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看见那个男孩。

见她面露困惑,火山细心解释:“彭斯之夜是我们的民族节日,为了纪念抵抗异族侵略的诗人彭斯,我们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庆典活动,哈格斯就是庆典上最经典的一道菜。它是用羊肚、土豆、燕麦和芜菁烹制的,如果有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就用这道菜招待他们。”

钱能买命。

希特勒甚至还派遣了多名心腹将领前往日内瓦,与美英苏三国订下了城下之约,承诺,绝不主动相犯!

瘦光头说:“为啥哩?”

情报是关于布兰登·雷诺的。

哎那谁,去哪度假呀?

“这里的床本来就是做给孩子睡的!”silber说,“你是来干嘛的?”她已语气不善,但罗道夫斯浑而不觉,他继续溜达:“连窗帘都没有!”他伸手指指,“衣柜也只有一只,这么小,两双袜子就能塞满!”他嫌弃地别别嘴,“上回我见你偷偷摸摸进这栋楼,还以为里边有什么乾坤,现在看,里边比外边还没内容。”他回到她跟前,痛心疾首的摇头总结:“就这么个乞丐住的狗窝条件,也让你住得乐不思蜀,你也太好满足了!”

那样说,她肯定会看轻他的。

silber拉住他的手,凑到嘴边吹了吹,又拉到蜡烛下仔细看,“疼吗?”她说。少年还是不说话。他的五个指头都开裂了,起着水泡,流着脓,手心手背布满大大小小的割伤。这些可不是火柴烧的。

“去多久?”voldemort问道。

silber压低了声音说话:“我和你爸爸谈过了,我答应了帮他竞选魔法部部长。”她观察着罗道夫斯的神情,见他没有流露不快,于是接着往下说道:“早上你和我说你不想帮他,可如果你不告诉我他想见我,我是没机会帮他的,所以其实你还是帮了他——你是存心的。”

silber此行就是来谈生意的。

就像她过去把黑魔王想得那么简单。

也是直到亲眼看到刚刚那一幕,她才终于认识到,这样的事一旦发生,她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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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下午茶时间,正事先摆到一边。正事都是由闲话家常引入的。佣人们端上了刚刚出炉的茶点,艾米克的老婆多瑞娅品尝后首先赞不绝口,然后是纳西莎,抱怨婚礼筹备的琐事太多,要silber这个做姐姐的帮忙出谋划策。

“那并非我的目的。”silber苦涩地笑了笑,“我晓得的,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死皮赖脸地活在这具躯壳里,像杜鲁哈那样讨厌我的人加起来可以绕地球两圈,为了活下去我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我自己。这让我感到惶恐,我为什么要这样活着?苟且偷生的人生到底有什么价值?我每天晚上都因为这样的问题辗转难眠。可是今天,在刚才的风息厅里,我找到了这条命的意义。你说得不错,钱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没用,但是,钱可以改变很多人一生的命运。”

不懂,她说。

还不能收拾她,除非想黑魔王收拾自己。这叫谁不憋屈?

silber紧张得两腿发软。

silber被揍得鼻青脸肿。

“那你到底是谁呢?是童海,还是海因里希·缪勒?”她这样问的同时心里也在问着:而我呢?我是silber,还是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臭婆娘……”罗道夫斯蹲了下去,错愕地看着手中的空瓶子。半晌,他愤怒地吐出一句话:“你居然对吐真剂免疫?!”

此时正是夜间巡逻的交班时间,另一支巡逻队牵着狼犬从广场西面迎面走来,“heilhitler!(希特勒万岁!)”烟头被扔下踩灭,双方队长互行直臂礼【注2】,简短汇报后完成交班,便带队往各自下一个小时将巡视的街区走去。

“我不会吃他们的东西的!”silber强调道。她蹲到地上用搭在木盆上的毛巾蘸透热水,解开衣扣,小心擦拭自己小腹上的血迹,听见海因里希顾左右而言他地问自己:“你的枪伤真好全了?”silber悉悉索索的脱着被血染脏的衣裤,“嗯”了一声。

“怎么会啊?”女人在油灯上露出的神情有些尴尬,嚅嚅地说:“巴拿督是绝不会忘记您的仁慈之举的。”

“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见silber攥着绷带不吭声,女人又说:“怎么?你是爱国分子?不肯为侵略者做事?”

同一时间。

不过这并不是她现在要操心的事,此刻她正站在这间装饰奢华的卧室的一角,透过五彩斑斓的洛可可式落地窗,死死盯着外面的雪地——一个男人正负手站在那里。依旧是昨晚那身笔挺的猎装,不羁的栗色碎发在晨光下煜煜生辉,英俊的面孔数度不耐地仰起,视线与她撞上那一刹,silber的眼睛只差没喷出火来。

都忘了吧,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

“我在这儿呢。你又在哪儿呢?”她双手入怀,将自己抱紧,顺着墙根坐下去。身子在雪地上蜷缩成一团,可是体内那点可怜的热量还是飞速流逝,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皮肤一寸寸结冰的声音。等死的滋味比死亡本身更令人难受。她撑着困倦不支的眼皮把来路巴巴望住,在心中反复起誓:要是谁能出现拉她一把,带她到温暖的地方去,只要她还能活下来,这一生她都将感激他她……

夜已深浓,外面正坠着漫天大雪,寒冷的空气将飞跑而出的女人扑得狠狠一哆嗦,她回头看了眼燃烧着壁炉的温暖的大厅,又看了眼衣不遮体的自己,迈出去的脚步不由出现了片刻迟疑。便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蓦地在她身后响起,耳语般慵懒道:“好狗不挡道,贝拉,你是好狗吗?”她骇得从台阶上跳了下去。

但关键的问题是,躺床上那个是贝拉特里克斯……

“你为什么就是不敢对我表示忠诚?如果你一早就向我求助,你被强占的土地已经一寸不少地回到你手里;如果你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那些欺负你儿子的垃圾没一个会逃脱正义的制裁,他们会痛哭着跪下向你忏悔求饶。我从不吝啬对朋友的帮助,这一点,你尽可向我忠实的食死徒们求证。”

顿了顿,他又沉吟地说:“不过得用夺魂咒把人控制住,否则看见你用魔法会把人吓死。”

小姑娘考虑了一下,认为可行。“好吧!那记忆也要改,而且只能请不过夜的钟点工,我们家只有一间客房,已经被你霸占了!……”

于是他们两个不吵了。汤姆从灶台上幸存的那只水果篮里挑出了一颗红澄澄的苹果,用小刀削了皮,切成小块,和小姑娘你一块,我一块,同时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如何“改造”这个尚未进门的麻瓜钟点工的细节来……西瑞斯似乎对这两人奇特的相处方式已见惯不怪,用毛巾擦干净自己妹妹的脏兮兮的脸,就开始收拾被她搞出来的满厨房的狼藉,也不插话,其间只嘱咐了两人一句:“就近请德文郡的麻瓜吧,记得给人家发工资。”

汤姆的回答是不以为意的一声轻嗤,小姑娘则点头如捣蒜,把她哥哥的话奉若圣旨。

silber本想留在厨房里听这两人还会说什么,可是西瑞斯就像一块磁铁,他的银发他的眼睛他的气味都牢牢地吸引着她,她的双脚不知不觉地跟着他,离开了厨房,来到了客厅。清俊的男子拂了拂自己的绛红色巫师便袍,坐进沙发里,从茶几下取出来一黑一白两只棋盒,将茶几上的棋子一颗颗收回盒子里,silber依坐在他身旁,安静而专注地看着他用漂亮的手指做着这一切,她心想再多说些话吧让我再多了解你些!

于是他说了,厨房里小姑娘正和汤姆头抵头分苹果吃,西瑞斯招手对她说:“silber,来和哥哥下棋。……”

北奔宁大雪漫天的山顶,在贝拉的身体里苏醒的那个夜晚,这个声音也是这样轻柔的唤她:silber,你在哪?哥哥在找你。

就是这个声音,给予了她silber这个名字,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家在何方的她引去了黑魔王的风语堡,而后,又弃她而去。

这个声音的主人名叫西瑞斯。

西瑞斯·雪莱。

silber出神的望着西瑞斯那双透澈的琥珀色眼睛,这双眼穿过她的身体,温柔地停驻在他的残疾妹妹的身上,它们渐渐模糊……梦境再一次变了。&!--ove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