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薇薇咬着略有些苍白的嘴唇,小声嘀咕着:“你,你觉得他……他真的是我父亲?”

“二墩儿,你知道这是几楼吗?”

“为了救我?”苏御安试问。

“不知道。”苏御安低声说,“好像有什么东西。”

苏御信脱力地坐在马路边上,使劲搓着脸。怎么办?该怎么办才能保护他?

一直守在卧室门后的黄天翔耳朵变灵敏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的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外面那哥俩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御信,你放开他。”苏御安拉着裤子的拉链,叫嚷着。

苏御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哥哥那几声怒骂破了对方的法术,因为终于查到了黄天翔的具体下落,他们急忙找来地图,但是情况仍不乐观。那边的确有“四”字的地方,“前四条街”、“后四条街”以及“中四条街”。这三条街的地方大去了,怎么找是个麻烦。

怎么会这样?我,我不是死了吗?

看到哥哥紧张的摸样,苏御信的心里升腾起一团火焰,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焚烧殆尽。他知道自己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游刃有余,事实上,他要比哥哥还紧张。虽然以往也亲过,但是如此露骨的亲吻,还是第一次。自家哥哥不是笨蛋,如此表露心迹的吻绝对不会再被当做是玩笑看待,也许下一刻哥哥就被把自己推开,挥起拳头叱问他是不是疯了;也许下一刻哥哥会仓皇落跑,尽可能的躲避着自己。太多可能性会生,苏御信不知道该如何一一思考应对的办法。说到底,他从来没有爱的这么小心翼翼。

人脸越积越多,它们相互挤压着,争先抢后等着看殷海怎么个死法。

趴在沙上殷海觉得自己快疯了。他跟李娇娇说一句话,要等上好久好久对方才反应过来。而且还是所答非所问,这都两个小时了,半点有用的线索没问出来。别说他,就连龙胜都要疯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殷海有气无力地建议:“龙先生,要不,你带李小姐出去散散步?”

“没有哦。”苏御信耸耸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看过了,那个‘贼’应该是用钥匙开的门,屋子里虽然翻的很乱,殷海确定没有丢任何东西。”说着,他转头看了看外面沙上的人,“那小子为了确认李华亮的东西累瘫了。”

房间里的气息虽然古怪,但苏御安并没有察觉到危险。他走到内室的门前,朝里面看了看。级豪华的大床上坐着一个长的、身材凹凸有致的年轻女人。女人侧身坐着,只能看到她苍白的侧脸,但不能忽略,女人是非常漂亮的。

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一脸坏笑的臭小子,苏御安的脸上火烧火燎,口齿不灵地重复着:“你、你、你……”

“滚开!”用力甩掉缠在身上的“御安”,苏御信大口喘着气,心跳如故。而那个被他推开的,却一脸的委屈。他狠狠地说:“我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是骨头。”苏御信跟黄天翔要了一副手套,扒开了一块破了水泥的地面,继续往下挖,不多时,挖出一个小罐子出来。打开之后,里面倒出两只已经死掉的虫子和一截黑乎乎的骨头。他告诉黄天翔,“这两个虫子就是蛊虫。这块骨头,看上去像是头骨,我没估计错误的话应该是从草鬼婆尸体上取下来的。但是这种事,草鬼婆的魂魄干不出来。肯定是人为的。”

白颉的手从苏御信的手上收回,转身拉着还在惊讶中的苏御安,也在他的手上套了一个黄金手镯,不说话,就是笑眯眯地看着。苏御安猛地皱起眉头,把手镯拿了下来:“你怎么还是乱开玩笑,这种赝品瞎子都能看出来。”

黄天翔坐在那边嘿嘿地笑:“你哥那眼神都快冒绿光了,他冷?你说他热还差不多。”

被吐糟了的黄天翔抱着设备跑了。苏御安在心中叹息,愧对御信的关怀,今天他还对他大吵大嚷的脾气,御信不但没生气反而处处关心自己,他这个哥哥是怎么当的!苏御安心中有愧,不敢看御信一眼,拿过杯子豪迈地干了符水,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雄纠纠气昂昂地朝门口走。御信的目光如芒在背,他的心一个劲突突,一个不留神被垃圾桶绊到,踉跄着跑了出去。

“黄队长!你正经点。我连续到那个地方不是巧合,当时我就说了,你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马奇的那个房子有问题!我不是为了你,是了马奇和我自己。你就说行还是不行吧。”

“有事啊。”苏御信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是买房子了?”

兄弟俩一个呆呆的站着,一个闷闷地蹲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须臾,苏御安实在不愿看到弟弟烦恼的摸样,讪讪地说:“你,你要是有急事就去忙吧。”

电话通了,他内心一阵狂喜!被对方接听的时候,他几乎想要哭出来,他大喊着:“快来救我,我只有七个小时,救援队,不管是谁,快来!”

走?别说些好听的,一门之隔的外面明显有着让他牙齿打颤的气息!你就这样无视现实好吗?

周末之旅尚未开始,同行的马莉竟身异处。酒店程序被毁,他们被困在了海底。

“乖,是宝贝儿就要听话。”

“我是你哥!。”

就在哥俩纠缠到火热的时候,忽听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了一群孩子的童谣声。

跳竹马。

砍大刀。

你的竹马让我挑。

你挑谁?

你挑谁?

我挑男娃,挑女娃,挑个竹马带回家。

红袄袄,绿裤裤,

打个钩钩一起回来挑竹马。

“御信!”苏御安瞬间没了温存的心思,推开压在身上的人,警觉地观察四周。苏御信的表情也正经了起来,一边观察周围的变化一边把哥哥的衣裤整理好。随后,哥俩手拉着手站起身来,背对着背,感应那来自屋顶上的声音。

书房里苏念手中的符已经全部燃尽。他转头看着白颉,此时,白颉一手捂着季薇薇的嘴禁止她出刺耳的尖叫声。季子涵虽然脸色苍白,但是要比女儿冷静很多。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摘下来戴在女儿的身上,随即低声问白颉:“现在怎么办?来的不是小勇,对不对?”

白颉朝着“嘘”了一声,然后站头对苏念说:“这里有我,你出去看看。”

当苏念打开门的时候,就见两个侄子都抬头看着天花板。苏念跟着抬头,不禁就是一怔。

少的可怜的月光也被阴气遮掩,整个客厅变得黑暗,只有微弱的一点冷光集中在天花板上。苏念的眼睛一直盯着上面并慢慢地走到兄弟俩身边。他没也没看苏御信,便低声说:“去厨房接一碗清水。”

苏御信急忙走进去弄了一碗清水给苏念,苏御安好奇地站在一边看着叔叔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苏御信拉着他稍微后退几步,俩人一同看着苏念把碗放在地上,抬起头跟着那童声一起念了起来。

跳竹马。

砍大刀。

你的竹马让我挑……

念着念着,苏念浑厚的成年男声生了变化,变得细了,变的强了!慢慢融入到极度异端的歌谣中。苏御安更加紧张,因为他现在苏念声音有了变化的时候,地上那碗水中居然有了画面!确切地说应该是倒影才对。

倒影里有七个孩子,上身都穿着五颜六色的罩衣,似乎老街道上做游戏。随着歌谣一声声念起,倒影里的孩子分成了两组,面对面站着。每念一句,两组孩子相互进退,念到“你挑谁?”的时候,两组孩子都不动了。这两组孩子手拉着手,面对面站着,其中一个指着对面那一组,不知道说了什么。被指的孩子单独走出来,卯足了劲朝着另一组跑过去。但是他被伙伴们拉着手拦住,嬉闹着的小伙伴们把他围在中间。再后来,这个没有冲过对方阵营的孩子就留在了那里,没有回到原来的队伍里。

继续开始重复。

跳竹马。

砍大刀。

你的竹马让我挑。

你挑谁……

苏念虽然一直跟着念童谣,但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水中倒映出来的画面。待他跟御信御安一起看完了,这才转过头指着苏御安,示意他把水碗拿起来,又指了指房门。

“出去?”苏御安小声地问。见苏念点点头,苏御安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捧起水碗,那边,苏御信已经打开了房门。

苏念并肩走在苏御安右侧,念着童谣带着他朝房门走。屋顶上的声音似乎被他们牵引着,一点一点朝着房门的方向移动。很快,那童声已经到了门口。苏念扶着苏御安的手左右晃了晃,他们现水碗朝着左边的时候,画面就会消失。苏念确定该往右边走,带着兄弟俩引着头顶上面的童灵,离开了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