们走了过来。

宋头领跟刘皇叔就像美国总统布什和英国相布朗会面一般,一边热情地握着手,一边用另一只手亲热地拍着对方的肩膀。宋头领脸上乐得像一朵怒放的玫瑰,刘皇叔稍微含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

一片片绿油油的农田,阡陌交错,沟渠纵横,鸡鸣于野、鸭游于水、犬吠于村,好一派温馨画面。

韩信这才明白我的意思,赶紧一迭声地继续道歉,看他脸上表情已经越来越认真,如果我再继续认真下去的话,那局面真就彼此尴尬不好收场了。

起先,梁红玉还指望通过我的协助能让她把亿方的项目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没想到老佛爷生猛异常,仗着有车方便,仗着手里的权利,硬生生地夺走了这个项目。梁红玉来公司时日不长,羽翼尚且稚嫩,不敢与之硬斗。只有一次,她满腹仇怨地跟我请教是不是可以去找宋头领把项目争取过来,梁红玉的话让我想起当年陈辉在我怂恿之下盲目地去跟琵琶女争夺项目而闹得满楼风雨之情形。那次是因为当事双方都做了让我不爽的事,逼我采取借力打力的手法教训一下他二人罢了。于我而言,此时心态已较彼时光明磊落了不少,因此这一次我没有继续鼓励梁红玉再行旧路,而是委婉劝其后退一步,图个天高地阔,大家相安无事。

我心里暗暗咂舌,这女人,牛!换任何人都没这个胆跟那些可以翻手是黑、覆手成白的媒体叫板,整个公司估计也就她敢放这狠话。

王真人自然知道我所言字字在理、句句属实,都是业内人士,谁也忽悠不了谁。我完了牢骚之后,王真人安慰性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行啦老弟,都不容易。”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临近中午的时候,王熙凤的“朋友”就去了东亚园林公司找木婉清给他的报价单盖章。

“对了,你最好能提前跟那家单位打个招呼,我这个朋友说不定要去东亚园林看看。”

“哦,那能不能透露下这个报告让公司多赚了多少?”我笑问。

东海市的项目中了之后,白骨精安排我们公司做两个标段,卢员外公司做一个标段。

前天,咨询公司那个小娘们找我了解情况的时候,我直言不讳地跟她说,我对整个公司没什么归属感,只对园林公司这个小圈子有感情,那是因为园林公司各个员工之间心理距离比较近,但这是宋头领的个人领导魅力带来的,而不是公司本身的吸引力。

“当然了,不是我的东西我也不想要,可是本来是我的东西我也不希望别人来抢。”梁红玉话中有话,似乎还受了委屈。

“啥成语?”

公司的制度是,法律上的事情都交给法务部,由律师去办,当事人只负责配合协调。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把证据搜集全,配合法务部把官司赢下之后,其余就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了,接下来申请执行的事就全部落到了法务部的头上。执行不下来是法务部的责任,与我们无关,而我们园林公司就可以借此脱了身。

官司赢了,也申请了强制执行,但结果可想而知,我们的那三万块投标保证金和三万块的设计补偿费从此就跟这个项目一样杳无音讯。

一个有心诈骗,一个心不设防,只想着拿下项目,两相结合,于是就成就了这么一段江湖笑话。

江湖险恶,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