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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郁郁但求忘旧怨 惺惺相惜结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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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南星担忧道:“不知他们会不会和天魔教的人冲突起来?莫要为我一人,连累了许多无辜的人受伤才好。”

文道庄猛攻了数十招之后,渐渐成了强弩之末,金逐流松了口气,朗声说道:“红英,我对付得了,你不必为我担忧!你们打了阳浩这老贼,再来助我不迟。”

厉南星道:“不错,我们知道了有人冒充我重组天魔教,公孙燕的爹爹又受了伤,权衡缓急轻重,回去探病之事可以从缓,这个冒名行骗之徒,则非马上揭破不可,因此我们就先来这里了。我想以公孙宏老前辈的功力,阳浩的修罗阴煞功纵然能够今他受伤,也决不能致他死命,这一点伤公孙宏老前辈自己就可以医好。”金逐流道:“你料得不差,公孙前辈最多在十天半月之后,便可恢复如常。”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因为偷了你哥哥的一串夜明珠,这串夜明珠是你的哥哥准备送给萨福鼎的寿礼,故此非要将他捉回去不可!

史红英道:“什么破绽?”

史红英心念一动,说道:“公孙燕是出去找寻厉南星的,莫非她得到了厉南星的什么不幸的消息?”思念及此,声音不觉都颤抖了。

史红英道:“你得到了厉大哥的消息没有?”金逐流道:“没有。赶着来找你,也许是看得不仔细,一路上没见着厉大哥。”史红英道:“将军府中并没现他的尸体,但愿他是已经逃出去了。”金逐流道:“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好人的,咱们回去请大伙儿一同帮忙找他。”

文道庄暗暗叹了口气,心道:“中儿,不是为父不想替你报仇,实是敌人太强,只能先保你的性命了。”当下振臂一挥,一招“斗转星横”,把秦元浩。封妙嫦一同逼退,冲了出去。

厉南星掠过两座假山,恰好碰上了出来寻觅贺大娘的帅孟雄。

但是史红英也并不企求侥幸,如果金逐流能够救得了她固然很好,救不了她,她与帅孟雄同归于尽,那也正是她的所愿。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要金逐流明白她的心迹,知道她是爱他。如今她已经知道金逐流是一定会来的了,她能够让金逐流亲眼看见她行刺帅孟雄,她写的那封信即使交不到金逐流手上,金逐流也会明白她的心迹的了。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这样的死,无负于知己,有助于义军,这还不是最大的幸福吗?

史白都笑道:“不是病,是中了人家的暗算。不过连兄也不用惊慌,刚才给你送茶的那位老婆婆,是天魔教的高手,她擅于使毒,也擅于解毒!”

彭巨嵘一个倒纵,迅即连环双掌拍出,喝道:“好狠毒的暗器,但又能奈我何哉?”掌风呼呼,火光熄灭。烟雾四散,杂在烟雾中打来的一把梅花针也那给他打落!

厉南星道:“羡豪你是个不识忧不识愁的小姑娘。”

公孙燕仍然愤愤不平,说道:“没有婚姻之约他也应该知道你对他的情意呀!哼,你还给他辩解,若是依我的性子,这样负心的男子,我不杀他,也要打他两记耳光。”

公孙燕笑道,“我生来就是爱管闲事,你不让我管也不行。打架不紧要,但必须打得公平。你杖着宝剑逞能,我看不顺眼!现在我划出两条道儿随你选择:第一条,你把宝剑给我,换过一柄普通的剑和这人打。打赢了我还给你,打输了这柄宝剑就该给你的对手当作礼物。我只是当个主持公道的证人,并非想要你的宝剑。”

封子大惊道:“贵帮雄霸江湖,什么人这样大胆和你们作对?”

史白都正以为可以困着金逐流之际,陡然间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金逐流的影子。史白都吃了一惊,不知他要从何处袭来,急忙回掌自保。忽觉颈窝一凉,原来是金逐流绕到他的背后,吹了一口凉气。史白都大怒喝道:“小贼胆敢戏我!”反手一个擒拿,人未回头,背后就似长着眼睛似的,掌指按拍之处,全是向着金逐流的要害部位。双方距离太近,饶是金逐流闪躲得快,“嗤”的一声响过,衣襟亦已被他抓裂一幅。

厉南星吃亏在腰胯受伤,下盘不稳,跳跃不灵,时间稍长,难免感到吃力,好在史白都改用了沉重的兵器,一时间也还未能熟手。铜人笨重,不若宝剑的轻灵。是以在恶斗之中,还是厉南星攻多守少。

史白都“大功告成”,满心欢喜的出去与他的手下三大香主商量,董三娘尚未回来。青符道人道:“就只怕金逐流这小子来捣乱。”

这“好看”二字含义甚广,可能是这样的凌辱,可能是那样的凌辱。那妇人惊疑不定,面上一阵青一阵红,说道:“我,我以为是大少爷回来。”金逐流的第一句问话这才得到答复。

金逐流口中说话,手底毫不放松,把那老婆婆逼得狼狈不堪。陈光照心中不忍,叫道:“她是霞姑娘的奶妈,金兄,请你手下留情!”

陈光照似懂非懂,茫然的点了点头。金逐流道:“请问大师,可不可以这样说,‘止’是消极的‘防止’,‘观’是积极的奉行?‘结’是心中烦恼所成之‘结’以‘止’之功夫,仅能伏结而不能断,犹如以石压草。故经云:止乃伏结之初门。观,即正又见慧照。挥慧斩心魔,如似利刀,斩草除根,永不再生。故经云:观乃断惑证真之正要。”

此时李南星亦已看清楚了,不禁喜出望外,大叫道:“贤弟,你也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眼光一瞥,李南星看见他赠与金逐流的那张古琴正放在桌上,李南星道:“贤弟近来有学弹琴么。”

史红英根本不理会他们说些什么,心中只是思念着金逐流,想道:“但愿他早日知道我的消息,赶在我哥哥回来之前,先来救我。”要知六合帮中,只有史白都胜得过金逐流,其他四大香主都不是逐逐流的对手。因此。史红英对金逐流是充满信心的。

金逐流到房间里换过衣裳,跟着把那块亥铁拿出来给唐杰夫看。唐杰未把玩了好一会,连声赞叹:“真是宝贝、倘若铸成宝剑,定是天下兵器之王!只是要铸这把宝剑,我还得有一些工具才行。”

尉迟炯寡不敌众,登时险象环生,董十二娘打得最狠,尉迟炯见她是个女子,稍为忽视,却不知在六合帮的四大香主之中实是以她的本领最高,冷不及防,就给她唰的打了一鞭。饶是尉迟炯铜皮铁骨,这一鞭打下,背上也起了一道血痕!

戴均父子正在饭厅等金逐流来吃早餐,忽然看见一个“陌生人”进来,戴谟大吃一惊道:“你是谁?”金逐流笑道:“是我!”戴均道:“金老弟,你的容貌手段是很高明了,可惜声音未改,还应该苍老一些,才像是个上了年纪的人。”

金逐流道:“那四个香主也要去追捕这个女子,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害怕?”

史白都哪里知道,宫秉藩口里说是助他,其实却是在暗助金逐流。他把那块玄铁掷出,掷得恰到好处,金逐流一接就接到了手中。史白都要抢已来不及。

何建雄诧道:“金相公从不过问外间之事吧?这曹振镛官居文华殿大学士,正是当今的相国哪!当朝两个权相,满人是穆彰阿,汉人就是曹振镛。权柄是穆彰阿大些,但曹振镛逢君之恶,助纣为虐,专门给鞑子皇帝出主意来欺压汉人,罪恶也不在穆彰阿之下。”

那汉子脱下帽子,正要讨赏,忽听得有人大叫道:“好,唱得真好!你不必在这里讨钱了,五文十文的没有什么意思,带了你的闺女,到我们府中,向公子爷讨赏吧。公子爷一欢喜,包你一生吃喝不尽。”

史红英道:“你那天在长江上翻船,落水,给沙千峰捉去,这样的大事,我还能不知道吗?我知道你给人捉去,这正是我报答你的好机会,我又还能不来吗?”

在路上金逐流简单地问了那个看守几个问题,这才知道这个海砂帮的帮主名叫沙千峰,与六合帮的帮主史白都是八拜之交。文道庄父子来此已有数天,据说是要邀约沙千峰一同。上京给大内总管萨福鼎祝寿的。

史红英淡淡说道。”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不必你替**心。”

金逐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人为什么把自己故意弄得这样神秘,真面却不肯示人,连口音也要弄假?”于是哈哈一笑;“指着他那红漆匣子道:“真人面前,还说什么假话?你是干什么的,我也就是干什么的。哈哈,咱们还不是同道的朋友吗?”

过了半晌,执事的才作出勉为其难的神气说道:“大师这样赏面,没有房间我也得想办法的,嗯,对啦,我想起来了。有间房子本来是有客人定下了的,他要明天才到。由我担待一点关系,先给你们好了。只不过这是单人往的房子,只怕两位不便。”

金逐流道:“多只香炉多只鬼,我要偷东西自己不会动手么,何必和你合伙?”那书生道:“嘿,你也别看小我了。偷东西的本领我虽然比不上你,门槛我却很精。什么地方有好东西值得偷的我都知道,你和我合伙,有你的便宜呢。”

仲长统哈哈大笑,说道:“你要把我打败,大约还得再过十年。那时说不定我老叫化已经‘归位’了。你有这份豪气,倒是比你的爹爹更似一个汉子。我已然废了你爹爹的武功,就不想再废你的武功了。我要教你知道,老叫化的辣手是因人而施,并非赶尽杀绝。好吧,你走吧!”

仲长统说得不错,金逐流的父母一个是放荡不羁,一个是端庄严谨,金逐流自小受父母的熏陶,他的性情当然也是两方面都受了影响。

金逐流暗暗叫了一声“侥幸”,心里想道:“这老叫化的混元一气功果然厉害,要是他用了全力的话,我虽然不致受他所伤,只怕也要十分狼狈了。幸亏有江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封妙嫦心里甚为难过,面色也大为尴尬,要是依她平日的脾气,秦元浩说了这样的话,她是决不肯再开口有所央求的,但此际,她为了挽救她的父亲,只能说了她所想要说的话。

小叫化插道:“我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怎由得他们不许。告诉你,他们现在也正是和你一样,如在梦中呢!”

封妙嫦忍不着又要“打扰”他们的谈话了,说道:“这少年刚才你们还把他奉为上宾,他并没有什么罪啊,怎么可以就将他一刀宰了。”

少年拾起剑来,赔笑说道:“对不住,我收势不及,把你的剑打落了。再来,再来。”

封子道:“我丧心病狂,当日妄想倚靠女儿,求取富贵,辜负了金少侠你的好意。我不但没有面目见你,也没有面目见我女儿。不过,我却很想知道她的消息,你可以告诉我她的下落吗?”

金逐流道:“这么说来,你是愿意答应这门亲事,肯把女儿嫁给秦元浩了?”

封子道:“秦少侠是武当派的名门弟子,就只怕他不肯要我这个岳父。”

金逐流笑道:“只要你痛悔前非,我这个做媒人的,当然会叫你的女婿向你磕头认亲。他们现在都在大凉山竺尚父那儿,平安无事,你不必挂念。”

封子大喜过望,说道:“当年我多承令尊不杀之恩,如今又多得你玉成我女儿的婚事,我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好,现在我可以放心和你们说了。”话虽如此,惶恐不安的神色仍是未能消除。

金逐流道:“对啦,你不是有话要和我师兄说的吗?不必老是向我道谢了。”

封子讷讷说道:“江大侠,我,我有一件事情对不住你。”江海天一时没弄清楚他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过去之事,便道:“我早已说过原谅你了。”公孙宏道:“他说的好像是现在的事。”封子道:“不错,此事正在进行之中,我必须让你知道:“江海天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

封子道:“我这次从京中出来,萨福鼎有个命令给我,要我害你的家人!”

金逐流哈哈一笑,说道:“萨福鼎倒是很看重你啊!”要知江海天的妻子乃是郊山派的掌门,武功之强,纵然不及丈夫,也足可列入当世十大高手之内,莫说一个封子,就是十个封子越也不是她的对手。

封子面上一红,说道:“萨福鼎当然不是叫我独自去干这件事情,他是要我做欧阳坚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