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口。”女人的腔板反倒硬了起来。

专家也不争辩,带着郎局长爬到窑面,指着窑内的衬砖说:到处都是缺角掉边的,严重影响通风煅烧。

两个杯子一碰干了,崔科长又回敬了苟业权一杯,说:“公家的事好说,办得个八九不离十,弟兄们不伤和气就行了。你来的机会很好,土建工程完成了一多半,要着手购进设备,科里正缺人手,你先接手组织一下工程材料再说。”

庙宇建在鸡鸣寺原址。三间两进的平房,大门正中悬挂着“鸡鸣寺”牌匾。当门的廊檐下、屋里的墙上,贴了些金刚、罗汉类的佛事画纸。正厅当面供了一尊两三尺高的泥塑金身观世音,两旁挂着佛帐帷幔,底下是香案、香钵、木鱼、。香案旁还设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功德箱,专门承接香客的施舍。竣工落成共花去资金一万多元。

幸喜父亲和小哥及时探监送来了钱。借了金钱的神通,他结识了管小卖部的金良友。金良友块头高大,一脸横肉,倒八字眉粗黑粗黑,透出一股杀气,严打时第一网被网进来,判了十五年。本应送劳改农场,因他舅舅是公安局副局长,便留在了本县拘役所,还让他承包了拘役所的小卖部。小卖部卖的商品比市面上贵一倍,一百多个犯人全是顾客。监狱外面说顾客是上帝,这些丧失了政治权利的人可不是什么上帝,只能任人宰割当羔羊,垄断经营的利润十分丰厚。金良友因祸得福,找到了一条正正当当的就业门路。苟业权又长了一个见识,监狱也是一个小市场,只要有后台,坐牢照样赚钱。金钱和权力本是一对孪生兄弟,连接他们的脐带就是关系。金良友讲义气,在拘役所的管教和犯人中颇有威名,他马上为苟业权拣开了场子,营造了宽松的环境。

我们且把故事集中在一个虚拟的地方。

这项大赛极富人情味,冠、亚军从来不独吞胜利果实,总要慷慨解囊,拿一笔彩头请所有的选手猛吃海喝一顿。至此,输家也兴致勃勃心花怒放了——赚钱不赚钱,赚个肚儿圆,钱搁在自个儿荷包里,谁舍得拿出去下馆子。别看他们成天诅咒领导胡吃海灌,自己的口嘴肚腹也怪痒痒的。

这一个月,田一光他们展到各车间联赛总决赛时,何世昆探准了信息,摸清了场地,当即密报派出所把他们一锅端了。全厂职工都在翘企盼总决赛产生冠亚军,淘汰下来的选手也等着放开肚皮去猛撮。盼到最后,有幸晋级转运的明星选手们,非但没有夺亚捧冠,反而每人得到了一张派出所的千元处罚单。

那天在赌桌上也就抓走了两千多块,算不上大数字,离上级领导职业联赛的差距甚大。但是,那是各级业余选手的希望。这一轮希望破灭了,下一轮还有希望吗?田一光恨得牙痒痒的,邀了几个弟兄,要打何世昆的闷棍。有人出来劝说:犯不着我们动手,这家伙把崔厂长、白厂长都咬了一口,自然会有人来收拾他的。田一光才强行忍下了一口恶气。

第四十八章消费一词有了新含义

田一光的闷棍尽管没有出手,要打闷棍的消息传到何世昆耳朵里,他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本来他是保卫科长,应该堂堂正正地以正祛斜、斜不压正的,可这年月你说你正,他说你斜,谁斜谁正,道不分明。况且正有正的路数,斜有斜的途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他要在暗中给你下个绊子,你可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他是进过一回局子的人,早就不怕狐臊了。大不了再进去一回,熟门熟路里面还有熟人,正好探亲访友重叙旧情。做贼的总想着防贼,何世昆从此出门走路都分外小心,生怕有人下黑手。他走到那里别人都避之不及,他也自觉无趣、郁闷不已。看来做狗到底不如做人大气,不时要夹紧尾巴,防人一招。

眼下,做人的机会来了。崔大保抓进去一个来月了,听说要判个三、五年,这把副厂长的交椅得有人坐,我拉上爱人去找一找姑爹姑妈,只要姑爹句话,我这个内侄女婿就可稳坐钓鱼台了。以后大大咧咧地支派人,那些推销原燃材料、零配件的,都得找我说好话。有人主动送钱上门,我还用偷偷摸摸地去做狗吗?

他一面筹划着去走姑爹的门子,一面划算厂里面还有哪几个人是竞争对手。划来划去,最有竞争力的要数苟业权。他一直在供应科工作,又跟马厂长攀成了铁哥们,马厂长肯定要着力抬举他。不过,官大一级如泰山压顶,马厂长也得听郎局长的,终归还是姑爹说话作数些。为了稳妥起见,让苟业权没有上去的余地,得给他下点药,彻底断掉后路。于是,他开始在全厂范围内大造舆论,说苟业权同崔大保的案子有牵连,还隐隐晦晦地把马厂长捎带了进去。他的药一下,全厂兜风是雨地开了锅。

厂里的风风雨雨吹到了马厂长耳朵里,促使他当机立断了,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提拔苟业权。他来接替了崔大保的职位,就能堵住这些风言风语,也可以让花天香心满意足,从而更加贴心贴意。当晚,他驱车去郎局长家,进门碰到何世昆夫妻两人也在那里坐。因为他们同郎局长夫人是亲戚,马厂长也没有在意,只是当着他们的面不便向郎局长汇报。郎局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他们一道走了出来。马厂长要达东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以便向郎局长请示汇报。

这一时期,乌油县城关开始时兴办歌厅舞厅,达东山拉着他们进了最富丽堂皇的“七仙女歌舞厅”。郎、马二人都对歌舞不感兴趣,他们躲进一间包房里,由着达东山去又唱又跳。这里议事倒挺好,外边热热闹闹,不担心有人。难怪那些电影编导,都喜欢把地下党员放到舞厅包房里接头,原来他们早有体验。

汇报厂内风声时,马兴家着重强调了何世昆四处乱放风的问题,最后才谈到提拔苟业权的想法。郎局长肯定了马厂长的设想,他也怕崔大保的案情风声吵大了会无法招架。

他是熟谙政治经济学的,在选择苟业权和何世昆的问题上,早就胸有成竹:从政治上权衡,提拔苟业权确实有扶正祛邪平息谣传的作用。况且何世昆这个黄口小儿极不成熟,要他暗中跑跑腿,当个包打听还勉强凑数,指望它狗肉端上正席独挡一面是完全不行的。从经济上比较,提拔何世昆不过是卖给老婆娘家一个面子。没有经济效益的人情,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今天我当局长,你喊我姑爹挺亲热,明天下了台,谁知道你还认不认识我。还不如提拔苟业权来得实惠。

局长和厂长统一了思想,郎局长决定此事宜快不宜慢,第二天就派罗书记去厂里履行考核程序,要马兴家做好准备。

郎局长和马厂长在包房研究工作时,达东山搂着小姐在舞池里跳得汗流浃背,他惦着领导们也该享受享受了,气喘吁吁的领了两位小姐来请郎局长和马厂长。郎局长和马厂长自量不是这方面的材料,都想推辞了之。

达东山想拉领导下水,一再劝驾,说这里的客人真正会跳舞的不多,多跳几回也就会了,横竖跟走路差不多。他又凑近马厂长耳边,介绍面前的小姐叫冶如茵,是七仙女的名花,蛮会侍候人的。马厂长透过朦胧的光线,打量了一下冶如茵,只见她明眸大眼,嘴唇涂得猩红猩红,挺诱人的,身上散的醉人香味也很撩人。

冶如茵瞅出他在举棋不定,适时伸出手来牵邀。两只手一会合,一股麻酥酥的暖流流遍了马厂长周身,他身不由己地跟她挪开了脚步。另一位小姐顺势去牵郎局长,郎局长也心照不宣地入乡随俗了。达东山跟在后面叮咛:这是我们的两位老板,你们可要认真侍候啊。

舞池上角的射灯聚拢光源,射向顶棚正中转动的吊球,一块接一块的金属片,映出耀眼的反光,星星点点地撒落下来,明灭不定,变幻莫测。一对对舞伴在舞池中摇来晃去,如鬼影幢幢。马厂长现会跳舞的确实不多,基本上是伙夫下操、乱七八糟。有的大步流星,有的蹒跚横行,最多的是两个人箍成一团,脚步似动非动地轻挪慢移,压根儿就是找感觉,品情趣。大家的步伐尽管不规范,身体的姿势却高度统一,所有的舞伴都紧贴一起,不留间距。

马厂长也想零距离相贴,他右手紧紧搂着冶如茵的腰肢,腰肢纤细柔软,手感挺好。腹部的交接感应也不错。倘若胸脯能紧密相贴,那温软部位的生物电流一定更强烈。可恨自己的肚子生得太大,中部崛起闹得上下两头不落实。他一步三趋地向前挺进,挺得冶如茵不住的往后退,想要紧贴,却总是凑不到一起。她身上浓郁的香气,倒是一个劲的朝他肺腑里钻,胸腔腹腔都被灌得满满荡荡。那深不可测的乳沟,更激起了他寻幽探胜的欲望。

此时的舞曲正高奏“冬天里的一把火”。唱歌的来客到底是业余选手,摇头晃脑的派头十足,颇有几分自我陶醉,声调却像原生态的驴叫狼嚎,高亢激越,震落行云,摧枯拉朽。高频震荡的吼叫,嘭地点燃了马厂长体腔的一把火,熊熊火焰燃烧得无可奈何。他是个务实派,不爱老吊膀子尽务虚,只打雷不下雨,就像演一出戏,净打闹台演员迟迟不登场,上了场也是光奏过门不开腔,纯属隔靴搔痒,挠来挠去抓不住主题,寡淡无味。

冶如茵察觉了他的燥热心态,柔媚地问:“老板,您还要别的消费吗?”

马厂长不知所云。他对市井阶层的流行语言缺少研究,不了解“消费”一词的语义也通货膨胀了,除了衣食住行,还有新的特定指向。幸好在这晦暗的环境中,不耻下问也没有谁见到他脸红。

冶如茵方才明白他是个初来乍到的新学徒,尚需进行传帮带:“我们这里还有特殊服务的消费。”说着,搭在他肩上的左手挪向部,使劲的掐了一下。

马厂长大小是个领导,智商绝对不太低,他又有男女授受方面的特异功能,有了这一说一掐,刹时豁然开朗了,原来这里也是务实的。他要的就是真抓实干。马厂长心目中的爱情就是情欲、性欲、占有欲。他是个花心,在他眼里,百花千卉无一不美。大瓣的牡丹乐得尽享雍容华贵;小朵的桂花也香气馥郁、沁人心肺;素净的白花正好细品清静淡雅;娇艳的红蕾则勾魂摄魄、撩得眼花、催人奋进;五彩缤纷、群英荟萃又令他神魂不定、无所适从。人们称他烧鸡公没错,搁在一群母鸡里,他绝对普降雨露、广施恩泽。他真想当一当古时候的晋武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粉黛数千,坐着羊车,随心所欲,碰上谁就同她睡,那才实现了按需分配的远大理想。

眼前七仙女的小姐也有十多个,站成一排让人挑,就是个按需分配的好地方。身处这么个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马厂长真想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可惜今天上有领导,下有司机,怎能随便出击。“冬天里的一把火”只能白白的在严寒冰雪中空自光了。

马厂长的这把火究竟烧不烧,下一章见分晓

第四十九章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

马兴家的一腔无处泄,回厂里太晚再不能传呼花天香,只好回家把老婆按在床上干了一通。这是他动手术后次跟老婆做床上戏,嘴一张难得君王临幸一回,却敝帚自珍,不住声地交代他还在恢复阶段,要小心谨慎、注意身体。自家的器物自然爱护备至,自家的资产总盼它细水长流的,全然不知他已多次披挂上阵,自己今天不过是个临时代用品。

组织干部考评本该分管政工的负责,但是,马厂长对一肚子稀屎的白后明不放心,清晨回厂后亲自拟了一份名单交给白后明,要他等罗书记来后召集这些人座谈。名单中刻意地排除了何世昆。

白后明见名单上除了几个老实巴交的工人,就是同苟业权相好的丰歉一、佘克相等人,另外还有花天香和自己的老婆,不禁有些诧异。他提醒马厂长:“要花天香参加恐怕不合适。”

马厂长说:“有什么不合适的,还有比妻子更了解丈夫的吗?我们只在工作上了解苟业权,花天香才是全方位的了解呢。”

白后明支支吾吾地说:“按组织部门的规定亲属应该回避,恐怕旁人有闲话。”

马厂长说:“回避什么?中学的课本都肯定了祁黄羊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那还是封建社会,现在什么时代了,我们要相信人家的政治觉悟。”

后明白没有上过中学的这一课,也不认识祁黄羊是多大的领导,只有不明不白地遵旨办事。

罗书记回建设局后担任分管政工的专职副书记,他对苟业权比较熟悉,那些人同苟业权有关系交情他也一清二楚。但他受命来厂里听取考评意见,必须依靠厂党委,尊重他们的意见,自己不能张三、李四地乱点鸳鸯谱。他瞄了一遍参加座谈的群众代表,即刻明白了马厂长的意图。考评不过是走个过场,他对苟业权的印象不算太坏,能回去交差就行了。

罗副书记宣布座谈的议题后,王才英的小广播先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通,什么苟科长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同中央保持一致啰,工作认真负责啰,还有团结同志、开拓前进等等,不一而足。她的赞歌唱得响,无非是向花天香表功,我可是力挺你老公的,他不能对我不仁不义。

别人看她讲得头头是道,又有花天香在场,全舵声附和说好话,谁也不想自寻烦恼唱别腔。在公交车上看到小偷扒窃他人,尚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熟人熟事就更不要瞎掺和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应付应付光景拉倒吧。既然派人来考核,组织就准备提拔他,迟早是自己的上级,何必去得罪。

罗副书记例行公事地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们看人讲究一分为二。苟业权同志有什么缺点和不足之处,也请大家给他指出来,帮助他进步。”

闷了半晌没人作声,花天香才说:“他就是吃家饭、屙野屎,在外面勤快,回了家横草不拈,竖草不拿,懒得烧蛇吃。”

会场上哄地笑了一阵,罗副书记要大家安静下来。他十分清楚,一分为二不合时宜了。党组织召开民主生活会,也不讲批评与自我批评,取而代之的是表扬与自我表扬。谁脚大,谁脸麻,自己花点钱去整容算了,谁愿管人家的咸淡。没有办法,他还得销一下差,问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给苟业权同志提一下希望也是好的。

场上又有人窃窃地笑了。希望是什么?不就是缺点菏题的代名词吗?今天的问题和缺点,就是明天的希望。我们这个民族是个好唱赞歌的民族,口口声声说“成绩不说跑不了,问题不说吓一跳”,骨子里还是惟恐成绩跑了吓一跳,巴不得天天有人来戴高帽子。赞歌始终是我们的主旋律。

反正众目睽睽之下大唱主旋律,并不妨碍私下里给不法之徒垫枕席。文明古国,万里长城,四大明,一直唱到国土大片沦亡,民众火热水深,方才有了忧患意识,才想起多难兴邦,想到用血肉去筑成新的长城。在辉煌的时代更要凯歌高奏,成绩和优点必须天天唱,月月讲,不无限放大不足以显示辉煌。问题和缺点则要掩耳盗铃、避而不见,方能自我陶醉,不知检点。

为了打破万马齐喑的局面,罗副书记直接点了丰科长的将。丰歉一睃了一遍会场,慢吞吞地说:“苟科长他们跑供销业务的,生得尖,开会不积极,坐不稳。我希望他加强学习,不断进步,工作更上一层楼。”

大伙儿兜这个希望很好,也是我们大家的希望。眼前大家最希望的是快些散会,散了会去忙自己的,在这里为别人的事干坐不划算。

群众考评就这么草草收了场。党委座谈在马厂长的主导下,意见高度一致,全都同意苟业权进入厂领导班子,挑起更重的担子。

意见最不一致的是何世昆。他满以为罗副书记今天是来考评自己的,没有通知自己参加座谈很正常,群众考评背靠背,本人要回避嘛。座谈会散了才如方醒,考评的原来是苟业权不是自己。当下心里就了毛,姑爹是怎么搞的,怎么手指头往外掰去了?他恨苟业权顺风顺水,又财又升官,名利双收。这次不能如他的意,我提不上去,让他也当不成这个副厂长。破釜沉舟,一道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第五十章吉人天佑自有贵人相助

罗副书记启程回去时,何世昆拦住了车子要反映情况。罗副书记以为自己是包公了,还碰上了一个拦轿喊冤的。何世昆说苟业权一贯打牌,上次还被派出所当场抓获。又说群众都议论他和崔大保是结拜弟兄,一齐采购设备,参与了崔大保的受贿案。

罗副书记把他的意见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他还不放心,一再要求罗副书记向局党委如实转告,否则,他要亲自上局里来,还要向县集举报。当今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哪个还去管人家的瓦上霜,碰上何世昆这么个富于正义感的,真是凤毛麟角。罗副书记也是一个少有的循规蹈矩人,无须他要求,自会把这些意见一本奏上。

何世昆的举报引起了建设局党委的强烈反响。党员干部、piao9g都要绳之以法,何况一个拟议提拔的对象。待大家议论了一通,郎局长才不紧不慢地问罗副书记,何世昆的举报有没有人附议。罗副书记说尚未听到。

郎局长四平八稳地总结归纳说:“我和罗副书记都在水泥厂工作过,对这两个人比较了解。何世昆是我的内侄女婿,我更了解他。正如水泥厂党委和群众代表的意见所言,苟业权的工作责任心、工作能力都是比较强的,完全胜任副厂长的工作。

“至于何世昆提出的不同意见,有两点要认真分析。第一,何本人带有私心。他向马厂长提出当副厂长,跟我也要求过,想达到个人目的不惜中伤同志,这样的政治品德不太好。第二,他举报的问题不实。派出所抓赌的问题纯属误会,没有给予处罚就是佐证。参与崔大保受贿一事,更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