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俩在不能任何异议的情况下被一把推进了柴房内。我惨叫一声跌倒在了宿凌昂身上。双手被缚在身后,想左右翻个身都不得,我折腾了会后放弃得趴在宿凌昂身上不动了。

两只手的温度叠加在一起,那还真不是一般的烫热。但是现在也没时间理会这个,而是他脚下步伐匆忙的,是要带我去哪?我想问他,却是因张口岔了气,不觉整个人虚脱起来。我赶忙又闭了嘴,还是乖乖先跟他走了再说。

我盯了他良久,想从他身上找出究竟是哪些地方比较柔情的时候,他却忽然睁开了眼,一手直伸到了我面前。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手,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也不开口说话,我们俩就这样僵持了片刻。

我忍不住出声问:“你要出去吗?”

我虽同皇后笑饮着什么百花茶,但这整副心思却是完全摆在了那三人身上。这皇帝说话兜兜转转,从这一边搭到另一边,却始终是让人抓不着头脑。他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宿凌昂一次一次被抢了词,也怪得他耐力够好忍到现在,若换了我,早就急不可耐地冲上去叫那皇帝闭了嘴,然后将想说的话一次说完了。

“不用。随平时就成。”

“打听的事?”她呆愣愣地回望了我半天,就在我以为她根本就忘了问而要大叹时,她才猛地一拍大腿恍然道:“娘娘放心,有问,有问。”

“娘娘。”过了片刻,人未到声先到的云起终于是进了屋来。手里端着一盒东西神神秘秘地走来,边走还边问我:“娘娘您猜猜这里头装的什么?”

我依然摇头。“我不知道。”

欣儿听了也是笑,无声的。天空中又一声轰鸣,甚是骇人。

当我偷溜出大殿的时候,外头已是下着大雨了。虽说来时就已有些变天了,却没想到这雨会下得这么急。瞧着宫女们提着裙摆疾步匆匆,我不禁就想到了贤王,不知道他和先王妃可还站在外面。这么想着,我绕着大殿的走廊朝南门方向走去。

“也好。”宿凌昂想想也点下了头,“我去同太后奶奶说。我们走。”

刚走入长乐宫门内,我便忍不住怀疑这太后今儿个是要办寿辰啊还是要办什么杂耍啊?只见宫门前好长一排的火板,一路从门口处排到了宫门台阶前。火板两边是各一排的御林军守卫,仿佛是在守护着火板似的。火板后不远处则是一个香案,檀香袅袅,案后还有一个道士正在做法。这也就算了,偏得左右两边还各有一排老僧正盘坐在诵经念佛。

“是,娘娘。”水穷一听,应了一声就认真的瞧了起来。瞧她先前就很对着又抚又看的,这下更是又揉又捏,有时还托到阳光下左照了右照,也不知道她是在看些什么。

我回了声后,他不再开口。一时间我们俩就只剩对望着。看着他的眼慢慢由迷离渐渐清灵,想来是真的酒醒了。

“不是啊!不是啊!”在旁做着针线的小丫头忽然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摆摆手。“我听说其实吕大人根本就没有通敌卖国,都是咱们王爷为了弹劾吕大人故意编排出来的。”

说出这段誓言的秋荷不曾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咬了下唇,讷讷地吐出一句,“王爷心里要是还有秋荷,就不能……就不能为了秋荷救救爹爹么?”

吕秋荷直直站在宿凌昂面前,而宿凌昂则因为她挡在面前无法再走入。我看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忙开口喊了声,“王爷,今日回来真早。”

霍总管的出现……未免太不合规矩。也太教人揣测。我忍不住摩挲着下巴,一脸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霍总管。

“吕校尉和吕秋荷是一家人!?”

一进屋,却惊奇地现宿凌昂竟然在屋内,而且看样子已经坐了许久。

水穷抬头看了我,眼泪就跟着下来了。俯在了地上,哽咽着说:“一切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逾越了分寸。奴婢对新娘娘乱嚼了舌根,说其他娘娘的不是,吓着了新娘娘。也是奴婢唆使着新娘娘去当铺的。王爷您罚我吧!什么罚奴婢都愿意受。”

“娘娘。”听到两个丫头的惊呼,我转头对她们挑了挑眉。

横瞪了她一眼,我不理她。这时正好有一丫头走到院子里,我一喜,忙迎了上去。“那个……请问王府大门怎么走?”

“齐妃妹妹莫要怪我礼轻,姐姐也实在是想不出该送什么礼物好。”

我“哦”了声,随即却是忍不住咕哝,“叫云起这名还能凑合。可谁家会给自己的丫鬟取名水穷的啊?又打水漂又穷的,这不是存心触自己的霉头嘛!”

我的称呼……“那就是相公啦?”

宿凌昂撇头看了看郭桓,点点头。“可以。郭桓,今日之事就你做这见证,此事就我们三人可知。若有第四人,我惟你是问。”

“王爷……”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一张口,我任由不经大脑的话一句句蹦出。“小女子知道自己死不足惜,也万不该乔装入军营。但还请王爷体恤下小女子怜惜家父的心情,爹爹是我们齐家单传,万不能出了差错。而且想必你也看见了,我那爹爹是十足的贪生怕死,若让他去战场,指不定没上战场人就先逃了。小女子家中四个姐妹,大姐已有婚约,两个妹妹还未及笄,都算是不适合。也就我了,家中都是女儿,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虽然及笄,却始终未谈得上婚约。”

难受的撇了撇头,动了动身子,我挣扎着睁开眼,现自己竟然是躺在床上。思绪慢慢回到脑子里,忆起先前差点被娘活活溺死在澡盆里,不由得虚弱地呼了口气。生死游离的时候才惊觉,还是活着的好。

我不敢相信地张大了眼。大姐说她喜欢二公子?要说接触,大姐自然是比不上我接触的多。为什么我这天天接触的人都还没喜欢上二公子,大姐这甚少接触的人却说她喜欢二公子?这世间之事还真是莫名其妙。

我收回眼神,随意应了句。“没事。吃太快,噎着了。”瞅着面前还有一堆的丰富菜肴没有动过,考虑着要不要全都塞进胃里,毕竟可都是平时吃不起的美味啊!

“是啊!是啊!听说你和大姐好事将近,我当然要回来喝杯喜酒啊!”我嘻嘻一笑,没大没小的挨到娘亲身边地空座上坐了下来。这桩婚事上全家人都觉得亏欠了我,所以我这样的行为,爷爷爹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指正什么。

离营前吕校尉一再告诫我,私自离营者按军法处置应当斩。我现在还算是有罪在身之人,不能有半些差池。我连连应是,这才背着所有人离开来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