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苏岳松出现在队员们的面前,他神情严肃地说道:“大家都知道昨晚库塔拉镇生的事情,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了政府守军,德克罗镇的军队接到命令要派一部分力量暂时去守卫库塔拉,镇长请求咱们武装支援一起过去被我拒绝。我希望大家认清形势,现在我们周围隐藏着一支非常心狠手辣的特种部队,他们随时会袭击附近的任何一个目标,也包括我们。现在我们不要再想着依靠镇里的部队来支援,大家也知道他们的战斗力,如今分一部分兵力去了库塔拉,他们肯定是不能自顾。我要求从现在起停止一切活动,白天全员上哨,晚上两人一班轮流上哨,直到警报解除,大家明白吗?”

自从莫名其妙地和三个雇佣军打了一架后,生活似乎一下子平静下来,队员们每天正常起床吃饭训练,日子单调可也幸福。期间也经常出去执行一些警卫押送任务,不管路途长短都是顺水顺风无惊无险,刘君浩说这是他的功劳,因为最近他经常对着老天祈祷,肯定是感动了上天所以才会有这么幸福的日子,绍辉问他信的什么宗教,刘君浩贫僧贫道贫尼了半天也没贫出什么答案,只好说自己心中敬仰着一位女神,每天都会在心中默默想念她,路过的左明听到后突然想到什么,走过来抓起刘君浩一阵搜身,最后找到自己女朋友的照片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留下刘君浩欲哭无泪。

“我就是问了哨兵才确定是你们这帮货的!”苏岳松几步走到王建斌的面前看着他说道。

“信仰?什么信仰?”宝宝扭过头睁大眼睛问道。

可左明没让绍辉想象的最好结果坚持多久,也可能是那个酒吧招待男被酒吧里的烈性鸡尾酒和女人掏空了身体,左明上场后震脚力双手如凭空揉馒头一样如封似闭了一下,“啪啪啪!”左氏大巴掌再次横出江湖,劈打推压钩揽攒全部浓缩成这两只巴掌,左明像大人打自己孩子一般满场追着呼巴掌,硬生生地把酒吧招待男打成马戏小丑男上蹦下跳。镇长吃惊地问:“这是什么功夫?”绍辉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在牙缝里挤出俩字:“太极。”

绍辉心里一振,他在黑拳界混生计时也听说过唐龙这号人,这个人确实存在,但唐龙这个名字肯定不是其真名,有人说就是李小龙打黑拳时的化名。很多在国外有本事的中国武术家也喜欢叫这个名字。传说中这个唐龙靠着双腿打天下,一秒钟可以踢出四腿,只要踢到对手身上对手非残即折。最后因为比赛打得太多脑子出现问题,他曾经赢得比赛后指着台下所有的搏击家说道: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在拳台上把你们的头从脖子上踢下来!结果惹了众怒,没有平安撤出黑拳这个无底的深渊。当然,李小龙版本的传说不是这个结果。镇长今天突然为什么会提起这个人?绍辉有些想不通。

镇长安排会见的时间比较短,只有半个小时,等到绍辉他们转完回到门口时老主任刚刚走出来,径直跟随主人来到绍辉刚才对牛弹琴的地方,一行人走进帐篷入座,这里面烧着几盆巨大的炭火,一排宴桌摆放在中间,桌上琳琅满目的食品令人胃口大开,绍辉和镇长的一个雇佣警卫进去查看一番正要走出去时,镇长招招手:“都来坐下吧,今天这里很安全,你们不用去外面了,一起坐下吃。”绍辉推辞道:“镇长先生,为了你们的安全,我们还是在外面比较好。”镇长是个爽快人,哈哈大笑道:“现在是白天,我又在周围安排了不少人,你们又是我的客人,今天可以破例,你同意吗?”他问主任,主任也非常痛快地回答:“绍辉,镇长盛情难却,你们过来坐下吧,今天没问题!”绍辉隐隐感觉不妥,可是如果再推辞的话场面会非常难堪,衡量了一下最终全副武装地坐在桌尾。镇长示意那个警卫去请院内的其他雇佣军进来就座,警卫点点头掀开门帘出去,镇长开始介绍:“这个人叫做Bomb,人和名字一样可怕,他曾经创造过一个人拿着刀杀死八个敌人的纪录,是我卫队的领头人。”老主任听闻后竖起大拇指:“只有您这么有魄力的人才配拥有这支卫队!”镇长又是一阵大笑:“哈哈,过奖过奖啦!”Bomb是炸弹的意思,此人身材高达将近两米,皮肤黝黑,浑身上下全部由肌肉砌成,脸上绷紧横肉并且有两处伤痕,如战神下凡一般令人望而生畏。可就这么一个人硬生生地被刘君浩根据音翻译成了“宝宝”。

绍辉没有睡觉,其他队员也睡不着,多年的职业习惯已经把他们造就成昼伏夜出的高级生物。他靠着墙抽着烟望着星星,又看看周围,空灵的夜晚总是令人忍不住放飞思绪,多少曾经的往日情,慢慢重回到心间,他很想知道此刻的家中亲人们在做什么。

“……”

“噢。”绍辉点点头,“我们不是雇佣工人,您找错人了。”说完招呼着其他两人离开,谁知对方干脆抬起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们三人:“那就给我一些钱,我去雇其他人。”说这些话时他的脸上非常平静,丝毫没有感觉到一点的羞耻和不正常。乱世无良吏,绍辉他们都明白这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听说三名特警逛街时被人敲诈过,但这又不是敲诈这么简单,在战乱环境里如果惹恼了某些持枪的“国家工作人员”,打死你之后再随便捏造一个罪名,你的尸体就会不明不白地成为恐怖分子被丢进深山不知去向。

“我没什么事可做。”王建斌不愧为资深特战队员,面对死亡没有表现出一丝胆怯,话里没有任何温度:“第一,我只希望我死的事情能让我爹娘晚知道几年,越晚越好,最起码他们心里还会有念头;第二,把王鸿涛的骨灰埋到他娘身边,这是他临终前的遗愿,我答应他了。还有……”王建斌环视了众人一眼,“进入特战队后我也想过死亡,也经历过死亡的边缘,但是我不怕它,我想象过很多种轰轰烈烈的死亡方式,但是没想到最后我会死在自己人枪下,真他娘的憋屈啊!”王建斌仰天完感叹后,凌厉的眼神扫向苏岳松,大有不甘心之意。

“因为他放走了杀我弟弟的凶手,我找他要个说法!”王建斌笔直地看着前方,倔强地回答。

“王建斌,”左明沉稳地说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你这样骂我我不怪你。但是你要明白,王鸿涛不是因我而牺牲,萨洛姆不是我让他走的……”

“你们的意见呢?”苏岳松看着赵正豪问道。

王建斌的注意力和眼神始终没有在这里,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突然,他疯般冲门口跑去,门口有人见到他跑来丢下东西往外逃,但他哪里是王建斌的对手,还未等逃出大门就被王建斌抓住衣领猛地向后一带,一个趔趄倒地,又不顾疼痛地爬起来继续往外跑,王建斌对准他的脸一记正踹踢上去,对方“砰”的一声倒地滑出,双腿还保持着向前奔跑姿势。

“周烨吴炎,警戒周边。”赵正豪深知此处还没完全脱离危险区域,但是不管怎么样,必须留出时间让王鸿涛说出临终的心里话。

“两个。”赵正豪透过狙击镜观察着,“九点半方向的一个炮手和机枪手,他们两个距离比较近,不过……”他放下狙击枪说道,“山上还藏着狙击手,这才是最要命的!”

不远处传来一阵咯吱声,放出去的两名哨兵返了回来:“坟地没有情况,可以通过。”

四名队员除了左明之外都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这位熟悉的战友,左明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方才反应过来,随即保持队形跟进。走一小段距离后说话声如在身边,队员们侧耳听听全部都是当地土语,完全听不懂什么意思。地面积雪很厚,他们全副武装地踩在上面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为了不打草惊蛇,绍辉命令全体停止前进,通过电台询问赵正豪的方位,电台里传来回答:“已在预定位置,对方共八人正围坐一圈聊着天,你们抵达位置后做好无声猎杀准备,听信号一起行动,我们负责八点钟方位的四个,其余你们负责。是否明白?”

前面的一号峰在黑夜中像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巨人,准备随时吃掉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