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屋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大楼里显得异常的突兀。微微皱了一下眉,凌霜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走到了门口按了下警报器。

“不早说。”老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拿起了那个小瓶子,先试了试它的重量,这才慢慢拔开了瓶塞。

看着对自己亲切地笑着的怜儿,庄天宇心里的某一部分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怜惜地摸了摸她那粉嫩的小脸蛋,她也毫不避生地吮吸起他的一个小指头来,搞得他一阵痒,心里却异常地享受这种感觉。曾是孤儿的他深深明白那种被人遗弃的痛苦。,他轻轻抱起了眼前这个可爱的婴孩,虽然现在可能自己温饱都成问题,但他还是决定收养这个和自己同样命运的女孩子,并给她起名叫怜儿,就是希望她以后能够得到更多人的怜惜与关心,

“咦?这是什么?”正对着光观看的严新慈突然指着那散出淡淡绿光的玉杖,又指了指那映照在光洁墙壁上的阴影,惊讶地说道。

“严老,你好呀,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黑子是从小就在附近村子长大的本地人,因为受不了那贫穷无聊的孤寂生活,一个人跑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不过除了一身的蛮力,什么知识也没有他很快便用完了身上带的钱和食物,不甘心就这样回去那个贫瘠的山村的他,不久就为生活所逼干起了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来。也许是他运气比较好,还没有被人现过,而且还因此结识了一批狐朋狗友,慢慢形成了一个专业的偷盗团伙。

“你在干什么?”医院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女声,诧异的他不由回头看了看。

一条牛仔长裙配着一件淡雅的白色衬衣,棕色的小马靴上一截白皙的腿肚露了出来,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黑色的皮甲随意的披着,乌黑的长有几缕散落在了上面,让其增添了一丝妩媚。看着已是秋装打扮的凌霜,庄天宇这才觉得自己是不是穿的有点少了,不过因为这段时间都在照顾怜儿,对于天气的变化他倒没有多大的注意,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打理自己。

“凌……凌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有事。”凌霜再次奇怪得上下打量了一下庄天宇,淡淡地说道,转身就往过道另一边走去。

“收费室在这边。”已经不知道有多熟悉这家医院的庄天宇指了指和她相反的方向,提醒似得说道。

看着他那惯有的懒散眼光在自己手中捏着的处方单子上转了转,凌霜释疑地点点头,小声地说了一声“谢谢”便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望着已经是第二次给自己说“谢谢”这位冰山美女的背影,庄天宇扯了扯嘴,按捺下心中那又莫名升起的悸动,轻叹了口气向着电梯走了去。

“听说没有,昨天7楼送来的那个病人好象不是平常人呢,今天还有几位专家专门从北京赶过来给他诊治,全是全国知名的医生教授,来头都不小呢。”

“是呀,好象听说是天麟制药的一个重要人物,哎,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

电梯出嗡嗡的微声向下降着,几个小护士稍微望了一下站在最里面双手环抱靠在电梯里的庄天宇,无聊之中悄声八卦了起来。不过因为地方就这么一点大,她们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了一旁的他的耳朵里。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底楼。

看着走出去的几个白衣天使的身影,庄天宇皱着眉头微微想了一下,联想到刚才碰到的凌霜那略带暗淡的神色,犹豫了一下还是径直按下了7楼键。

“对不起先生,这是私人病房,不接收其他病人的。”从服务处得知自己的猜想果然正确,他便来到了严新慈的病房前。看着两个身型彪悍的保安人员有礼貌地拦住了他,他才明白在服务台那个护士知道自己要去那个特殊病房时的惊异表情代表着什么了。

“他是我的朋友。”凌霜这时适时的出现在了身后,对着有点紧张的两个保安说道。

“哦,好的,凌博士。”两人有点结巴地回答着,一双眼睛却失去了镇静一般不知道该放哪里,不时用眼角偷偷瞄一下冷艳的凌霜。

看着两人爱慕的眼神不断在地面和凌霜的身上扫视着,庄天宇暗暗一笑,看来她的魅力是丝毫不受那冷漠外表的影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却有种酸酸的感觉。轻轻摇了摇头,他跟着已经开门进去的凌霜身后也走进了病房。

“凌小姐,你回来拉。”

病房里面除了躺在床上的严新慈还有两个人,一个正是那天在其家里遇见过的严夫人,不过此时的她正趴在严新慈的床边闭着眼睛休息着,从那红红的眼圈和明显苍老的许多的脸庞可以看出自从严新慈出事以来她并没有好好休息过。还有一个穿着整齐光洁的青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正泛着微笑向进来的凌霜打着招呼。不过当他看见跟在后面庄天宇时,表情明显的一滞,然后才恢复了正常。不过庄天宇却敏锐地感觉的对他对自己已经升起了一种男人本能的敌意。

“妈,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正准备帮何家馨披上一件衣服的凌霜现她刚好醒了过来,有点不自然得关心说道。

“哎,小霜,你说他能醒过来吗?”摸了摸还紧紧闭着眼睛的严新慈那瘦削的脸庞,她喃喃地说道,眼里尽是担心与惶恐。

“妈,放心拉,爸……爸他肯定会没事的。”自从严新慈出事以后,凌霜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像揪着心一般,连工作起来也十分的没有兴趣。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肯定是因为怕母亲太担心所以连带着自己也关心起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来,可是到底是不是这样,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希望如此吧。咦?小霜,你刚才叫他什么?”在心里祈祷着丈夫能够尽快好起来来的何家馨一下现了凌霜话语中称呼的改变,原本满是阴翳的心就仿佛注入了一丝灿烂的阳光一样,高兴地扭过头兴奋地望着凌霜问到,眼中尽是希冀的神色。

“没……没有什么呀。”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称呼就这样说了出去,似乎自己已经不太反感这个母亲身边的男人了,而且在平时的点点滴滴生活中,这个人已经在不自不觉中不断改变着在自己生命中的位置。加上上次研究大楼倒塌事件他一力抗下了责任,自己对他整个人都改观了似的,不过却让一下醒悟的她感觉异常的尴尬,连忙逃避似的对旁边正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的庄天宇介绍到:“庄天宇,这是我妈妈,你应该也见过了吧。”

“当然。”明白凌霜意图的他也没有落井下石,微微笑了笑,对着脸上有点失望的何家馨熟捻地说道:“何阿姨,你好呀,好久不见你又漂亮了许多哦。你女儿可真孝顺呀,我在外面看见她跑东跑西的帮忙办理入院的手续,累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真是用心呀。”

“是吗?呵呵,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听见这样说的何家馨望了望站在庄天宇身后的凌霜,从女儿那眼睛不知道该放哪里的尴尬表情,就知道他话中有九层九都是真的,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什么都比不上女儿原谅他们来的高兴了。

狠狠地背后捏了一下庄天宇那结实的腰肌,看着他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和何家馨聊着天,只有放弃地摇了摇头。虽然有点气恼他的多此一举,不过心里却不知为何轻松了许多,看着妈妈在和他说话过程中那渐渐舒缓开的双眉,她不由会心地微微笑了笑。

看着凌霜那平时不轻易露出的笑容,施海辉心中却充满了失望、愤恨与不甘。出身书香门第的他从小便聪颖过人,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受人注目的对象,即使在大学那种人才济济的地方,他也是其中的翘楚,人中的骄子,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冷落过。从凌霜进来到现在,几个人高兴的谈论着就仿佛没有他这个人一般,让他高傲的心就像受到了挑畔似的怒火中烧地盯着旁边那个叫庄天宇的男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对了,严老到底是怎么……”正削着苹果的庄天宇状若无意地问道。

现母亲的脸色暗了暗,凌霜冷冷地看了看一眼旁边这个变化无常的男人,乌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悦,最后还是淡淡地回答道:“那天晚上是他值班,当早上我们赶到的时候就现他已经躺在地板上了。整个实验室除了屋顶没有被掀翻之外,其场景和上次的那次事故几乎一模一样。而当天晚上的监视录象也像受了什么电磁的干扰模糊不清的,让人不知道当时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在开始的部分似乎有一个身穿青衣的女人进去过,摄象机拍摄到了她的背影,所以警察初步估计可能是盗贼所为。”

不过回想到当时见到那似曾相识的场景时的惊讶与诧异,凌霜到现在也想不通在那种严密的实验室条件下,怎么也会出现像被风雨雷电肆虐过的效果。一向信奉科学至上的她一直力图从科学的角度来诠释这一切,可是现在她才有点明白有些事情似乎用现在的科学也是无法解释的。

“阻止……快阻止它……”这时,床上一直没有动静的严新慈突然含糊地叫了起来,苍老许多的脸庞极度扭曲着,语气中带着丝丝恐惧与惊慌,就仿佛看见了什么骇人的事情一般,双手在半空中拼命的抓了抓,痛苦的表情配合着虚弱的声音,让人也奇怪不已。

“自从他昏迷后就一直这样,医生说可能是昏迷前受到了太大的刺激,使得大脑皮层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才会产生这种状况。”望着庄天宇询问似得看着她的眼神,凌霜无奈地回答到。猛然之间她突然现,今天自己说的话,似乎比平常都多出了许多,这个现让一直以自控力著称的她也不由一阵楞。

“医生还怎么说?”庄天宇看着又慢慢自己平静下来的严新慈,走到了床边把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还未接触到他的皮肤,一股寒意便透过空气传到了他的手掌,心里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还是握着严新慈那冰冷的手把起脉来。

“哎,医生说他体内温度比一般人都低了许多,至于原因现在却还没有查出来,不过这使得他的新陈代谢度也相应的减缓了几倍。由于所需要的基本能量供应不足,他的身体自动进入了休眠状态,就像——”现女儿的神情突然有点恍惚起来,何家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对于庄天宇的动作她也没有加以阻拦,只是怜惜地看着默默躺着的丈夫,不禁悲从心来,话也说不下去了。

“就像冬眠一样。”放开那已经有点僵硬的手,庄天宇皱着眉说道。

现在的严新慈就像一个冰库似的,脉搏也几乎到了微不可察的地步,时而缓慢,时见一止,止无定数,时而又挺直而长,按其弓弦,有劲又有弹力,如此古怪的脉象让他也奇怪不已经,不过肯定的却是他体内寒气聚集不散,已经使其动脉渐渐硬化,各种生理机能都处于半停顿的状态,身体自动的进入了休眠状态,这样虽然暂时还不至于危及生命,可也同时排斥了药物的条理,照此下去,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我……能去看看玉杖里面的东西吗?”再次站在医院的电梯里面,庄天宇对着前面亭亭而立的凌霜问到。

随着他的话音过后,静静的电梯里顿时流动着一丝沉闷的气息。许久不见她回答,庄天宇无趣地撇撇嘴,他也不会傻的认为她没有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有无聊地靠着电梯,用脚在地上打起了拍子也化解自己的尴尬。

当咚咚的声音响到第十声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凌霜却并没有马上走出去,顿了一顿才背对着他说道:“在地底工作还真容易生病,尤其还是在十三号实验室,真不吉利,还是去检查一下身体好了。”

看着关上的电梯门遮挡住的那修长婀娜的背影,庄天宇先是楞了楞,随后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黝黑的眼眸里闪过一缕了然的神色。看来在她冷漠的外表上也并不是那么的不近人情。不过,

“为什么我还要再坐一次电梯呢?”望着那不断上跳着的楼层数字,已经上下来回几次的他不由无奈地摸了摸头,苦笑地自言自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