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皇后却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你扶我做什么,你快去找阿娇啊。你……你难道没看出来,阿娇……阿娇她对刘彻不一样吗?”

“用花蜜水来研墨,真是高妙。”刘彻刚才一言不,直到此刻才开腔。

可是陈娇的脸上却一点喜悦之情都没有,好像原本还有一丝期望似的,但在看到刘彻所写的祝愿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冷冷地看了刘彻一眼,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冷地说道:“多谢彘表弟的画了,但我还是觉得荣哥哥画得好!”

刘彻淡淡一笑,道:“大哥这幅画,乃是用了大哥的心去画的,正所谓画由心生,大哥心里头想着表姐,所以画出来的画也含有了大哥的一番深情。表姐爱慕大哥,自然能将这画中的情意解读出来,以画传心意,表姐自然觉得大哥的画好。”

谷雨欣然点头,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就把茶水倒下肚去,一股浓密的香甜沁入喉咙,这茶水里头的蜂蜜还真是放得足啊。

谷雨三人都转过头来,只见一个褐衣太监小跑地赶来,还喘着几分粗气道:“王夫人、胶东王爷、谷雨翁主,栗皇后有请谷雨翁主前往合欢殿。”

栗婕妤摇了摇头,幽幽叹了口气道:“姑妈,我没事。皇上呢?”

终于,刘启看到刘彻,有些不解,“彻儿你还有事要说?”

谷雨一愣,没想到刘彻这么直接,虽然吃了一闷棍子,但谷雨还是不得不继续跟着他,刘彻走得慢,她就大步跨着,刘彻走得快,她就后边小跑起来。

王美人直到此刻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听得平阳公主的话,面色一白,“我实在不明白,皇上有那么多皇子,我家彻儿又不讨皇上欢心,皇上不来我这更是多时,为何偏偏要针对我家彻儿。”

盛丽宫面积不大,算得上小家碧玉的精致。也分正寝和左右燕寝,另有小室。

刘荣既知失败,反倒十分平静,眼见得歌功颂德此起彼伏,当下转了风向,“父皇,儿臣斗胆,恳请父皇给谷雨一个封号,一来可让谷雨与王夫人一家团圆,名正言顺;二来,父皇广施仁德,也该寻个榜样出来,让天下百姓知道父皇大赦天下,与民生养并非虚言。”

再加上谷雨用手拽了拽刘启的衣角,弱弱地又叫了一声“外公,我能叫你外公不?娘说天下所有的孩子都是外公的孩子,谷雨也是的,对吗?”

意义?

栗皇后扫视了全场一眼,在坐的皇子妃嫔没有半百也有二十之众,再加上这么多的内侍和近臣,她不信皇帝还会念及旧情。

忠与不忠就在今晚。应该是成与不成就在今晚。他们这么急着把谷雨带走,自然是针对王美人一派而去。那么,他们这是要把谷雨带往……带往宫中?!

韩嫣已经眼尖地看到了谷雨,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就是那个乞儿?”他看到了长披肩的谷雨,明眸皓齿,沐浴之后更显清纯天真,和他之前所见的完全是天壤之别。尽管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却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小美人,只怕再过个一两年,就可以倾城撩人了。

谷雨咧嘴一笑,猛地点点头,心想幸亏公孙贺心底一直住着他的傻弟弟,否则自己早就被他识穿了。

旁边的公孙贺差点没被她雷翻。什么男人!什么不一样的男人?!“你……你是女子?!”说出这话的时候,公孙贺现自己的声音都颤抖了。自己居然这样冒失就闯进来,还撞上了正在沐浴的女子?!

谷雨眼见得旁边还有几个大浴桶,也都蒸蒸冒着热气,心想公孙贺还真是细心,知道自己身子脏,需要换好多次水,当下也不再耽搁,从这个桶爬出来就换了另一桶。

谷雨只觉得眼睛一花,身子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幸亏不是水泥,而是草地,否则谷雨估计今天屁股肯定要开花。

“为什么?”肖遥桃苦笑的看着谷雨,“每一个历史人物都有他们既定的轨迹,要知道历史上王美人的女儿金俗后来是被封为修成君,而金俗生下的女儿最后还成为了淮南王妃!谷雨,你现在冒充金俗的女儿,要是日后被现是个假的倒还好,可要是你最后弄假成真,让别人误以为真的金俗死了,而你要不就乖乖的去做淮南王妃,要不你就也犯了篡改历史的错误!”

江胖子颓然地跌坐在地上,沉重地点了点头。

公孙贺拽着谷雨下了马,匆匆地敲开门,把谷雨交给看门的老伯,让他好好看着谷雨,甚至叮嘱他赶紧带谷雨去上茅厕,但他因为在城外耽误了太长时间,惟恐韩嫣起疑,也来不及进自家门就重新跨上马,勒马往未央宫方向奔去。

他看了公孙贺一眼,那一瞬间他都甚至对公孙贺产生了怀疑。公孙贺也是一脸无辜和难以置信。

“侯爷,这事也不能怨夫人,可能夫人实在是压力太大,被栗皇后这样一再陷害,整日提心吊胆,所以萌生离意。只不过,夫人终究是皇上的妃子,又岂是说走就能走的。”

谷雨干脆往地上一坐,把玩起泥巴来。原来装傻子还有能这样方便的探听军情,当真是好处大大的有。

公孙贺并不答话。双腿一夹马肚,马儿跑得更加欢快,滋溜就窜进了茂密的林中。公孙贺骑着马儿往林中深处越走越远,谷雨心底下沉,公孙贺把自己扔下也就算了,难道非得挑一个密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