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对这个样子的乌洛有点着恼,“一码归一码,你要是想要娶别的女人,做兄弟的自当送上厚礼。可是她不行。”

乌洛抱着谷雨回床,怀里头的谷雨身子僵硬麻木,任由自己抱着她,压在她身上,甚至当乌洛挑逗性地亲吻着谷雨的脖子,谷雨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谷雨这一惊非同小可。变态地乌洛,居然会想到来这么一招!自己的运气是不是也太差了点,她已经够注意保持低调了,可居然还能误打误撞,让乌洛以为自己是什么匈奴单于的人!

这时候,谷雨已然急了,慌忙把头往旁边一偏,乌洛的嘴唇贴在了她的颈部,湿热的感觉顿时让谷雨浑身一颤,“把你的嘴巴拿开,我对小毛孩没兴趣!”

“你……你敢!”陈娇想要蛮狠,但话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却明显带着哭腔。

谷雨瞥了乌洛一眼,只见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期望从自己的脸上获得什么表情,尽管乌洛言语轻浮,但谷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接过乌洛手上的被子,往陈娇身旁一搁,“那就睡这吧,要是阿娇憋坏了,看你怎么向胶东王交代。”

“呵?!皇后娘娘,那你的意思是就要放着我家的娇娇不顾了?你家荣儿是太子,我家娇娇就是草芥,就该任她自生自灭吗?!”刘嫖的嗓门也大了一圈,旁边的刘启愣是没有插上话。以至于刘荣从外边进来,所有人都没有现。

“不错。”刘彻略带赞许地瞧了瞧谷雨,“这个时候,就看刺客怎么个玩法了。若是刺客让太子独自一人往偏僻处送赎金,你说太子殿下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栗皇后听出了刘启语中的不善,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刺客是谁,又在何处,我们都不知道,就算要送赎金,也该提供一个地点才是。我看,这名刺客还会再留字条,不如静观其变吧?”

他说着,大踏步地就走出院去,再不回头。

“曹寿,我就只有这一个弟弟,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让我弟弟受半点委屈,还有我母亲,那是我的亲娘,你现在做出这样的事,你让妾身如何向他们交代?曹寿……”平阳公主哽咽道,“你我夫妻一场,妾身心里只有你一个,一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帮你们曹家添儿孙续香火。可是,可是现在,用不上了!”

没想到刘彻居然会选择沉默,谷雨一下子就急了。这个刘彻,到了这个节骨眼的时候,还不在平阳公主面前拆穿曹寿!他以为这样的隐瞒能是长久之计?!

“傻弟弟,想姐姐了,明天姐姐进宫去瞧你,你就这样偷跑出来,被现了可怎么得了?”平阳公主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刘彻的额头,“是不是又想了什么新曲子,想吹给姐姐听?”

她寻着法子套老鸨的话,老鸨高高兴兴地报起名字来,“我们这有四大美人,名叫春花、秋月、冬雪、夏香,公子您看您想要谁来陪……”

不知道为何,此时见到刘彻,谷雨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欢喜,仿佛是为这枯燥的跟踪生涯添了一道风景和色彩。“你怎么来了?”

谷雨抬起眼,却只见许多禁卫军站在巷口,从巷口往里头望去,隐隐能看见公孙贺的家门围了一圈侍卫,甚至还有一驾马车。

谷雨点了点头,但却又隐隐觉得不妥,只是一时说不上来,眼见得公孙贺就要出门,谷雨才想到什么,喊住他道:“大哥,我在你这的事,一定要保密,不要让皇后他们知道。也不要让别人现了。”

刘彻赶紧端住油灯,把油灯放在一旁,吐掉了口中最后一口血。

“那你为什么救我?”谷雨看着恬淡的刘彻,再度迷失在他的一对黑水晶中,她又看不懂了。倘若说刘彻真的如他所说的,和自己并非是同路人,那又何必在今夜冒着大风险来救自己?

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十几个侍卫,每一个手中都握着长戟,往水花处奋力刺去,口中嚷嚷着什么。

“组长,那你呢?”

栗皇后被谷雨瞧得更加毛,更是十分害怕地不敢上前,甚至已经退后到太监们中间去了。她推搡了身旁的老太监一把,“把她给我杀了!要不然,我先杀了你!”

谷雨抬起眼,只见栗皇后正向这边悠然走来,明明飓风狂暴,头衣袂都吹得飘起来,可栗皇后的脸上却挂着恬淡又得意的笑容。

他的好脾气只让谷雨更加悚然,她的假笑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倘若说刚才她留下的决心之所以那么强都是因为被刘彻的淡漠和嘲笑所激起的,可现在刘彻一走,只剩下她独自一人面对刘启,独自一人来承担苦果时,谷雨心中的悔意却越来越盛。

刘彻却看着谷雨,眼中波澜不惊,唇角似乎还隐隐有一丝笑意,谷雨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出对自己的嘲弄,他一定想说,自己刚才不选择离开,现在想要走却已经走不了了吧!

他轻轻巧巧就把刘启的要求给推开了。谷雨的心里头更是恼火,要竞争皇位,自然是靠文治武功来赢得刘启的青眼,你曲子谈得再好,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闲散的王爷,刘启当然不会对他有什么期望。刘彻啊刘彻,你真是要气死我!

刘彻看着谷雨的背影,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夜色下,眼前的少女不施粉黛,但却好像是月光照射下的盈盈朝雪,淡雅却不俗。那一双晶亮的眼睛,如同雪地里的黑水晶,和白日的迟钝无神简直是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