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绾刚一分神,便觉脸上一阵彻骨的冰冷,禁不住低呼出声——

就在周绾猜想时,御翔道:“燕姬,请您继续前行,御翔就不陪同了!”

巫藏似乎沉默了,这会子,周绾也有些想通透了:难道这个女子就是仆婢们口中的‘沧海长公主’?

御翔仍是想了想,才道:“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妤姬离开巫山一个月之久……她再回来时,少主便决意纳她为妾了。”

周绾心下一动:这小子虽然表面对我疏远,还是挺有心的啊!从他这里不知能不能套出一些话来?

啊,故意的吗?周绾不解:“这么说,我们不是去清樱苑……那我们去哪里?”

“是巫藏不让我跟。”

四少女面露欣喜,齐齐双手一礼:“谢燕姬赏食!”

“比赛?”

就她这态度,都能把大厨折腾个半响!须知,她周绾别的不敢说,味觉是一流的,从小学到大学,但凡关于美食的活动,她是绝对的公正评委!

想好?她心跳漏了一拍,忙装成头脑简单的样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当他是问题字一事好了!

一阵紧张之后,她有些无措:“妾身嫁于夫主,便是夫主的人……一些奴仆自然由得您做主!”神啊,我这样说没错吧?

可是这个‘夫主’呢,打新婚夜探新郎开始,好像就只有自己在惴惴不安,而他总是带着一份纯然的安静,好似没有半点触动?还是长妤在他心里,和那些无端‘克死’的小妾无异?

“什么东西咬你?为何……”

墨夷将军怒目一瞪:“这可是你说,若这贱婢引出什么事来,可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茗东篱,今日暂且给你几分薄面,若是三日内不给个答复,休怪我一把火烧了巫山!戎澈?”

周绾忙看向轻悲,只见她还是僵立微动,不由暗急:“至于轻悲为何在此,我也不知,我已有好几日未曾见她了……轻悲,你到底去哪里了?你……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墨夷将军且慢——”

戎澈尚未说话,一边的御翔嗤道:“先生,西戎不过蛮荒之地,自然比不得咱们华夏沃土!说不得,就是西戎妖后指使他们来的呢……”

循着小径七转八转,周绾越来越觉得自己有内力,连着听力也好!一路行来,但见巫山景色秀美,如若不是急着找轻悲,她一定会好好欣赏‘朝还暮,烟花春复秋’的美景!

轻悲一愣,最亲近的人么?未央,你究竟怎么了?这真的是你吗?还是,你受君上指令,有什么连我都要隐瞒的密令?

先不说嫁给行将就木的病美男,就是这个巫藏的身份,能让各国君主机关算尽的家族……又岂会简单?

她心里极度排斥,却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因为身体,无法控制的想要接近他……

不是口口声声是长安君的棋子吗?怎么一下子和他无关了?不过周绾马上就会意了:也是啊,这种腹黑的阴谋家,自然是让别人做炮灰的!人家王莽,还谦恭在未篡时呢!

直到巫藏轻抬手,青肤才退下来,但听她恭敬至极道:“少主,药阁那边犯下这般不可饶恕的错事,如何处置才好?”

他的手背,苍白中透着淡青,骨节嶙峋!

茗东篱这才捋过美髯道:“少主方醒,公主便至了,可见今日当真是良辰——公主福厚绵长,定能与少主白偕老!”

轻悲又把目光落回铜镜,看着周绾的面庞:“贸然试探巫藏,只怕不易。未央,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轻敌的……难道,你真失忆了?”

青肤似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微一福身道:“燕公主折煞奴婢了!既是如此,那青肤便在外恭候公主。”

轻悲眸光忽的深亮:“未央,你不会也真信了吧?”

轻悲定定看她:“何意?”

“我不是说了吗,头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