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evan这话听着明显带有威胁意味。

“没有,的确只有这么一份。怎么了?”傅伯不明所以,只是觉得她的表情带着不同以往的焦急,还有一丝期待与欢喜。

孟昭昭缩着脖子躲在韩愈身后,懊恼又羞愧,却也一时忘记逃走的冲动。

她并不懂得他沉痛的心绪,更是无从得知他一路走来所经历过的黑暗。除了一些浅淡的层次,她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他的。然而此刻,她握住他的手,用了很大力气——或许她根本就说不出这样做的缘由,却似乎想用这种方式给他最深切的鼓励。

“你教我啦!”韩征抓着她的胳膊央求,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被单下仍是他不情愿的声音。

“晨练啊!”孟昭昭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声色高亢,能量满格,“您前两天还训斥一个小女佣工作时无精打采,兴致不高。可是您有找过原因吗?我看啊,这宅子里本就渗透着一股低迷气压,大家长久处于昏暗清寂的环境里,心情压抑又紧张,没有一点正面能量的吸收,兴奋不起来也理所当然。”

灰色短裤白t恤,黑色慢跑鞋。一条麻花辫随着动作在身后左右摆动。

她也不见得比别人更能忍痛,不过是习惯了用笑容掩饰伤口。

“好细腻的心思,想必你妈妈是位性情中人。”孟昭昭感慨,是第一次听到韩愈主动提起家事。

屏息凝视之际,听到了他这一声询问。许是眼前景观太过壮丽而玄美,因此心绪也较平时敏感很多。孟昭昭恍若从他这一声平淡而简单的问句里,听出了一些宠溺与讨好的意味。

“嘿,傅伯。”她起身朝他打招呼,又在韩征圆滚滚的屁股上拍了一记,“快回去吧,下课再来找我。我带了很多玩具给你呢。”

“哧!”

是一种矜持而内敛的珍重欢喜。

“对不起。”韩愈再一次缓声道,“事不过三,给我一个机会。往后,我也不会再武断地做决定,更不会再伤害你。”

“我想喝水。”这一回,韩愈没等她赶,先提出个要求。

孟昭昭醉眼朦胧地指了几次,才找准自家窗口,“好啦,你可以回去了。”

他自己说过的话,都当屁听了是不是?!眼下才出了这么一点莫名其妙的小状况,他就迅翻了脸,急于赶走她,就像她是要命的病毒恶瘤!!

第一次,傅伯实实在在地对她袒露关怀之意。

“让你留在这里,是因为我对你有着信赖。以为即便你外在表现出人意料,甚至不入主流,可起码自身具备的医技足够令人信服。在这以前,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孟小姐。你可以在这里随意地按照你喜欢的方式生活,我从未想过如何按照宅内的规定约束你,只是唯一希望你能确保她的安然无恙。可惜,这仅有的一点你也没能做到,我很失望。”韩愈盯着孟昭昭的眼目,清晰地道出这些,丝毫不介意是否会为她带来伤害,“原来,你连我最基本的期待都会辜负。”

避免吓到别人,她快步回房,彻彻底底地洗了个澡后,换了套干净的家居服,又走出房间。

“干嘛啊。”陆鄢甩手,颇不耐。

“嗯,刚才没抓住,飞了一只,我以为能追到…结果它飞很高,不见了。”韩征嘟了嘟嘴,瞥视手中孤零零的另一只。

这样想着,她回手摸向身后的韩征,却摸了一空。

“小耗子”缩缩脖子,皮痒地又丢出这么一句。

“不用了,太麻烦。”孟昭昭摆手。

“对不起。”他冒出的道歉出乎她的意料,“不要再生我的气,前两天的事我有好好反省过,的确是我不对。”

孟昭昭一惊,猛回头时,那只大手已经近在眼前,未及回神,脑门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记轻弹。

“原来你小子火急火燎地找我来,就是为了吃。”她无奈地睨视小鬼头,目光掠过他面前的餐盘时,又睁圆了眼睛,“你那不就是鸡蛋羹吗?”

韩愈想要说什么,却被她抬手打断,“你闭嘴,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