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宫女纷纷而入,风离神情自若地望着,裕亲王道:“这些都是草原的一些土味,听罗王爷提起格格甚是喜欢,所以本王也算是借花献佛,博格格欢喜了。”风离抬眸一看,道:“多谢王爷,有劳王爷费心了。”

“离儿醒了。”康熙温柔的双眸凝视着风离,那样的亲昵,却让风离感到无尽的寒意,一把推开他,下床之际,双腿间却痛得让她揪心,无力地摔倒地上,康熙冲上前抱住她,心疼地唤道:“离儿。”各种各样的思绪在风离的脑海闪过,最后她更用力地推了康熙,道:“放开我。”他们的争执引起了殿外宫女太监的注意,接二连三地冲了进来,“皇上。”一阵叫唤,康熙当下将*了身子的风离搂入怀中,冷道:“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朕滚出去。”为的太监总管李德全赶紧地退出去,心中暗惊,只怕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落轿走到白灵轿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白灵下轿,风离一直低着的头才缓缓抬起,轻轻叹息,什么时候,她才能够不去面对这一切,没有皇权,没有明争暗斗,更没有那份算计。“离儿。”白灵感觉到风离心中的挣扎,柔柔地唤着她的小名,这是她的女儿,却在更多的时候,更像一个母亲那样的护着她,偏偏是她,没有能力,没有办法给风离一份安定,一份平静。

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

“来人呐,将玉嬷嬷押入皇宫,交由皇太后,就说是我说的,太后的人我罗王府要不起,还是还给太后了吧。”风离坐回位子,气势十足,两人上前将玉嬷嬷带下退了去。风离扫了厅中众人,看透他们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做,不管你们的主人是谁,进了罗王府为的是什么,我都没有兴趣,不过你们要清楚,也要让你们的主人清楚,只要你们不动我阿玛额娘,不危及他们性命,其他的一切我都能忍。不过,要是你们做了什么不利他们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一挥茶杯,水洒一地,同样是风离最后的底线。

听着报账,心中自有一番思量。似是不经意地翻了石桌上的账本,风离轻道:“玉嬷嬷,这几个月来真是多亏了你帮忙打理王府琐事。”立于她身旁的中年妇人道:“格格客气了。皇太后将奴婢送入王府,就是要奴婢帮着王妃打理王府,略尽太后对罗王爷的心意。”风离微笑着,“那日后还要劳你多费心了。只是我额娘身子不好,如今又有孕在身,实在不便为其他琐事烦心,所以以后府中之事都不必告知于她,若真有什么要事,你和莫叔商量之下,即行。”另一个中年男子应道:“是。”可这中年妇人却道:“这,由格格说了算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有这本事吗?

康熙大帝笑着走到雅芝的位子坐下道:“免礼吧。”怡宁与雅芝的母亲德妃也立于康熙身旁,康熙看了棋盘,又望了风离,道:“白子是阿离的?”风离垂头道:“是。”“可有兴趣陪朕下一盘?”康熙笑问,风离却感到一阵阴谋的感觉,可她能拒绝吗?唯有答道:“皇上若不嫌阿离棋艺不精,阿离自当从命。”康熙咯咯地笑了,“若阿离如此棋艺尚言不精,那朕这满朝文武百官可都得无地自容了。”

女子赵冰清望了风离一眼,算是跟上了

“你还好吧?”怡宁轻问了,风离突然放下了道:“随遇而安吧。”

一笑不语,孝庄道:“这京城的日子还习惯吗?”风离道:“谢太皇太后关心,阿离一切都好。”

冷哼一声,风离转对白灵却依旧温和,“额娘站久了该累了吧,阿离扶你过去休息。”白灵为难地道:“离儿,她说的对,今时不同往日,你该……”“灵儿,离儿自有主张,我们不必操心。离儿,你照顾你额娘,我去去就回。”桑罗打断了白灵的话,更不忘嘱咐风离,风离当然答应,眼看着桑罗走开了,风离也扶着白灵过去邻近的位子坐下,关心问道:“额娘渴吗?”

白灵轻拭了额间的汗水,微微一笑,点点头,风离倒了杯茶,试了一口,这才又另倒了一杯递给白灵,这样谨慎的动作,更让白灵感到无比的窝心,同时又夹杂着几分心疼,她的女儿才十四岁,却为了她,费尽了心思,尝尽了各种滋味。放下茶杯,白灵握住风离的手,第一次凝色,风离略显吃惊地望着她,“离儿一定要答应额娘,就算你阿玛跟额娘不在了,不管将来生什么事,离儿都要好好地活着。”

不明地皱起了眉,迷茫地看着。白灵一笑道:“人总有一死,离儿长大了,我跟你阿玛也都老了,若真有那一天,离儿要好好地活,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只要我跟你阿玛在一起,我们就是开心的,快乐的,所以也希望离儿同样开开心心。”风离愣了愣,颔道:“额娘放心,阿离会的。”爱怜地抚过风离的脸颊,白灵脸上布满了慈爱,没有人会怀疑她对风离的爱,风离也同样感受到了,对她展露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纯真笑颜。

寒气袭来,惊起,将白灵护住,白绫出,寒光闪闪,竟将白绫击得七零八落,宝剑直刺风离,风离一心护着白灵不敢妄动,眼看剑落入人,“?”的一声响,两名大内侍卫在这千钧一之际救了风离,但是,来人仗着手中宝剑,断了侍卫的刀,宝剑长挥,一眨眼间将这两人伤倒,嗜血一笑,轻道:“小师妹,识相的就把师傅交给你的剑谱给我,不然,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伤了你。”

杀气凝笼,风离安置好了白灵,冷若冰霜地道:“有本事就过来拿吧。”

阴冷的面庞抬起,“不识抬举,那可别怪我以大欺小,杀了你。”

黑影一闪,银光飘动,白绫快出闪电般出击,几乎没人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风离与那人相交已不下十招,风离身轻如燕,手中白绫更如同她身体里的一部份,灵动活跃。

只见那人以手中冒着寒气的剑举天而挥,风离惊呼一声,集尽全身功力于手中双绫,挥出,“嘭”的一声巨响,双方同时被气所伤,连退数步,那人更吐出鲜血,而风离突然脸色惨白,身子更显摇摇欲坠,这也许只是一瞬间,却是风离的敌人置她于死地的机会。那人腾空而起,冷冷一笑,剑飞快地刺向风离,风离欲躲,腹部却传来一阵痛楚,无力跪地。

“阿离,离儿。”声声惊唤,剑刺穿身体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睁眼看到的一幕,让人倒抽了一口气。本已闭目等死的风离听到声音也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撕心裂肺的痛充斥了她的全身,“阿玛,额娘。”那柄剑同时刺穿了桑罗与白灵的身体,拔出,痛叫声,桑罗将白灵抱住,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

愤怒!风离站起,全身更散出了骇人的杀气,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寒到极至的声音道:“你该死。”随手取过一边侍卫的长刀,快如闪电地穿过那人的身体,血,自刀柄滑落,一滴一滴地落地,那人嘴角溢出血丝,满脸恐惧,“你,你究竟学的是什么武功?”想要指向风离,终究倒下了。

风离松开手中的刀,一身戾气散尽,冲回桑罗和白灵的身边,白灵虚弱地握住她的手问道:“离儿没事吧?”风离摇头道:“女儿没事,女儿没事。”白灵一笑道:“那就好。”温柔地抚过风离的脸颊,道:“离儿别伤心,天下有哪个为人母的可以眼看自己的女儿受伤,额娘,只是尽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事。自离儿懂事起,似乎只有离儿千方百计地保护我,这一次,就当是额娘最后一次保护我的离儿吧。”风离喃喃地唤着,白灵道:“离儿还记得刚刚答就过我的话吗?”风离点了点头,白灵道:“那,离儿可要说到做到。”风离咬了下唇,答应了,白灵一笑,吐了鲜血,风离慌乱地唤了,桑罗却捧起白灵的脸,温柔一笑,白灵望向他,眼中泛泪,道:“王爷为什么这么傻,救离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桑罗贴近了她的脸,道:“离儿是我们的女儿,灵儿要救她,我也一样要她平平安安的。而且,当年我娶你时就曾说过,无论如何,为夫都会保护你,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若有一天我护不了你,生同生,死同死。”白灵靠在他的胸膛,哽咽地道:“今生能成为王爷的妻子,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桑罗摇头道:“不,这些年来,我一直做不到对灵儿的承诺,若没有离儿,我根本护不了灵儿。”“那不怪王爷,我都知道,我都知道,怪只怪,我是汉女。”白灵挣扎着说,桑罗此时泪流满面,“灵儿,若有来生,你愿与我,再做夫妻吗?到那时,我再不要名利,只一心一意伴你?”白灵点头道:“愿意,我愿意与王爷生生世世,永为夫妻。”

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永远的闭上了,风离唤道:“额娘。”

可是,她再也唤不回来,唤不回来那个疼她爱她的母亲,但是,她还父亲,她还有父亲。

“阿玛,阿玛让阿离给你疗伤,让阿离给你疗伤。”风离想要将真气送入桑罗体内,桑罗却挣扎开了唤道:“离儿。”打住风离所有的动作,桑罗语重心长地道:“难道离儿忍心让我一人独活在这世上吗?”风离无声地哭泣着,桑罗又道:“离儿自小聪明,更能运筹帷幄,我一直为有你这样的女儿而感到无比的骄傲。但是,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离儿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聪明而葬送了一生的幸福。离儿心慈,性子又淡,不愿争不愿抢,若不是有人逼得你无处可退,你断不会出手。可是离儿,以你如今的身份,这般是不可以的。答应阿玛,不要等别人逼得你到绝境之时才出手。因为那样如同你拿自己的性命在赌,阿玛害怕,更担心离儿有一日会败在心慈之上。”

风离不断地点头,泪,沾湿了她的双眼,她不想看着桑罗死去,可是,她如何能自私地让桑罗活着,承受那失去挚爱之痛。

“离儿,将来不管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地活着,这是我跟你额娘对你最大的期待,最后的希望。还有,离儿若当真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那便走吧,没有我与你额娘,离儿更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桑罗一笑,想要伸手去抚过风离的脸,最后却无力地垂下了,风离捉住他的手,只能唤道:“阿玛,额娘,阿玛,额娘。”

再没有人回应,风离痛苦地大叫了一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