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意就越加无害恭敬了起来:“侧福晋其实不必这样特意对我好,以前的事情奴婢不会向外人说道的,毕竟这对奴婢并没有什么益处。”她看见殊兰脸上转瞬即逝的慌张,就越认定自己猜测对了,说到底还是以前的事情让如今即有儿子又有宠爱的殊兰害怕了,因为此刻的她越输不起。

平时若无人提,胤禛几乎想不起钮钴禄这个人,怎么今儿忽然无缘无故的就想起了钮钴禄,还要在她屋子里过夜?

进了屋子,曹氏也不要丫头时候,不客气的脱了鞋往炕上一坐,喝了几口茶就拉开了长侃的架势:“你们年纪小不知道,这跟年纪小不小的没关系,凡是个…”

胤禛回去的时候殊兰的肚子已经吃的鼓了起来,一脸餍足的躺在炕上,嘴里似乎还哼着天仙配,胤禛有时候不能明白,殊兰是怎么做到让自己的每一日都如此的惬意和愉悦的?

兰红将包袱一绑,进了里间把女儿抱在怀里:“姑奶奶以后不伺候你这个混蛋了!你爱找哪个狐狸精就找那个狐狸精,爱让谁灌你迷魂汤就让谁灌你迷魂汤!我tamade还不爱干这活,以后谁爱干谁干去!”

又说了几句话,殊兰便起了身:“我去看看李姐姐。”

因为打小丫头提前说了一声,怜年带着丫头们已经将衣裳收拾出来了,又收拾了洗漱的东西,让殊兰看了看,殊兰看着不错,叮嘱她们道:“我不在,院子的门就关起来,我的屋子这几日也锁了,钥匙让吉文拿上,只每日打扫的时候进来。”

赫舍哩不但给殊兰带了不少东西,福晋,李氏还有几个格格的,大格格,二格格和二阿哥都没有落下,就是各位主子跟前有头脸的丫头嬷嬷都得了好处,一时之间谁不赞赫舍哩一声。

带着额尔瑾和殊兰出了屋子,胤禛的脚步比平时慢了很多,叮嘱殊兰道:“回去早些歇着。”殊兰应了是,福了福身子回了芳华院。

胤禛凑近她,热热的鼻息喷在殊兰的脸上,让她不安在她的腿上扭动了几下,那饱满柔软的触感让他的下身立时就有了反应,他的眼眸就幽深了起来,嘴唇在她的脸颊上来回磨蹭,在她耳边低语:“真是妖精一样。”

复选过后的第一日是给留在后宫的秀女家去了圣旨,第二日是给留给宗室王爷们的正室、侧室福晋们去圣旨。

殊兰也跟着摇头直笑。

殊兰在心里浅叹了一口气,确定她是殊兰之后,赫舍哩氏立即就带着她离开了佟府回了西林觉罗氏府中,鄂尔泰后脚就找了佟国维去见了凌柱,事情顺利的出乎意料,她前一刻还是钮钴禄府上一个庶出格格跟前的丫头,这一刻就成了西林觉罗府上的嫡长女,这也可见赫舍哩氏并不是看起来这般的柔弱,她的强势和干练同样的不容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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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兰翻箱倒柜的跟吴嬷嬷,怜年吉文几个看着要送什么贺礼。

吉文笑着道:“奴婢的意思,怕是只要主子夸几句小格格郡王妃都会高兴地不得了,哪里还会在乎什么贺礼不贺礼。”

殊兰也笑:“表姐如今可算是心想事成,怕是前头的几个儿子都要靠后了,真不知道要羡慕坏多少人家。”

怜年找出了个和田玉的小兔子玉佩:“这个玉摸着也有些年头了,样子又精细好看,兔子嘴上的那几根毛都看得清楚,送给小格格最好了。”

时下人都爱古玉,上了年头的古玉都是有价无市。

殊兰在手里摸了摸,又递给吴嬷嬷:“嬷嬷让人送去咱们家庙里让供奉到佛前,满月的时候送过去。”

吴嬷嬷应了一声。最终是找了些滋补的药材另又按惯例加了些别的东西还有殊兰的几样针线送了过去,以示恭贺。

交代了这些事情又去看自己腌的花脯,有玫瑰脯子,月季脯子并牡丹蜜饯几样,她也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尝尝自己做的东西,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用筷子夹了几个先给李厨娘尝了尝,李厨娘品了一会笑着道:“果真还是主子心思巧,这东西味道清爽又有一股花香,只怕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都会爱,这个风雅。”

连喜丫都笑了:“李嫂子也知道风雅这两个字。”

李厨娘不是个多话的,只是抿嘴笑。

殊兰笑着点了点头,她这个东西做了就是为了放在干果铺子里头卖,又让人装了些给曹氏并其他亲近一些的人送过去尝个鲜,在一个也算是在亲戚之间打个广告。

出了厨房又将院子里自己栽种的几盆菊花侍弄了一会,浇了水松了土,才拍了拍手进了屋子,丫头们侍候她洗了手脸又换了衣裳,她才抱起了已经会翻身的儿子,纳穆正在炕上煎鱼一般自己和自己玩,猛然被殊兰抱起来小家伙还有些不大乐意,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看着殊兰,肉呼呼的手推着殊兰的脸,小短腿还在扑腾,殊兰笑着将儿子的小手在嘴里咬了咬,小家伙又高兴的咯咯的笑,肉嘟嘟的小脸上还有两个肉窝窝,喜的她亲了好几口,闻着儿子身上的奶香味只觉得人生格外的圆满美好。

皇上五月的时候准备出巡塞外,礼部,亲兵侍卫这几处最是忙乱,更兼皇上出行要在何处下榻何处休息各处的安全稳妥都要有专人一一管照,胤禛本还在修行宫,皇上大手一挥他又马不停蹄的各处打点出行事宜,为表孝心更是事必亲恭,虽是得了皇上赞赏,但确实也累着了。

他回了内院往进了殊兰的院子,坐在炕上靠着那墨绿色的弹花靠枕,任由殊兰给他擦脸洗手,人已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殊兰轻叹了一声,示意丫头们不要出声,刚给他脱了靴子,就有外院的小厮进来回话。殊兰给胤禛身上盖了薄被,轻手轻脚的出了里间,怜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便知道眼前的是二阿哥的院子里一个叫做平安的小厮。

平安见了殊兰忙跪下磕头焦急的道:“二阿哥不知怎的忽然了高烧,整张脸都红肿了起来,出气也不大顺畅。”

胤禛已经自己穿了鞋走了出来,他脸上还有疲惫,脸色也不大好看应该是听到了:“拿了帖子先去请太医。”苏培盛忙应了一声,自有小太监是办事。

胤禛接过殊兰给的燕窝粥喝了几口,觉得比刚刚舒服了一些,对殊兰道:“爷去看看。”

殊兰点了点头:“妾身换件衣裳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殊兰的本事胤禛心里最清楚,殊兰愿意去自然是好的,殊兰看胤禛眉头紧皱,柔声道:“二阿哥吉人自有天相,爷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胤禛的神情缓了缓,握了握殊兰的手。

平安见胤禛走了又朝着殊兰行了一礼忙跟了上去,隐隐还能听到胤禛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

吉文见人都走了才低声问殊兰:“主子真的去?”

怜年掐了吉文一把:“难道主子不去?”

殊兰抿了抿嘴,看了一眼吉文,吉文吐了吐舌头,主子爷知道主子的本事哪能真不去。

吉文嘟嘟囔囔的一面给殊兰换衣裳一面道:“二阿哥到没什么,有那么一个额娘,主子就是好心也成了坏心。”

这话也是殊兰就是有多么大的能耐,能不能使出来还不大一定,有李氏搅局事情就好不了。

殊兰换了衣裳进屋看了看儿子,小家伙闹的累了已经睡着了,殊兰叮嘱了吴嬷嬷几句:“今儿院子有些乱,纳穆就拜托嬷嬷了。”

吴嬷嬷行了一礼:“不敢辜负主子的嘱托。”

殊兰笑着点了点头,只带了吉文和两个二等的丫头,一个叫月季一个叫玳瑁,别的依旧留在院子里,让怜年看好院子,即不许人出去,也不许其他人进来,二阿哥的事情必定不简单,怕就怕会有人浑水摸鱼,栽赃陷害。

主仆三个才刚过了点翠亭就看见了急匆匆的李氏带着丫头婆子一块过来。

她昨儿晚上刚挨了一巴掌,气色很不好,半边脸还肿着,但显然她这会根本顾不上这些事情,后面跟着的人几乎是小跑着,一阵风似的就刮到了殊兰跟前。

对上李氏眼里不加掩饰的恨意,殊兰垂了眼福了福身子:“听说二阿哥不好,妹妹正打算过去看看。”

她一出声李氏就往跟前扑,吉文几个往前站了一步,红罗和红袖吓的死命抱住了李氏:“主子,二阿哥要紧。”

李氏深吸了一口气,但到底站住了脚,她的神色疯狂,神情狰狞,看着殊兰尖锐的道:“是我惹了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要是二阿哥真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殊兰只淡淡的道:“姐姐总是这么高抬妹妹,前院的事情妹妹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伸手?”

前院的人都是胤禛的,等闲不会出事,这也就是胤禛为什么将儿子放在前院的原因。

李氏怪异的笑了笑:“这也足可见妹妹的本事之大,真是妲己在世。”

殊兰冷了脸:“姐姐可真是个好额娘,二阿哥生了病到有时间在这里跟妹妹磨嘴皮子,胡言乱语也就罢了,心肠也这般冷硬,真是少见。”

李氏冷笑一声一把抓住殊兰的手:“我去能做什么,我为的就是堵住你,你不在跟前二阿哥或许还有几分活头,你要是在跟前,他就彻底没命了!”

吉文的脾气虽有收敛但到底没失了本性,一见主子吃了亏大哭着道:“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红口白牙凭空捏造,要不是主子爷要我们主子过去看看,我们主子费得着在这里跟不相干的周旋,没得让人往身上泼脏水,主辱仆死,我今儿也不要这命了,只为着我主子的这清白!”

她一面哭一面就朝着李氏身上撞,红罗和红袖几个也不敢真让主子吃了亏,忙上来拦,两拨人乱哄哄的扭在了一起,殊兰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真要闹下去,全府的人都看了笑话,李氏不要脸她还要,只能故技重施,眼一闭,晕过去。

月季和玳瑁虽然年纪小一起帮着吉文,但一看见殊兰的样子,立时也跟吉文哭了起来:“主子你怎么呢?!”

闻讯赶来的钮钴禄和宋氏也不敢真的袖手旁观,七手八脚的将殊兰扶起,忙着让人抬回了芳花院,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走了李氏才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一点也没有让殊兰晕过去的罪魁祸的感觉,急急忙忙的往前院赶。

钮钴禄和宋氏一面又让人去前院通报一声,一面进了院子侍候殊兰,又是换衣裳又是打扇,怜年给躺在床上的殊兰擦了擦额头,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嘴一抿,转身对一旁站着的钮钴禄和宋氏笑着道:“两位格格先到外面歇一会,这里的事情还是奴婢们来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