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念?默念好吃吗?”谷雨不懂地看了公孙贺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好啊!她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有兴致,居然敢这样玩历史,如此大胆的篡改历史,真是向天借了几个胆子!让她逮住这个人,可要让他知道肆意篡改历史的代价是什么!

正放宽心,却听林外传来一声“哈哈”的笑声,谷雨吓了一跳,看着公孙贺,却见他脸上则是一脸和煦,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显得一点也不意外。

谷雨笑嘻嘻地擦了擦嘴边的油和饼渣子,点了点头,心里头其实有些焦急,绝对不能让公孙贺把自己扔出城去。

谷雨莫名其妙地被公孙贺拉着出了市肆,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公孙贺已经掏出一个布袋,递到谷雨手上,“小兄弟,这些银钱你拿去,赶紧离开长安。”

“什么?栗?”炙肉铺里头的谷雨本来看热闹看得正高兴,猛地听到韩嫣的话,反应过来立马就觉得浑身冰凉,她看向旁边的店主,声音都有些变了,“他刚刚说什么?栗――皇后?哪个栗?”

谷雨尴尬地接住,小声地问道:“那个人是谁啊!这大的威风!”

谷雨揉了揉肚子,隐隐能感觉到肚子出咕咕的声音,她站直了身子,这才注意到自己赤着的双足又红又肿,看来自己身躯的这副主人生前混得还真是够惨的。

少女闭上眼,只等着自己的性命就此终结,可是她只听见“扑”地一声响,是刀刺进肉里的声音,可为何自己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雨胡乱地应着,心里头激昂滂湃,都没听见公孙贺同自己说了些什么。

城墙上的三道波纹,正是他们穿越联盟的成员穿越过来之前所约定的暗号,因为汉朝波纹、阔叶纹和禾穗花样都是十分普遍的装饰花样,不论在哪里画上这样的符号都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他们来的时候就约定,三条平行的波浪线,在其周围还应该有三片平行的阔叶,而阔叶的叶尖所指方向,则是相约地点的大致方向。谷雨只要沿着这个方向再走下去,便会寻到下一个暗号,找到其他的成员。

只是谷雨万万没有想到,做这个记号的人会如此大胆直接画在了城墙上。想来他们也知道了当今太子依旧是刘荣,而且刘荣即将迎娶陈阿娇,知道事态十分严重,也顾不了那么多,就直接把暗号画在了显眼的城墙之上,好在最快的度之内联系上。

看来得想办法快点和他们联系上才行。谷雨看了看天色,已经是傍晚时分,要是来得及,可得在天黑之前找到聚集之地。

公孙贺带着谷雨进了室居栉比,门巷修直的闾里之地。公孙贺只是一个秩比二百石的太子舍人,虽然其家世显赫,但家族并非居于长安城内,所以公孙贺在长安城也只有一个独立的小院,作为栖身之地。

公孙贺拽着谷雨下了马,匆匆地敲开门,把谷雨交给看门的老伯,让他好好看着谷雨,甚至叮嘱他赶紧带谷雨去上茅厕,但他因为在城外耽误了太长时间,惟恐韩嫣起疑,也来不及进自家门就重新跨上马,勒马往未央宫方向奔去。

谷雨眼见得公孙贺走了,心头一颗石头落地,他不在身旁,自然好找个时机溜出去。

公孙贺的家有些贫寒,除了这一个看门的老伯,便再没有一个奴仆。估计这位看门的老伯还要充当厨子、洗衣工、清洁工等所有活计。

老伯瞧了谷雨一眼,眼中的不喜是毫不掩藏,他实在不明白公孙贺怎么会突然间领了一个臭哄哄的乞儿回来。

“上茅房是吧?我带你去。”老伯远远地领着谷雨往后院走。

谷雨听见公孙贺对老伯的交代,让他一定不要让自己出去乱跑,谷雨自然得瞒着老伯溜出去才行。

好在一般稍微大点的宅子都有前后门,老伯一个人只能看一扇门,谷雨还怕找不到机会么?

那老伯眼见得谷雨进了茅厕,转身就往前边去了。谷雨一眼就瞅准了院子的后门,趁老伯转身到前边去,就拉开了门闩,飞快地遛上街去。

谷雨跑回洛城门附近,沿着刚才所看到的暗号指使,沿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一边走一边寻找下一个暗号。

果然,这一次又在车道旁边的一棵树上现了波浪纹和阔叶纹,重新指示着方向。

谷雨就这样在暗号的指引下走进了名曰“当利里”的闾里之中,相比于公孙贺所住的地方,当利里中所居住的则显得有些三教九流,算得上是各种中低等民众所杂居的处所,就连此处的街道都显得有些弯曲,更别说那些各门各户的宅院要显得有多么地凌乱。

不过,谷雨一个乞丐在这里穿梭着,倒也没人觉得古怪,她沿着墙根一边走,一边找着暗号,终于在一处废弃的屋前停住了脚步,这间屋子的外头画上了一个太阳。

谷雨心里头好不激动,见左右无人注意自己,便直接奔进了这间废宅。

宅子的院门早已经没了,原本就荒废的宅院更是长起了蒿草。谷雨毫不犹豫就往里头走去,她不过是一个乞儿,就算被人瞧见,也觉得乞儿进破院是天经地义的事。

谷雨径直进了正对着院门的正屋,空荡荡的屋子正中央画了一个大的太阳,谷雨心里头好不激动,终于找到组织了!她迫不及待地捡起旁边的石块,在太阳的正中央画上了七颗五角星。

就在那七颗星画上的时候,谷雨感觉到自己的身后有人影晃动,她回转头,只见一个身长玉立,一身缟素的男子,就站在屋外。

谷雨倏地站起,脱口而出道:“组长!终于见到你啦!”

那男子也是满脸笑容,“你是大炮吧!你怎么穿成这副模样了!还不如你生前的样子,哦,不是,你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