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吃惊地瞪着眼说不出话,好像觉得别人干不长她也就没了着落,心里有点不好受。

石榴问:“阿姨,你儿子叫什么?”

小豆叶笑了:“知道知道,别把你吓着了。”

要紧的是如何才能接触石榴,这需要有理由,有机会。财神爷做梦都在寻找着接触石榴的机会。忙忙碌碌的人们,谁也没心,也顾不上去关注赵五奎的变化,更没功夫去琢磨他的心事,却突然听到有机动三轮车嘭地一声动了,这才看到赵五奎翘腿跨上了车,慌里慌张的要往外冲。

小豆叶好奇地看着石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嘛,这还用问我?”

桑小风说:“她怕打扰你嘛。”

桑小凤说:“小妹不好意思说嘛。”稍停,“要不我给陈总说说?”

陈总再问:“小妹,小妹,就是妹妹的那个妹吗?”

但见马小妹冷冷的,却说:“谢谢你们陈总,我不识字,不会当啥子秘书。”

不久,云花就现赵五奎这个人果真有问题。

丁梅想了想,也难免有些怀疑。不过她听不得云花说什么小婊子,她的酒楼怎么能有婊子?丁梅说:“睡去吧睡去吧,都在一块工作,说话要注意影响。”

桑小风跑出去紧喊:“石榴,上我点的菜。”

赵五奎原先有老婆,只是早离了,他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二十多年没人搭理他,更别提有人想嫁给他了。到后来他有了钱,想嫁给他的人一下子就多如牛毛,提亲的踢破了门槛。赵五奎说:“想嫁给我?哼!是想嫁给钱吧。”赵五奎不傻,跟他玩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看错人了。

开始做小姐,云花在路边小饭店里干,属最低賤的“丐帮”一类,土得掉渣。客人多是一些过路司机,开拖拉机的,开农用车的,还有附近村庄的农民。这些人本来就穷,喝了酒,兜里的钱也剩不多了。陪着他们吃喝,被戏弄够了,还得搭上整个身子,也仅能得到几张沾着油渍汗臭的脏票子,多不过三十块。云花挣钱心切,打听着跑到镇上舞厅里来了。云花识字不多,是个半文盲,但她有生意头脑:舞厅里的客人仳来小饭店吃饭的人要趁钱,客人钱多,小姐才有钱可挣。云花在舞厅一混就是三四年,那个舞厅的小姐少,她就往那个舞厅跑。舞厅小姐多了,论年龄及长相,云花自知竞争不过,小姐少,客人相对就多,客人多,小姐少,云花的生意就好做多了。因此,当云花听赵五奎说川粤酒楼刚开张,正缺小姐时,怎肯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

这下赵五奎像是跟她真急了,长胳膊在空中一抡,大叫起来:“老板是我弟妹,你说我咋能不知道,我就是来给她接人的,怎么着吧?”

罗延民是第一个接到丁梅打来电话的人,知道老同学要请客,他显得非常高兴,爽快地答应着:“一定去,一定去。”

丁梅就给老同学夹菜,一面说:“你就别客气了,是给你添麻烦来了。”

挖出来的煤迅变成了票子,马黑小手里的财富驴打滚似的往上翻,此刻他竟然不觉得这是真的,像是做梦,这荒山野岭下面,埋藏的原来不是些废石头,是座金库。贪心开始膨胀,挣钱越多反而觉得钱越少,他需要更多的人给他挖煤。这一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千里之外的深山里,有湖北的,四川的,陕西的等穷山沟里的农民闻讯找来了,他们也想挣钱,要给马黑小挖煤。一夜之间,马黑小由一个锄地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了腰缠万贯的小矿主。

再也听不到优美动听的山歌了,此时听到的是哐当哐当的列车撞击铁轨的声音。石榴心里沉甸甸的,平生第一次出门坐火车,就把她的心撞碎了。

由石榴蹬着车,丁小武坐在车斗里,俩人买啤酒去了。

目送俩人远去的背景,丁梅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模糊的问号:儿子是不是该谈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