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马丕瑶惊喜地望着杨氏,满意的点点头,打断杨氏的话语:“若尉氏刘家再过府来商量迎娶,即刻应允。”

艺人中那位健朗的老人,从一开场,始终坐在铺盖包上,敲着放在面前架子上的大鼓,脸上带着世事洞明的安祥,双手恰到好处地敲着,神情沉稳而安定,静如止水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眼前的沸腾和喝彩仿佛都与他毫无关系似的。当一个红衣少女进场子表演时,老人的眼睛忽然鲜活起来,嘴角流动着笑意,眼神灵活地追随着红衣姑娘。

他们全都穿着整洁的布衣布裤,有的人身上还打着恰到好处的补丁。但一眼望去,却不像是在田野里刨食的庄稼人。

马丕瑶望着面前的呼延氏:光润的秀很随意地披散着,雪白的对襟睡衫很肆意地敞开着,低胸的红包裹肚在热情地呼唤着,白皙的胸颈在迫不及待地渴望着,胀满的胸脯在快乐的颤抖呻yin着……。

后宅的小院落里,还三三两两地亮着灯光,但马丕瑶觉得,从呼延氏的房间里透出的灯光最亮。马丕瑶知道,呼延氏在等他,他的心里也心猿意马起来,但他今晚不能到呼延氏那里去。因为,七丫虽说是她呼延氏生育的,但婚姻大事还必须由正室夫人做主。

“有你这样的弱女子吗?”呼延氏边给马丕瑶捶肩,边微笑着嗔怪女儿。

这都要归功于老太太呀,这五年来,老太太每年给儿女办一宗大事,老人家是操心过度,累坏了身体呀……。

“就这样,知府和酋长算是抓住了那位按察使的把柄,以我姐姐不明不白的死在按察使的办公府弟为由,要挟那位按察使。所以,那位按察使便不能理直气壮地复查知府审理的案卷了。

父母的房间很安静,却亮着烛光,父亲肯定不在房间,母亲在等父亲。父亲还在客厅吗?怎么一夜不归呢?青霞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觉得天快亮了,因为月轮这么皎洁明亮,她始终都认为太阳是月亮变的。现在天上的月亮马上都变成太阳了,天顷刻间就要亮了,因为外面的大街上已经鬼哭狼嚎般地沸腾起来了。

“原来如此呀!他见老夫肯定有事相告,那就快点给他松绑吧。”马丕瑶着急地说。

“哦。”马丕瑶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与对面地呼延氏交换一下眼神。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那句话呀。是咱们中原地谚语。好像也只在在原起作用。这一离开中原。就不灵验了。”

灰衣人很满意,嘴角闪过一丝痛苦的笑,绕到案桌的另一边,面对着马大人的头顶部,将银针刺向马大人的百汇穴。可当他刚要刺进去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盯着自己的心里活动。

“哦?呵呵。难道说只有当官地才住得起上等地客房吗?商贾富户就住不起上等地客房了吗?”店老板一直都是微笑着。但微笑之中说出来地话。却透着很重地份量。

她也很爱自己的女儿,在路上,每次女孩好奇地探出车外,她便伸出白嫩的玉手挡在女孩的前边,尽管车外有公人和家仆守护着,她的玉手仍然这样挡在女孩面前。

“哦。”马丕瑶微微点头以示明白。随即又摇摇头。摆摆手:“呵呵。为父两袖清风。身无横财。防什么不测?真是地……呵呵……”

“七丫小姐就是聪明。一上来就猜到小孩为什么叽叽和不跟娘睡了。嘻嘻嘻!”两个使女捂着嘴笑。

教书先生一听。心中地阴影顿消。紧跟在马丕瑶身后。轻轻用手扶着马丕瑶地衣袖做搀扶状。说:“乡人皆知。我岂有不闻之理。陈先生这次突然连夜辞职离开。就是因为推八字推地太准了。”“哦!”马丕瑶一听。又突然转身站定。问:“先生能否讲给老夫一听?”

青霞忙往书包里搜寻。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嘴咬手指愣怔着。思索着。猛地“啊”了一声。伸手指着祖母身后地奶娘:“是她!是奶娘!”

马吉森急忙趋前一步。说:“父亲且放一百个心。吉森定谨尊父命!”

房间里。案椅适放。帏幄漫掩;琴棋闲置。香奁未启。马丕瑶火急来到幔帐斜挂地床前。用手摸着呼延氏那汗水如洗地秀脸。极尽心疼地说:“夫人辛苦了。”然后。他从婢女手里接过刚来到人世地女儿。喜不自禁。百看不厌。可他还没有看够。他地老母亲就在一旁迫急地说:“快递给为娘吧!这是为娘地第七个儿孙。还是个孙女。太好了!为娘就喊她七丫。快让为娘看看七丫……。”“哦好好。”马丕瑶爱不释手地将爱女递给母亲。接着。他地夫人和儿女们也争先传看。

嘉庆十五年,即181o年,刘致中的次子刘恒考中进士,任湖北督粮道。

自古道:无官不商,无商不富。从刘致中出仕的乾隆初年到光绪年,刘家经过一百多年的展繁衍,不仅仅在生意上进入鼎盛时期,整个刘氏族,仕途成功或捐官候补的就达二十多人,官位最高的竟至二品。

刘耀德,正是刘氏家族的第十二世孙。

刘耀德,号郎斋,十四岁丧父,上面有四个同胞姐姐,两个异母姐姐,六个姐姐先后出嫁,母亲袁氏拉扯着刘耀德,借助族人的扶持,刘耀德慢慢熟悉并撑管了自家那庞大的生意。

刘耀德的父亲刘迎恩年少时,因为学业不兴,只是个尉氏县贡生。后来,花万金捐了个户部郎中,只因为忙于打理遍布全国各地的生意,从未得到实补,壮年又早逝。

刘耀德成年,掌管了家里庞大的生意之后,也花万金捐了个山西试用道的四品职衔。

刘氏族的生意虽越做越大,像滚雪球似的遍布全国,但子孙后代也在不停地繁延壮大,不断地分枝杈,到刘耀德这一代,共叉出了五枝。但是,刘耀德这一枝却是好几代的单传,到了他这一辈,已经单传了五代。因为多代单传,所以刘耀德所拥有的财资在刘氏族中也最雄厚,号称七十二茂,八十二盛。刘氏族虽被世人称之谓刘半县,可仅刘耀德这一门就拥有土地两千多顷,故高大宏伟的门楼上,高悬着长三米、宽两米的“双千顷”的大牌额。

刘耀德曾自豪地扬言:从北京到南京,不喝别家一口水,不宿别家一夜店。

二十岁的刘耀德,从一出生便不知道穷字怎么写,也不知道穷为何物,风华正茂的他,年纪轻轻便坐拥巨资。因为不知道穷为何物,便挥金如土,奢侈至极。

刘耀德虽挥金如土,却极用心经营祖上留给他的基业,因为他是男人,拥有着他认为男人所应该具备的所有自尊、自傲和虚荣。

年纪轻轻虽坐拥巨资,到了婚娶的年龄却遇到了麻烦:因为没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恃财自傲的刘耀德一直固执地认为:像他如此的家世,如此的豪门,非金枝玉叶不能匹配,怎奈朝中缺少牵线人。

正当母子二人为此事愁眉不展之时,刘耀德的母亲杨氏忽然想了族里有位在山西任布政使的大官,这位大官名叫刘鸿恩,刘耀德的父亲在世时,与他最合厚。所谓的官商、官商,是因为官的后面一定要有商,商即为财,如果身后没有雄厚的财力,那官当着就不太顺便了。所以,刘鸿恩在官场里上下活动需要银钱之时,都是刘耀德的父亲做后盾资助于他。官商官商,商的前边必有官,刘鸿恩为官之后,也极尽全力在生意上给予了刘耀德的父亲以照顾。

“官商”这个词向世人说明一个深奥的道理:手里没有雄厚的财力很难当大官,身后没有大官撑腰,很难大财。官商相近即如此。

刘耀德的母亲一想起刘鸿恩,便急修书一封,求刘鸿恩在官场上给儿子选一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刘鸿恩接到族嫂的信后,经过打听,选中了在家服丧的马丕瑶,因为马丕瑶老来得女,年近花甲添了个小末滴女儿,这是同朝官员人人皆知之事。刘鸿恩猜测:马丕瑶前些年一直带着家眷赴南蛮任职,现在又正在服丧,他的小末滴女儿很可能深藏闺房未人识。

事不迟疑,刘鸿恩打听好之后,立即告假回家,征得了族嫂族侄的同意,专程跑到马丕瑶的老家安阳,为族侄刘耀德促成这门亲事。

刘耀德虽没见过未来的媳妇,但族叔从安阳马府回来,向他描述了未婚妻的相貌和才华之后,便已经是对青霞如痴如醉,对这门亲事满意得无法形容,几乎是夜不能寐。豪门娶宦女,真是珠联璧合呀。

刘耀德决定,要把自己的婚事办成尉氏历来最排场,开封历来最排场,安阳历来最排场的一场婚礼。这样,不但刘家有面子,也让安阳的岳父家跟着有面子。

离婚期还有半月时间,刘耀德已将婚事所需之物、之事给置办安排停当,剩余的半月时间,他便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睁着一双俊眸,掰着指头数日子,盼望着洞房花烛之夜的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