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嫂呆滞地看着颜许,似乎不知道颜许在说什么,她的眼神中毫无生气:“我杀了一只鹌鹑。”

石乔生笑了笑,看起来充满善意,但是寡言少语,全程都没怎么说话。

颜许安抚着拍了拍小墩儿的背,引导地问:“他们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让你吸取日月精气?”

女孩爆炸了:“你让你妈你老婆来被挨着碰着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你问问你老婆,她是不是爱被人碰着?就喜欢被人碰屁股?她要是说一声喜欢,我跟你姓!”

“确定和我们一样?”有人问道,“总不会真是个“人”吧?”

“李爷爷再见。”颜许颔首。

更何况小墩儿总是很听话,不过这种听话却充满了战战兢兢的意味。他不是因为自身性格如此——哪个七八岁的男孩不是惹是生非到令大人头疼呢?在和蛋蛋玩的时候,小墩儿也和任何孩子没有区别。

别的照片倒是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都是些极美的自然风光,灌木丛与盛开的野,或是一些不小心入境的昆虫。

“你走吧,我会考虑的。”景其琛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点头。

不应该存在颜许都能感觉到而自己却毫无感觉的情况,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这确实是颜许的心理作用。

颜许把门关上,回家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小墩儿——这孩子睡的很像,估计是现在的阳光有些刺眼,他还用翅膀遮住了自己的脑袋。蛋蛋则是立在小墩儿的身边,压着小墩儿盖着的小被子,唯恐小墩儿着凉。

好在景其琛也不在意颜许的失礼,穿着浴袍,脚下踩着拖鞋就跟着颜许走到了他家。

“你点一下这个,能多一条命。”黄志安挨过去指了指。

蛋蛋在被子里滚了两下,但是它没有醒。

不过颜许并不知道男人究竟有没有摸女孩,但是他刚刚说的话实在太刺耳,颜许根本听不下去:“为你刚刚的话,给她道歉。”

上面写着失踪那天安女士穿着淡蓝色的薄纱外套,里头一件黑色吊带。穿着一条超短的牛仔热裤,提着一个鳄鱼皮的手提包,一双黑色高跟鞋。于几月几号出门后失踪,条条项项非常仔细,还登了一张几乎看不出是安娇娇的证件照。

颜许从厨房看出来,觉得一人一蛋还挺像父子的。

两人走在走廊上,空无一人,悄无声息。

打开了景其琛家门的颜许觉得自己简直没有落脚的地方,木地板光洁几可照人,玄关的鞋柜上没有一丝灰尘,茶几上空无一物,沙发还散发着新家具的味道,这不像是个家,反而像个样板房。

颜许给陈嫂倒了一杯橙汁,陈嫂把被子握在手里,双手一直在颤抖。

李老太爷说完这句话,人群才散开了。

只是他们的处理方式,似乎比人类要更加极端,不知道是不是个例。

景其琛摇摇头:“很少见你笑。”

颜许没有拒绝,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沙发上,两人的中间隔着一个蛋蛋。蛋蛋一会在颜许怀里,一会儿又跳到景其琛身上。

颜许想起景其琛那慢慢悠悠的蜗牛越野,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只是他们的处理方式,似乎比人类要更加极端,不知道是不是个例。

而蛋蛋则睁着一双大眼睛,像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鸡一样倒挂在铁钩上,发出凄厉地叫声。

身边的姐妹都说她运气好,能找到老陈这样的,于是她自己也就沉浸在这样虚伪的幸福假象里。

黄志安没听见,徐辛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前段时间换了工作,现在在送外卖,就是吃多多那个平台。”

不过颜许并不知道男人究竟有没有摸女孩,但是他刚刚说的话实在太刺耳,颜许根本听不下去:“为你刚刚的话,给她道歉。”

陈嫂是个好女人,她每天要带孩子,接送小墩儿。打扫家里,陈哥在外头工作,每天回家都像个大老爷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几乎和小墩儿一个待遇。

清官难断家务事,颜许默默锁上了门。

“他……他昨晚还问我想吃什么,今天去给我买,他还是爱我的,只是犯了点错。”陈嫂一脸坚定的看着颜许,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颜许听,“他不会为了安娇娇不要这个家的,他还是爱我和小墩儿的。”

这个综艺节目是晚上十点播出,播一个小时四十分钟,插播十分钟的广告。有七个主持人当特定班底,都是喜剧演员,无论是语言还是肢体效果都很好。笑料很多,但是不低俗。让人会心一笑的同时还能回味点透露的意思。颜许自己也是很爱看的。

太阳慢慢落山,气温降低,室外不再像白天一样可以把人融化。小区也开始热闹起来,老太爷抬着影响,身后跟着一群老太太,这会儿正是广场舞要开始的时候。小区的空地也留了下来。

如果说之前颜许知道陈嫂他们一家都是妖怪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畏惧之心,但是现在他却觉得遍体生寒。刚刚陈嫂从门外回来之后,颜许就一直觉得有些不舒服,像是胸口被人什么东西给压着,喘不过来,闷的不行。

颜许愣住了,陈嫂拒绝离婚这个提议的第一反应不是因为小墩儿,也不是因为原谅了陈哥的所作所为,而仅仅只是因为丢人。

“喔喔!”小公鸡发出了一声怪叫。

颜许伸手把蛋蛋抱进怀里,一只手轻轻抚摸蛋壳,眼神不知道看向何处。

夏天最热的时候,出租屋的气温都能把他烤熟,只能冻点冰在冰箱,然后放盆子里头,让电风扇对着吹。不然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风。

颜许在小区门口又仔细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一个人说看见了,此时太阳正烈,热的颜许汗流浃背,后背全打湿了。颜许顶着烈日,连周边常驻的开黑车的司机都问过了,都没有任何线索。

——这是蛋蛋想看电视了。

可是蛋蛋摇了摇,拒绝了颜许的提议。

小墩儿也帮腔:“我也能消化!我能吃好多!”

“就是几代混血,都不知道究竟是哪些品种的混血了。”黄志安言简意核地解释。

这一切当然都逃不过景其琛的眼睛,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他从不过问别人的生活。

也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妖,环境是可以影响妖怪的。

景其琛现在合作的是正规的驱妖师组织,直接隶属于国家,不用听从任何组织的命令。

“鸡哥哥!”蛋蛋的小手正好拿着一块三角形的积木,他嘟着嘴,“你有电话吗鸡哥哥。”

他们有没有后悔丢掉自己?他们后悔了吧?不然也不会发寻人启事。

“就不打扰你们了,我晚上去处理点事。”景其琛很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他本身长得就好看,即便颜许经常见他。可有时候还是会为美色低头。

“说这个干嘛。”徐辛扯了扯黄志安的衣角,很有些尴尬,脸上也开始充血,一张白脸现在变成了红脸。

甚至在搬过来之前,他都没怎么和人类有过交集。

然而泡在盆里的蛋蛋可并不怎么开心,它看着小墩儿和自己的爸爸还有屁股叔叔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就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蛋蛋就像是粘在景其琛怀里了一样,无论颜许怎么劝都不出来。景其琛的手指刚刚要动,但是却被蛋蛋压制了。有那么一瞬间,景其琛觉得自己和蛋蛋的思绪连在了一起,他能感受到蛋蛋对自己怀抱的喜爱。

它只要动一动,就觉得全身疼痛难忍。

蛋蛋从粑粑的怀里跳下去,又蹦到了沙发上,它看着鸡哥哥,安慰似地立在小墩儿旁边,它没有碰鸡哥哥,害怕把鸡哥哥弄疼了,只能守着。

“叽叽……”小墩儿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蛋蛋,似乎在让蛋蛋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