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的注意力一直在花半夏身上,瞧她选了把小菜刀,一直在处理自己带来的那个叫莲藕的东西,或切片,或切块。

“哼,算你识相”,花半夏看着程泽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好笑,自己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至于这么怕么。

花半夏还不知来人实力如何,自己这个身子有没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不能轻举妄动。

“程爷来了”,“程爷好”,大叔们都热情的打招呼,更甚的还要把自己篮子里的菜送一把给他。

陈家花和田福真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玩闹,都乐了起来,“瞧瞧他们,半夏来了,一个个的越来越皮了”。

自己虽然早就有了解决的办法,但造水车需要钱啊。钱,花半夏是有的,但怎么拿出来,怎么才能让乔家人相信这钱是干净的才是最重要的。

不,家里屋子虽然大,但家具却是破烂不堪的,连椅子都没有,全是用木板自己钉的矮凳,一人一张。

花青青看着乔乐捧着衣服,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身边,踮起脚拉长了脖子要看。乔家虽然常年吃不饱,但个子一点不受影响,蹭蹭往上长,也难怪花青青这小鬼头看不到呢。

因为断掉的藕节有点多,好在乔乐夏天穿的衣裳比较宽,他索性把自己的腰带解了,提起自己身前的衣裳做兜,让花半夏把断藕都放上来,长的那根就让她自己拿着。

“哎呀,不说了,咱们过去,我挖给你们看看就知道了”,站在这里给他们画空饼他们也想象不出来,还是过河去看吧。

乔羽本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手里的水,低着头走路,听到花半夏的声音才停下抬头看她,“半夏,你咋从那边过来了?”。

这不,花半夏刚把火灭了准备打汤,屋里的花青青就跑来,说是乔争已经醒了,让自己去看看。

花半夏轻轻一笑,“没事儿的大伯,只是稍微矫正一下,不需要全部打断,还是我来比较好”。

吃完饭,一家子都不带休息的,直接扛着锄头去后山,花半夏倒是无所谓,前世的工作也是休息时间不稳定,就是有些心疼乔家这几个男人,可真是拼了命的为了生活。

花半夏吃的差不多了,听了他们聊了这么久,也让自己认识了这个家里的人。看来乔家一家都是心地善良的老实人,自己提出住下,不管他们同不同意,这乔家也是值得拉一把的。

那个叫乔争男子一听,皱着眉头紧张的问,“咋?半夏想不起来事儿了?”

“不知道”,花青青摇摇头,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出门,过年也是跟着乔三走路回去,没有多余的银钱,也没有坐过车。

这空间可是自己出生就携带着的,自从五岁那年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空间之后,自己就开始往空间里般东西,直到现在,空间已经活脱脱的成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了。

花半夏蹲下,保持自己的视线和花青青平视,“青青别怕,咱们先去一趟城里,帮你买些衣裳鞋子,吃点东西,好不?”

老太太这么一闹,反倒成了花半夏的不是了,门外的村民不是有意帮花家,但都在指责花半夏不孝。

“你是我妹妹?叫什么名字?”花半夏装作不经意的问,在那四个女人的嚎叫声里,旁人怕是不可能听到。

“宋媒婆,确实,有这张契约在,我已经不再是花家的人了,你可以放心的给花家的姑娘说亲”,花半夏善解人意的好言相劝,花家人还真以为花半夏在给花家说好话,便满意的点点头,看她的目光都柔和了些。

“对呀,你咋回来了!你是不是惹得花满楼的妈妈生气了,把你赶回来了!”另一个比花半夏大些的姑娘也厉声地问。

现在的花半夏已经不是被卖妓院的时候的花半夏了,姣好的皮囊里面,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国家情报员,花半夏!

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在程府的时候,脑子里到底闪过了什么,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可以让花半夏发家致富的东西!

不知道想了多久,花半夏还是毫无头绪,直到餐馆的老板过来,提醒她已经吃很久了,是不是该走了的时候,花半夏才回过神来,匆匆吃完这碗混沌就走了。

花半夏想着,除了送到花满楼的,在程府的就赚了六两银子,对花半夏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乔家来说就是笔巨款。毕竟是第一天,就算乔家再不舍,花半夏也要买点好东西回去,庆祝庆祝。

花半夏早就观察到,乔家一家子吃的穿的都很差,那衣服是东拆西补,大的长个了,就剪了小的的衣裳来补。

两个伯娘也是贤惠,嫁到乔家穷苦成这样也没说啥,默默的操持家里。花半夏决定先给她们一人扯两尺花布,可能是粗布,但总好过没有。

花半夏大步朝着水纺街走去,这水纺街是南城集中贩卖女性衣物和胭脂水粉的街道,虽然其中也有男人的衣物贩卖,但相对一比较,男人的东西就显得不是很重要了。

水纺街是南城的第二条大街道,这第一当然是集中粮售,供过往粮商交易的地方,南城身处云国交通要塞,过往商贩更是络绎不绝。

花半夏信步走到水纺街,街上的商铺门口大多都站着拉客的小二,盯着来往的人。

“这不是水纺街吗?难道我走错了?”花半夏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水纺街相比其他街来说,人少了很多,而且大多都是男人,女人当然也有,不过都是带着面纱,在下人的陪同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但就几位蒙着面纱的姑娘却成了两边商铺互相争夺的对象,小二们不断的朝着她们说好话,想让她们进店看看,可都被姑娘身边的丫鬟拦住。

花半夏见此情形,立马反应过来,看来这里的情况和古代的女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情况相似,就算是出门也要尽量带着面纱。

的确,花半夏来到这儿,除了楼里的姑娘,自己也就在集市见过不蒙面纱的女人了。

花半夏找了一家店面装修简单,实在的布庄走了进去,门口的小二看到花半夏先是惊讶,不知是惊讶花半夏会来这儿还是就这么露脸的出来了。

花半夏朝着小二轻轻一笑,走进去,“小哥,请问你这儿有没有粗布制的花布?”

还没等门口的小二说话,店里的柜台突然坐起一人,“有有有,姑娘是要几匹?”

花半夏轻轻吓了一跳,那人原来是趴在柜台上睡觉,脸上还有被手指压红的印子。三十来岁的年纪,面上却干净清爽,亲和力爆棚,看衣着应该是店里的掌柜。

“掌柜的,布在哪儿,我看看”,花半夏没有回答那人的话,要求先看货。

那人热情的一指,“那那那,你前面左手边就是”,掌柜的伸长了手臂指给花半夏,恨不得直接穿过柜台给花半夏拿一样。

花半夏瞧见,直接走过去。

摸了摸堆在桌上的布匹,在便宜货里面做工还算良心。花半夏又用力的往下翻,但那一捆捆的布实在太重,让花半夏觉得很不方便。

掌柜的从柜台出来,笑着过来帮花半夏搬开上面的布匹,“姑娘,你要哪个?”掌柜的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花半夏买布。

“掌柜的,你这儿这么多货儿堆在一起,客人来了挑选很不方便的”,花半夏随口说了自己的感受,手上继续和掌柜的一起搬开布匹。

“哎哎,小店地方小,存货多了,就没地方放了不是,还望姑娘理解啊”,掌柜的习以为常,点点头笑着应付的说。

“掌柜的,你别不把这当回事儿,就我看来啊,你这货儿不差,要是服务好了,下次我还愿意来,可现在这情况,下回我可就不愿再来了”,花半夏低着头轻轻的说,就像平时说话那般,没有其他意思。

那掌柜的没想到花半夏居然这么直接,但语气里又没有威胁或要求他一定要按她的意思去做。

看着花半夏一身补丁,又不带面纱出门,活脱脱一个乡下女娃。乡下来的不容易,那掌柜的也没有歧视的意思,但总觉得她和别的村姑不一样。

“姑娘说笑了,你看我这店不说我这店了,就是整条水纺街的商铺,一天一个店能有一位姑娘进店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可你看,来的不是男人就过往的商户,进货的卖货的,哪有什么生意啊”。

掌柜的说的轻松,但脸上和语气里尽是无奈。

花半夏从布堆里抬起头,看着掌柜的说,“既然没有生意,那这条水纺街是如何存在到现在?”花半夏不解,要搁前世,生意做不起来街早就人去楼空了。

掌柜的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开口,停了一会儿才跟花半夏说道,“也不是没有生意,城里很多大户人家都有固定的供货商,但一家子能买多少,衣裳也不是天天换是不是”。

花半夏听懂了,原来是缺少货流量,城里的姑娘们很少有出门的机会,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也不会大肆逛街,瞧见哪家顺眼就去哪家,后面的基本上也就买那一家的东西了,才导致各商铺之间在货源、价格、服务上没有竞争,无论从商铺还是消费者的角度来看,都是不利于市场发展的。

这么一来,水纺街面临的问题只有一个,扩大消费者的范围,加大货流量和人流量,人流量在封建的古代,花半夏是没办法的,可货流量花半夏还是可以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