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施小肥两眼露出了野蛮的光,爪子又伸向上铺的枕头,她立即正经解释:“肥姑奶奶,我只是搞定了极品上一次校园频道的节目……”避开施小肥再一次扔过来的枕头,她讨好地笑着继续未完的两个字,“……而已。”

赵子墨简直哭笑不得,哪里有这样浑身带刺的老人家,当然她并不生气,反而涎皮笑脸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傅奶奶是在夸我吗?妖精啊,那不是天上有地下无,原来我已经美成这样啦!”

郑若榆希望看到两大系花掐架,但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两个人其实并没有因为上次的“三角恋”绯闻以及由此引的“系花争夺战”而水火不容。

痒气美女姜姜说:“我第一次见到阿墨很惊艳。妩媚美艳的眉眼,勾人摄魂的眼波,嫣红水润的唇色,凹凸有致的身材,绝对是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鸟见鸟啼花见花开老鼠见了都呆的极品美女。她出现在宿舍时我觉得吧,这样一个美女肯定骄傲得像一只孔雀,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但是后来吧,我被她跌破了眼镜。”

赵子墨是中途下车的,因为去事务所必须转公交车,但是,当她准备从包包里拿硬币,却现拿化妆镜时忘了拉上拉链,然后里面的钱包、手机,还有数码相机……

幸好dv机是挂在脖子上……

她悲愤地扬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到达事务所楼下后,她借计程车司机的手机打电话给顾城歌:“极品,快来救命……”

因为损失惨重,数码相机里还存有事务所的相关照片没有进电脑,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彼端顾城歌一听这情状,腾地站起来,也不管被撞得移了位的办公桌以及被磕得生疼的膝盖,只是问:“你在哪里?生什么事?”

他大步流星出办公室,一惯清淡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却也不容置疑能让人感觉出慌张,饶是如此,也看得另外两位老板和两位实习生直愣神,一向沉着冷静的老顾同志,是啥事让他慌神了?

顾城歌进电梯之前才听到电话那头赵子墨低落而沮丧的声音:“我在楼下……”

下去后,就看见她可怜兮兮地站在计程车旁,看到他,立刻像见了救星:“极品,快帮我付车费……”

顾城歌掏出皮夹付了车费,才皱起眉看向一旁俨然霜打茄子的赵子墨,声音清冷中带着严厉:“怎么回事?”

赵子墨委委屈屈地:“坐公交车嘛,钱包、手机、数码相机都被偷了,还被人吃豆腐……今天倒霉死了!”

顾城歌的眉越皱越紧,脸色也有呈铁青的趋势,忍了几忍,终于舒缓了表情,声音也轻了下来:“先上去再说吧。”

赵子墨忽然又眉飞色舞起来:“极品,你不知道那位神勇的阿姨有多彪悍……”

她连说带演兴高采烈,这一由悲到喜如此极端的变化看得顾城歌直有抚额的冲动。

后来顾城歌带她去了警察局报案,又去银行办了银行卡挂失,办完了这些,才去和当事人见面。

顾城歌这次接的是一桩与遗产有关的案件,这件案子带着一种神秘的意味。

一个星期前,何齐城律师事务所的信箱里出现一封天国的来信,信里除了一封信笺外,还有一份密封的遗嘱。

寄信人署名“周邦彦”,他在信中请求,如有一位“丛祝枝”女士前来寻求法律援助,请务必以遗嘱为凭,让她得偿所愿,事成之后,将予以遗产的百分之十作为报酬。

写信日期,却是半年前,寄信人已羽化成仙。

就在昨天,事务所里接到了丛祝枝女士的电话。

到达约定见面的宾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衣着朴素大方,笑容爽朗可亲。

赵子墨却惊了一惊:这这这不就是公交车上那位神勇彪悍的阿姨么?

丛祝枝女士显然也对这位漂亮而有正义感的姑娘印象深刻,她拉了赵子墨的手:“姑娘啊今天真是谢谢你。”

赵子墨囧了又囧:“不用谢,不用谢……”

热络寒暄了一阵后,丛女士才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丛女士是农村人,在城里做保姆,近几年一直尽心尽责照顾一位半身不遂的周姓老大爷,周大爷半年前去世,去世前立下遗嘱:他的遗产分给长孙百分之四十,结婚时方能动用,而两儿一女分别为百分之五,其余住房和百分之四十五的财产都给予照顾他的保姆丛女士。

周大爷的两儿一女看到遗嘱后才知道老人家瘫痪前曾买彩票中过五百万大奖,而这样的遗产分配自然产生了分歧。

周大爷的大儿子几年前心肌梗塞去世,大儿媳是个瘾君子,她对遗嘱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儿子得了百分之四十的遗产,加上她的百分之五,比起三家平分,已经大大占便宜了,至于保姆获得百分之四十五,她也乐观其成,因为儿子正和保姆的女儿谈恋爱,到最后总归是一家人,她反正是占天大的便宜了,没道理反对。

但二儿子和小女儿就不这么想了,他们不满足于只获得一小部分遗产,更加不允许一个保姆得到的比他们多出数倍,于是两家人一合计,偷偷烧了遗嘱,再将保姆丛女士野蛮地赶出周大爷的房子。

丛女士是农村人,读的书不多,法律知识淡薄,也从没想到要在周大爷那里得到什么,被赶出来后,她只得回了乡下。

没想到一个星期前,她收到一份天国的来信,是周大爷的笔迹,周大爷在信里留了一个电话并交待,如果他去世后,她被赶出了他的住处并且未得分文遗产,她可以打他留下的这个电话,会有人帮她得到应该得到的……

于是她就打了电话,进了城……

丛女士不是贪图钱财的人,但如果财产来源合法合理,她是没有道理拒绝的,何况,周大爷瘫痪后,除了他的长孙经常来看望之外,儿子女儿无一不厌弃他的拖累,久病床前无孝子,周大爷能留部份遗产给他们,已经是不错的了。

有了周大爷寄到事务所的遗嘱,这一桩官司只赢不输。

回去的路上,赵子墨一眼冒红心,一眼冒金币感叹:“极品啊,那位周大爷可真是你的财神爷!遗产百分之十的报酬,就是金光闪闪的五十万……”

顾城歌波澜不惊:“嗯,勉强可以换一辆奥迪。”

赵子墨:“……”

其实财产惨遭洗劫的她,真的很想说:财主可不可以借点钱?

顾城歌直接送赵子墨回学校,下车后忽然喊住她:“阿墨,你的课程表?”

“嗯,什么?”

“这个学期的课程表。”顾城歌耐心重复。

“哦……”赵子墨恍悟,“可是我没带……”

“那晚上e-mail给我。”顾城歌意态从容看着她,“还有,以后不要挤公交车去事务所。”

他动车子飞驰而去。

赵子墨:“……”

为什么?她不去怎么能跟拍到他处理案件的全过程?

==这人根本就抓不住重点

老板娘哎

晚上赵子墨还是把课程表给了顾城歌,几天后一总结,她就知道这份课程表的用途了。

比如这天,赵子墨下午只有一节时长一个半钟头的专业课,作为校园记者,余下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下课铃声一响,顾城西就把手机递了过来。

是顾城歌的电话到了。

“阿墨,我在教学楼左边的腊梅树下等你。”

顾城歌在电话里的声音总是格外温柔好听,赵子墨答应一声,把手机还给顾城西后立刻冲出教室往楼下奔,穿行之处都带着一阵冷风掠过。

教学楼旁的腊梅树开了满枝满树淡huang色的花朵,冷凝的空气里浮动着淡而清洌的寒香,穿米色风衣的顾城歌站在树下,意态悠闲从容,静静地耐心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