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冥袖中,窜出一条白蛇,吞食了即将献与皇帝的神石!

看来这些时日,庄氏商行着实不好过,而他庄冥,也自知大祸临头,要以此物,求得谅解?

陈王淡然道:“本王倒也很是好奇,作为淮安十六府最大的商行,你生意最广,财力最为雄厚,究竟要以何等珍奇异宝,进献圣上?”

作为朝廷官员,若是对皇上寿诞全无表示,即便皇上不会在意,但官场上的政敌,未必会视而不见,他们必将大作文章,若是扣上一个藐视圣上的罪名,丢了乌纱帽不说,脑袋都未必能保。

陈王或许厌恶庄冥。

并且,他双腿残疾,却也让他这六年间的名声,更添许多传奇色彩,也更添了些为人所议论的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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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乾阳和殷明,如同两尊神将,护卫在侧。

这两具古尸,早年是炼就了金丹的道门真人,后来陨落,金丹溃散,但法力溢散的同时,也洗炼肉身,故而体魄强悍,力量不逊色于任何武道宗师。

只是前次,在楼船之上,他提前离席,而这一次,王爷在此,他便不可提前离席。

“老朽这里,倒也能取三千两。”

庄冥坐在轮椅上,看着丰城的夜色,露出笑意。

之前伏杀陈王麾下,此事之后,这一批人,都留在潜龙山庄静养。

庄冥这样说了声,又问道:“今日情况怎么样?”

陈王今日的杀机,已毫不掩饰,适才派遣镇南军的精锐,安排在府上,对庄冥显然有伏杀之意。

庄冥点头说道:“我不否认,但我庄冥只是个商人,凡事只为求财,没有为非作歹,凡事懂得尺寸进退,所以他们才安心与我合作,互利互惠,皆大欢喜。只不过,我给了他们大量的财富,他们也在我手中留下了把柄,只能与我共存亡的把柄。”

“庄冥。”

“这就是冲着本王来的。”

“没有线索。”

黑衣男子应道:“战马豢养地方,已经定下,而且具有优良血统的幼马,也在运送途中。”

庄冥敲了敲桌案,缓缓说道:“霜灵,替我去请白老,让白老来一趟,再告诉白老,通知陆合、柳河、白庆、岳阳等人,一起来见。”

王爷微微挺胸,姿态昂然,俯视下来,道:“合作?你行商六年,难道不知,所谓合作,乃是双方平等之时,联手谋利而已!”

这位王爷,接下来的话,甚至不会提起他的不敬之举,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而借此显示他王爷的大度,显示出庄冥蛮横霸道,仗着庄氏商行在淮安境内势力庞大,而罔顾法纪,不敬王权。

“说到这个,之前王爷来到丰城,当夜可没有设宴招待,如此看来,今夜的楼船夜宴,倒像是赵大人补上了?”

白老低声道:“如公子所言,以庄氏商行目前的局势,就算官府查不出违禁之物,可只要这般拖延上一段时间,我们每日亏损无数,庄氏商行纵是底蕴沉厚,怕也支撑不住多久。”

当初收来这支何首乌时,花费了百两,但以庄冥的真气感应,能察觉内中蕴藏之药力,着实颇为浓郁,在他心中,便是千两白银,也物超所值。

“这些人……倒真是麻烦。”庄冥轻轻敲了敲桌面,说道:“早知如此,还须谋划得更周祥些,甚至……灭口。”

殷明一言不发,走上前来,开始推动轮椅。

这灵芝宛如伞状,通体色泽稍沉,大如圆盘。

开口之后,便相当于进入了另一层境界。

光华如霜。

这一尊百神壶,只要运用得好,论起效用,可抵他十年日夜温养的苦功。

宋天元说道:“你这两年来,扩展生意,涉足各行各业,而今年不但涉及布商行业,还涉及盐商一业。你花费重金,得了盐商资格,为保自身利益,暗中相助官府,打掉了许多贩卖私盐者……”

“只是你不知道真相罢了。”

“有殷明一人,足以挡得千百之众。”庄冥拍了拍衣摆,平静说道:“他的武道造诣,想必你有所耳闻,他若出手,百息之内,尸横遍地。”

那是庄氏商行的人,快马加鞭而来。

不过其余物事当中,倒是有三株药材。

到了这时,老者方是心满意足地出声道:“百神壶,标价一千八百两,请诸位出价,以价高者得。”

而在互相竞价之中,或是因为个人喜好,又或是因为各家争锋,逐渐将物品的价格抬高,甚至最后的价钱,往往便已超出物品本身的价值。

“这倒未必没有可能,若他得以成功,庄氏商行必遭重创,哪怕我这次活着回去,但手中没有了足够的银两,也无力收拾淮安十六府的烂摊子。”

白庆哈哈一笑,走出了这里。

白庆悄声说道:“不是害怕盗匪继续抢劫我们的货物嘛?乾阳大人亲自出手,扫平了这群盗匪,杀了个干净,不就没有人打劫了?运送货物,换上十六个身手过得去的普通护卫,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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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三爷缓缓说道:“只要将庄氏商行,彻底扫出去,比以前更为繁华的宣城,将会落入我们手中,如今庄氏商行在宣城的果子,将由我们来分。”

宋天元转过身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折扇轻摇,面上浮现笑意。

青年闻言,才松了口气,退了半步,将册子递还殷明,说道:“暗谷所在,外人不可入,因而我等在此阻拦,属职责所在,适才不知身份,得罪了。”

“公子还看上了其他宝物?”

庄冥坐在藤椅上,看着窗外的月光。

第二等谋士,则是在全无线索之时,不会坐以待毙,而是会去主动挖掘诸事,寻得契机,甚至创造契机,去寻得线索,而又从所得线索中,推衍得更高更远,更为深层。

白庆说道:“卢洋。”

庄冥见状,说道:“不急,最多一年半载,也该见他了。”

“玉神花……玉神花……”

“不求金银。”

陈王负手而立,看向耀城南门的方向。

“虽不知今日,你为何疯癫,但是……”

陈王喃喃道:“庄冥,而今是你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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