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皇后听刘启这么一说,心中只觉得有火在烧,刘启这意思是要给谷雨也安排一个盛大的婚礼么?笑话,做皇帝的除了纳后的时候礼仪繁重,还从来没听说封一个妾的时候隆重举行。

刘彻轻轻笑道:“是啊,我刚才看到有一只黑色的大鸟从盛丽宫飞了出去,心头好奇,就追出来看看。”

肖遥桃没有好气地说道:“谷雨,你真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人,我都是怎么跟你商量的?明明已经说好了,我是你爹,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擅自行动?现在好了,一个人就跑进来当什么翁主!你知不知道历史被你越搅合越乱了。”

此时的谷雨正在呆,她呆呆地看着泪流满面的王美人,早已经不再是刚才笑嘻嘻可人的样子,难道说她也知道她的前途将一片黑暗,就这样被卷入宫廷的漩涡当中去?

那小太监点点头,便向盛丽宫里头走去。公孙贺一个人站在外头,长吁了一口气,把目光挪开,想要借此让自己尽量放松一点。

栗皇后却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你扶我做什么,你快去找阿娇啊。你……你难道没看出来,阿娇……阿娇她对刘彻不一样吗?”

谷雨愣了愣,“我妨碍到你的生活?我是在帮你啊。”倘若说别人对她说这句话,她还能一笑置之,可是刘彻也这样对她说,却让她有百分之两百的不满,“你没有瞧见皇上今天对你特别青睐吗?要不是我,皇上会这样夸你?要不是我,皇上会将你和外婆留在宫里头吗?……”

可是陈娇的脸上却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好像原本还有一丝期望似的,但在看到刘彻所写的祝愿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冷冷地看了刘彻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冷地说道:“多谢彘表弟的画了,但我还是觉得荣哥哥画得好!”

谷雨摩挲着手中的茶碗,浓密的蜂蜜香味沁入鼻中,谷雨心中一动,忽而有了主意,眼见陈娇坐回去,便对刘彻说道:“小舅舅,你也赶紧画一幅画给小姨啊,你不会画那么多,你就算画一枝花也好啊!”

谷雨欣然点头,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就把茶水倒下肚去,一股浓密的香甜沁入喉咙,这茶水里头的蜂蜜还真是放得足啊。

那太监也是栗皇后跟前晓得事的人,如何看不出王美人的紧张,他刚才在跟前听得清清楚楚,皇上对谷雨有意思,估计明天谷雨就一跃龙门比起王美人还要位高一筹,他自然不会做得罪人的事,于是赔上笑道:“王夫人,皇后请翁主去,是因为皇上觉得翁主喜欢热闹,正巧馆陶长公主要带着侯府的陈小姐进宫,皇上就想让谷雨小翁主也去玩耍。”

栗婕妤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道:“姑妈,我没事。皇上呢?”

正要答应,那边刘彻又言道:“父皇,如今正值春夏之际,气候宜人,利于出行,彻儿请求父皇让彻儿近日启程前往胶东,也可早日熟悉胶东情形。”

谷雨一愣,没想到刘彻这么直接,虽然吃了一闷棍子,但谷雨还是不得不继续跟着他,刘彻走得慢,她就大步跨着,刘彻走得快,她就后边小跑起来。

谷雨一听这话,差点没把下巴给惊脱掉,这是刘彻吗?他不该是那个霸气横秋,以武立国的一代天子吗?怎么真正的刘彻原来是这样的性子啊?主动避让,与世无争,这样的刘彻,皇位不被人夺了才怪。

盛丽宫面积不大,算得上小家碧玉的精致。也分正寝和左右燕寝,另有小室。

她的话让平阳公主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能有如此造化已属天大的运气,她居然还要留在这皇宫当中?岂非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再加上谷雨用手拽了拽刘启的衣角,弱弱地又叫了一声“外公,我能叫你外公不?娘说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是外公的孩子,谷雨也是的,对吗?”

韩嫣终于按捺不住,在一旁诱导着谷雨,把她的身子扳过来,对着王夫人,“看见没,她就是你要找的外……婆。”

栗皇后扫视了全场一眼,在坐的皇子妃嫔没有半百也有二十之众,再加上这么多的内侍和近臣,她不信皇帝还会念及旧情。

公孙贺目送着刘荣和韩嫣的马车离开,也顾不上换衣,跑到马厩牵了马就奔了出去。

韩嫣已经眼尖地看到了谷雨,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就是那个乞儿?”他看到了长披肩的谷雨,明眸皓齿,沐浴之后更显清纯天真,和他之前所见的完全是天壤之别。尽管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只怕再过个一两年,就可以倾城撩人了。

“韩大人,怎么会大驾光临寒舍。若是贺有何做得不当的地方,贺自当向韩大人请罪。”公孙贺铮铮地说着。

旁边的公孙贺差点没被她雷翻。什么男人!什么不一样的男人?!“你……你是女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公孙贺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自己居然这样冒失就闯进来,还撞上了正在沐浴的女子?!

“啊!”这一次,谷雨实在克制不住自己的惊惶,下意识地整个身子就往水下一埋,好半天才把头给探出来,只见公孙贺正向自己走来,真真切切,根本就不是做梦。

谷雨只觉得眼睛一花,身子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幸亏不是水泥,而是草地,否则谷雨估计今天屁股肯定要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