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哥这火爆脾气。”那男子仿佛被激怒了,猛然举起铁棍,作势要打下去,却被另一个男子拉住,朝他使了个眼色,“你小子还是识相一点,不然别怪我哥们儿手下不留情!”说着,讪笑着,扬了扬手中闪着寒光的铁棍,轻轻拍打在另一只手上。

或许只有汗水流淌与肌肉跳动,才会让他感受到生命鲜活的存在。

他拍了拍手,微扬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笑意。

这就是艺术家,给杜欣言留下的,最初也是最后的印象。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别那么死心眼嘛,只是问问而已。”林薇薇嘴上虽然撒娇,看似无意,可心里头却是兴致勃勃。“对了,他下周邀请我们去参加他筹备摄影展的晚宴呢!该穿些什么好呢……要不,小礼服吧!”

“下周末有场晚宴,我可以邀请你一同参加么?”

“那我开始咯!”杜欣言笑着向古琴走去。

是啊,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凌梓筱走后,自己连生日居然都忘记了。想来,该是missing小屋的生意太好,居然将妈妈难日都忘了吧。

或许是天冷的缘故,此时这里的人并不多。侍应生也端正的站在一旁,没有客人吩咐,并不来回走动。唯有几个客人起座离去时,脚步踩踏在木质地板上,出“嗒嗒”声响,那些声响,在这般绵软的灯光下,好似一支年代久远琴曲,浅吟低唱,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杜欣言立马笑着躲闪到一边。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三分不羁,三分慵懒,三分淡然,还有一分天使般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样分明就格格不入的神情,却在凌梓筱脸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

纯棉白色的长袖衬衫自胳膊处卷起,淡蓝色白的牛仔裤。春日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轻轻地洒在他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粉,那神情同这春日阳光一般恬静而慵懒。

分明的棱角,深邃的眉眼,即便上鼻梁上架着的那一副深黑色挡风镜框,也遮挡不住他眼眸中格外沉静的幽深。那里仿佛有一滩玄水,可以瞬间容下一切的事,一切的物,直达心底。

笔记本电脑安静的合在木桌上,电源指示灯仍旧亮着,这指示灯,不知亮了多久。

杜欣言闭上眼,闻到了冬夜凛冽而清冷的味道,这味道,瞬间让人清醒。

杜欣言在床上呆坐了许久,想着凌梓筱温热的气息,还有肩头隐隐的痛楚,看着他睡过的地方,有浅浅的凹陷,脑袋蒙蒙的,有些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呼呼呼——”她揉了揉脸蛋,深深呼了一口气,起床走进洗手间。

看着镜子里面甚至可以说是蓬头垢面、杂乱无章的自己,杜欣言一瞬间恨不得找个地缝将自己完完全全塞进去。

洗完澡出来,湿漉漉的头散落在肩头,双颊被水汽蒸得红润动人,眼眸亮盈盈的,似一泓山涧里的清泉,走进仿佛都能闻见水流滑落的声音。

因为初到男生家中,杜欣言好奇的张望起来。沙旁的棕色地毯上,安静的摆放着一只半人高的大提琴琴盒。想来,天才凌梓筱天籁般的琴音,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了。

杜欣言缓缓靠近那只大提琴盒子,刚想伸手摸上一摸,却不想,抬脚踢皱了地毯的一角,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朝琴盒重重扑去。

听见声响,凌梓筱转身,瞧见她那副一贯的狼狈模样,如玉般眉梢微微上扬,“远离我的琴,还有,过来帮忙。”

“哦!好!”杜欣言撇了撇嘴,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琴盒,嘴里嘀嘀咕咕道,“臭屁的坏家伙,只知道关心你,摔倒的可是我啊!我哪点不比你值钱啊!”

“在说什么?”

“没……没……”杜欣言吐了吐舌头,敛了目光,抱了抱肩膀,缓缓朝一身白色睡衣的凌梓筱走去。

或许是在跆拳道馆被欺负惯了,杜欣言倒也没觉得有那么丢脸。

“我……要做什么……”杜欣言看了一眼凌梓筱,目光最终还是落在奶锅里不断“咕嘟”的牛奶,肚子恰逢时候,响了起来。

凌梓筱看了一眼她藏在宽大衣服下面,细弱的身子,以及她胸前微微隆起的地方,不由得怔了一下。“你还是坐着等吃吧!”

“为什么?”杜欣言睁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凌梓筱微微蠕动的喉结,天然呆适时展露了出来。

凌梓筱白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杜欣言心头却乐开了花,“哇塞!男神大人连翻白眼,都是这么动人心魄!”

看着她这幅模样,凌梓筱不由得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