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太多怨恨,而怨恨太花力气,所以要怨要恨一定要怨恨对人,我怨恨过白慈幸,但只是曾经,因为我知道她其实没有介入我的爱情。

“也对。”风清同意,他是不好捉摸。“就像我也没想到你兴致这么好,老到我家找我。”风清喜欢趁着假日在风家庭园中的小亭阅读,这让她感到适切。

“一定会分开吗?我们想念的大学不是同一问吗?”以她们的成绩,考上心中的第一志愿不是什么问题。

离开风家大门不久--

忽地,铃音响起。“这么早,谁呀?”唐萃萃要女儿慢吃,自己去应门。

埃嫂没敢再多说,对白慈幸欠身离去。

见她不为所动,他瞇起了眼。“真鸡婆!”随即转身狂奔,不想让自己的境况因谁而左右。

…还请多多指教了。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席璇之含笑问道。

席璇之的一句问话,又教风清疑惑。

她等的下是他吗?她照实回答道:“等人。”

“等人?”在思绪一转后,席璇之笑得高深莫测。“这个情形很熟悉,不是吗?”

“你还记得?”

“当然。”

“好久以前的事了。”风清微笑应答。

“但我们都还记得。”

“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回事。”风清回想道:“那时候因为始终没见到你,所以就请席少凌替我归还了。”

“是啊…那时候有事耽搁了,赶到的时候已经不见你,对你实在不好意思。”席璇之表现出歉意。事实上,他是准时到了,只因看到风清身旁出现了席少凌和白雪芹,于是他隐身于暗处,将他们的举动全纳进眼里。

那时席少凌带着保温锅到他面前时,脸色可不是很好看呢。

“你不用感到不好意思的。”

席璇之回以一笑。“你等的人还没来?”

“我想是的。”

“我陪你一起等吧?”心知风清不会愿意进到席府候着,而她一个女孩子在此受风站着,实在不妥。

“不用了。”他还是温柔。风清察看时间。“他应该快来了。”她也只能揣测那个人不会迟到了。

他,是吗?“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陪你了,但你一定得接受这个。”解下黑色克什米尔羊毛围巾,不容分说地将它围在风清颈项。“我不希望看见你着凉。”

风清看着席璇之关怀的眼神。“谢谢。”她无法拒绝这样的体贴。

在告别席璇之后,乘着冷风,她调弄着颈上的围巾,感受它所传递的温暖。

倏地--风清颈间一痛,身子摊软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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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清因颈间所受的力道而隐隐作痛着,一睁眼尽见阗黑。

她在一辆车上,这车很陌生却有种令她安心的味道,宛若熟悉。

驾驶座上没人,风清吃痛着,看向车子的后座,也是空无一物。

周遭是一片看不清的黑,彷佛是在荒郊野岭般,她不解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风清回想丧失意识前的自己…她正在等着人,隐约问好像被击昏了,意识恢复后,她就在这里了。她被绑架了吗?绑架?

“在席宅大门前,除了席家人,谁带得走你?”有谁胆敢在席家大门前绑人?除非他不要命。

驾驶座旁边的门开了,风清不禁将身体往靠近己侧的车门靠去,她甚至要将眼睛闭上了…她不敢看;这声音…她不熟、她不识得,她记得的是他电话里头的声音。心竟然在抗拒。

“你怎么了?”竟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

“怎么是你?”

“你在跟我说话吗?那就把眼睛看着我。”他坚持道。

他猜想了多少年的重逢之景,就没想到是这个样子!虽然他也没想到他会将她绑了来,但谁又知道意想中的重逢会因他人的介入而变了调!

风清抬头,看到了一对眼睛,那深郁的灰蓝色…她有多久没见哪?真的是他…“怎么是你?”

席少凌任她的手在他眼处游移。“你早知道是我了,不是吗?”风清这样抚着他,还是第一次。

风清不禁的触抚让席少凌的心柔软。只有如此…多年的离思便也值得了。

“我不知道。”因为她不愿意期待。

他变了,稚气全脱,一张漂亮的脸现在显得英气勃勃,发型还是理得短而有型,煞是迷人。一身白衬衫和黑西装的穿著,穿得十分随性,没有领带,衬衫钮扣亦解了两、三颗,衣襬也垂落在外,很有他不羁的调调,也有种雅痞的味道。

席少凌的眼从没离开风清。“现在你知道了。”

她出落得更清丽了,白高领毛衣让她的脸蛋显得更灵秀,黑色的长风衣不仅适合她的身型,亦衬出了股冷艳的味道,一双细长丹凤眼绝美非常,而他一向觉得最能代表风清的就是她的眼睛。

他有多想念她,她知道吗?

“回来过年的吗?”风清将手移开。

风清这时懂了,懂了他为何一去就不回来探望,那样的别离…一次就够了。

“不是。”席少凌回答风清的疑惑。“我回来了,风清。”是承诺的口吻。

思念因情深而成折磨,他能这么久不见她,连他自己都意外。

“不回美国了?”他似乎早回来了。

“是的。”时候到了。

“你在美国的学业都完成了吗?”他怎么说回来就回来?

“该拿的学位都拿到了。”再且,这根本不重要。“回来,会到席家在台湾的公司上班。”他将话题绕回两人身上:“你的马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