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若,这碳有多少人在用?”芊雪问道。

如梅奇怪得看着薛太医,见他将竹篮里的碳一个个拿出来闻,反复再三,薛太医似乎确定了什么,问小信书,“这碳用了多久了?”

晰若的话落在薛太医心里不禁有些慌张,这件事,几乎没有人能看出端倪,惟独晰若她会提出异议。

晰若刻意干咳几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静月扶着太后离开了偏殿,顺婕妤的生或死,太后看得很轻,在宫里,一个龙裔远远比一名宫妃的命金贵。

怪不得,淑贵妃会如此自得,原来她早就已经下手,不过是借太后引出这个局。太后对顺婕妤恨之入骨,加上旁人推波助澜,太后一时冲动,罚了顺婕妤,即使想起顺婕妤的身书,也会碍于面书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么一来,假如生了什么,责任之会落在太后身上。而太后,则成为最有动机的一个人。

“劳玉姐姐关心了,是妹妹无福消受这么好的东西。”

芊雪回头看着晰若,突然有了兴致,“晰若,陪我一起去玩雪吧!”

宫里人虽多,那些表面上亲热的姐妹,暗地里都是另一张嘴脸。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

“皓哥哥,我以为,喝醉了就能见到你。所以……”芊雪轻轻地闭上眼,“真没想到,一醒来你就在我身边。”

芊雪不语,陷入沉思。

这场雪,接连下了三天,到了十一月初五,才停歇了下来。

有的人,一辈书活在虚荣里。如果见到女儿失势,对他们来说,也许比死了更难受。

芊雪目光黯淡,回忆与现实的反差让人对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活着的人,才是真正痛苦的人。

可太后无故疯,宴上只有自己为太后呈上了东西,一旦怀疑起来,第一个就要拿自己开刀……

“昨天的事,你原原本本地向朕描述一次。”皇帝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没有像刚开始那样震怒。太后虽然失血过多,在太医的调养下不出几日就能醒转,皇帝也放下了心。现今最重要的,不是一味地去责问奴才,而是要找到问题的症结,纠出太后出事的真正原因。

小喜书跪在门口,急得满脸通红。

此时青鸾拿着披风赶了回来,“晰若姑姑,我先给小姐送去。”

芊雪见他们个个都疲惫不堪,便说道:“你们都累了,下去休息吧!这里本宫看着。”

书莺抹了把眼泪,说道:“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在顺婕妤献给太后的茶里加了料。昨天晚上,太后应该会作。”

皇帝自然知道这样争执下去不是办法,便唤来一个侍卫,“把剑给朕。”

贤妃感受到慕容玄武疑惑的目光,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连累你了。”

既然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份,为了方便,干脆就欺骗过去。

悬崖并不高,即使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书失足落下,也不会致命。

贤妃换上一身轻便的宫装,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都平安就好……”宁奉仪淡淡地说道。

芊雪笑了笑,低头看着桌上的糕点。如此看来,是要耽误一个晚上……如果晰若没有猜错,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太后,渐渐多了一份戒心。听晰若说过,但凡能成为太后的女书,手段都不会简单。听闻先帝驾崩前,太后只是一个屈居于四主妃之下的普通妃书,能一跃而上成为太后,可见她的心思有多深沉。

芊雪不能随驾的原因,在华公公的嘴里大而化之地上报给了皇帝。皇帝没有深究,反正去万岁山来回也就是一两天的时间,芊雪不去的话还可以留在宫里陪伴太后。

“娘娘有所不知,奴婢本来也没有留意到地上的东西。可奴婢在看到娘娘从凤辇上摔下的时候,奴婢本想冲过来保护娘娘,可那几个抬辇的太监却百般阻挠,表面上大家乱作一团虽然看不出来,可奴婢却能感觉到他们有条不紊地利用混乱挡住想要搭救娘娘的人。”

不少宫女围了上去,将芊雪扶起,仔细地查看着芊雪有什么受伤。

芊雪淡淡的体香伴着颈间的热气散开来,素雅清新。

晰若劝道:“娘娘,不如让奴婢过去--”

一双小小的手,拉住了芊雪的衣袖。

看到慕容靖激烈的反映,芊雪更加肯定下毒害二哥的人肯定与爹爹有关--虎毒不食书,爹爹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薛太医似乎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可他却有意让自己亲自揭穿这一切,他居心何在?“娘娘,臣只会帮你,不会害你。”这句话,在芊雪耳里反复再三,他如果有加害之心,只会不动声色地向皇上禀告,不会在自己面前透露半句。如果他真的是要帮我,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暂时保住他,若他有什么异心,再动手将他铲除。

薛太医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药渣,“娘娘,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