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大门是敞开的,一位年纪稍大的门卫,只是没精打彩地站在大铁门旁边,眼神呆滞地看着大街。叶光军走进大门,里面挨一挨号地一溜子的大字报式的招聘广告,五颜六色,形式和成贤街市人才市场一样,不过这里的招聘单位和求职人员是那里的三到四倍,招聘广告牌连幼儿园的草场上都挂得几乎满满的,连旁边的树都不能幸免,上面都张贴了招聘广告。

叶光军走出接待室的时候,见到刚才的那些民工还没走,个个站在一楼大厅里,不肯离开。叶光军心想我和这些民工一样啊,他走出了大厅,准备去到建邺区法院去。

区童英看着叶光军傻傻的样子,心里一阵别样的高兴,觉得叶光军是一个好人,值得依赖的人,庆幸自己有幸遇有这样的人,她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不能让他离去。她伸手去帮叶光军扒开一个五香蛋,轻轻地放到叶光军的碗里。叶光军一阵激动,脸上跟着烫,没敢抬头正眼看她,不自然地说了声谢谢,将头埋得更低。区童英此刻乐到心里。

叶光军试探性地问小区:“我辞职,不知道他会不会退还给那二千块钱的押金?”

叶光军说:“没伤害她?这想这件事肯定会给她留下阴影,好了,明天你一定要诚恳地向她陪理道歉,算了,这个就不谈了,下午听白总说你打掉了他的两颗牙齿,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俩打架了?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啊?没听你讲吗?”

叶光军埋头看着晚报,寻找招聘信息,一直没有找有用的信息,这时梁丹波过来,问他在看什么报纸,能不能给他看几版。叶光军递给四个版,然后问他,哪里有劳务市场,所以找工作。梁丹波表示没听说过劳务市场,只听说过人才市场。叶光军听说过有人才市场,忙问,人才市场是干什么的?自己还从来没有上过人才市场呢。梁丹波说,人才市场就用人单位招人的时候,在那里设一个摊位招人,需要工作的应聘人,到那里去和他们面对面谈。条件合适,人家用人单位就录用,不录用马上也知道了。叶光军以前在报纸看到过今后国家要形成人才市场供求消息,但没想到,南京现在就有了,喜出望外,问他,人才市场在哪里。梁丹波说,自己也是听人说的,从来也没去过那个地方,自己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人家介绍的,或者是从报纸上寻找的。

“我睡着了,我确实不知道,她们也可能是轻手轻脚的拿的,我是被她们俩大喊大叫声惊醒的,要不然,我现在可能还不会醒的,当时我看了一下表,好象是四点钟左右吧。”

“是啊,要不我叫你进来干啥呢?就想做点广告,你们的报纸行量怎么样?价格是多少?”

权真孝说:“现在我们大家要团结起来,团结就是力量,万一他们这伙人是个骗子,对付他们,靠单个人的力量是单溥的,是斗不过他们的,我们遇事要一致,劲往一处使。”

他路过一家大市场,忍痛,忧郁再三,买了一个廉价的公文包和一双廉价的皮鞋,当然是低等皮革,又狠心买下一套价格诱人廉价化纤藏青色西装。走出服装大市场的门,捏了一把汗,心里又开始后悔了,一摸口袋一计算,身上只剩下够半个月生活的钱了,他在回去的路上开始祈祷自己一定要做到广告业务,否则就无法生活了。

接着白里鸭又说:“叶光军,以后你吃饭的的问题,就自己解决了,我不能包你每天的用餐,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单位没有业务,没有收入来源,你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叶光军本来中午赶回来就是为了中午节省在外吃的几块钱,听白总这么一说,以后每天吃饭的问题全都要自己解决了,可自己身上每这么多的钱啊,就是一天五块钱生活费计算,一个月还要很多的钱呢,叶光军虽然心里着急,但口头上还是答应了,对白总这一做法表示理解,然后自己独自出去吃饭去了。

梁丹波停下手中的笔,问叶光军:“押金交了?”

白里鸭问叶光军:“小叶,钱筹到了吗?”

叶光军想到押金的事,于是问道:“梁丹波,我有一件事想问一问你。”

白里鸭接着说:“现在各位手里拿的是书化导报和广告报价单,你们先研究一下报纸,熟悉它的版面和内容,掌握和了解报纸的特点,以后好工作。广告报价最低六折,低于六折,要请示我一下,原则上款到后刊登广告,款一到账,你们提成马上就提,不耽搁的,遇到什么问题的时候,请及时与我沟通,有些时候,需要我出面的,跟我讲一下即可,到款仍算你们的,提成你们照拿,我不提一分钱,好吧,你们现在就开始工作了。”

梁丹波说:“是的,这年头谁也不是傻子。”

白里鸭说:“你们不要嘴上说明白了,要一定记在心上,从中汲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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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里鸭和单利琴带领大家来到一家她们俩经常来吃的定点大排档。这家大排档连老板一共只有四个人。老板见白里鸭一下子带了八九个人进来,一桌子的生意,心里一下子乐开了,平时想遇到八九个人一桌的生意的现象很少,八九个人每人点一个菜还有八九个菜呢。

他醒来的时候,不由自住的打了两个喷嚏,头感觉有点重重的,额头烫,意识到自己是高烧了。

叶光军心想,这几天的工钱还是要提出来的,不管老板给不给,不提他会以为我是白痴,不给那是老板他的霸盗。于是装出笑脸说道:“老板,那我这几天的工钱能给我吗?”

小白说:“那个女孩姓吴吧。”

他们俩都坐了起来,边穿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小声骂老板神经病,这么冷的天,四点钟不到就来把他们喊醒,不让睡觉了。

白里鸭笑道:“哦,你想当通讯员?”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通讯员,我们现在不需要了,现在需要的是记者。”

叶光军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觉,一直想像着他应聘的单位是如何的美好,和明天下午三点钟面试的情景。

叶光军看小王已经炒好饭在歇着,便走到灶台旁边,对自己的饭被端来不理解,问小王,想知道个究竟。小王低声对叶光军说:“锅里不是没有饭了吗,老板又想做这个生意,就把我们俩碗里的饭倒到锅里重新回锅炒了一下给她了,她现在吃的是我们的碗里吃过的剩饭。”小王说着偷偷地笑了,笑那个女青年不知道实情。叶光军听了感到非常惊讶,看了一下老板,见老板在与小王对笑,叶光军忍不住故事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呢?我还没吃饱呢?”

叶光军说:“我不想走了,在家跟你在一起干活,把地种熟。”

叶光军说:“和你是老乡?你们怎么这么熟的?”

不一会儿他的那个小牛奶钱箱,涨得有钱角露出边缘表面了,老头高兴地不停地翻钱箱子,又看又数的。

叶光军一边帮忙收拾一边说:“你平时一个人就是这么睡的?”

老板走到案板旁,端出一个面盆,放到桌子上,里面放了大半盆的牛肉糜,接着又到灶台那边小平台上拿来一个小塑料盆,里面放有大芴、生姜、尖椒、八角、五香等佐料。叶光军凑过来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小白说:“现在已经快七点钟了,来的人也不会很多的,有小王一个人就行了。”

“我的炒饭呢?怎么到现在还不给我上来?”

他们沉默着,一个也不说话,到了宿舍,杨一帆拿出钱坚持要给叶光军。叶光军又坚决不要。杨一帆也犟不过他,说如果需要钱用就到他这里来跟他借。叶光军也答应了。于是两人便不再为钱互相推让了。

杨一帆笑说:“吓说,酒够了,我一瓶还喝不掉呢,要添你自己添。”

在路上,他们俩慢慢地走着,杨一帆一直沉默,觉得叶光军他有点怪怪的,怎么一句话也不亢声,于是笑道:“你是不是高兴过头啦?是还想着你那财的工作?”

叶光军环顾了一下,整个店面也只有二十多个平方米,还不是正宗的房屋门面房,是沿着楼房的墙壁用棉瓦搭披下来的舍子,实际是违章建筑。炒菜的液化气灶台在外面,用来蒸馒头蒸包子的大灶台整个是一个大铁油桶经过剪裁改装而成的,面粉袋子就敞口放在墙根底下,配好的菜就放在案上,上面还有苍蝇在飞,一有汽车经过,飞进的灰尘充满全屋,叶光军心想这么脏的地方还有人过来吃呢?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很高兴有了这份工作。

他从巷头慢慢走到巷尾,观看着别人是怎么谈工作的,好让自己学一点。

“你贵姓呀?怎么称呼你?”叶光军蹲了下来问道。

叶光军不想再谈这些让他感到黑暗的东西,害怕伤了自己的打工信心,接着说道:“杨一帆,走吧,我们睡觉去吧,明天你还要干活呢,一天下来,其实很累的,我们在家干农活最清楚的,最有体会的。”

杨一帆:“我也不清楚,听他们说是什么信誉等级什么的。”

“谢谢你!”叶光军紧跟在其后面。

医生说:“病历。”

“哟,叶老师,你好,这么晚了还过来了,有什么事吧?”黑牛匆忙地从厢房里出来了,看见是叶光军,便笑着热情地打着招呼说道。

叶光军和夏凉两个离家的年轻人,投机地相互交谈着,除了相互免励工作外,还打着两个人在一起时的生活如意算盘,说今后大家都是室友了,今生有缘份,又是同事,以后要互相照顾。叶光军和夏凉俩都非常开心,得到了彼此想得到的希望。他们俩谈得兴起,觉得在办公室里没事做,于是又向段总和邢总两个人请求再到厂房看一遍流程,说刚才先前没有看资料,将实物机器和资料上的图结构对不上号,现在看了资料,想对照资料再看一下生产流程。两位老总见他们俩对工作较认真的样子,非常高兴,同意他们俩再参观一次,叮嘱他们这次要看仔细一点,不懂的或不清楚的就问厂房里的工作人员。他们俩像游玩山水一样,重新在机房里面转了个通遍,其中对用水冲洗水桶像一个喷泉和机器的形状津津乐道,评头论足的。

终于熬到了下班,在叶光军的建议下,二人很默契地捡了一个便宜的小吃部。各自要了一份最廉价的盒饭,算是晚饭,老板娘告诉他们,说米饭可以随便加添,直到他们吃饱为止,叶光军听了非常高兴,本来饭量又大,他将菜省着吃,吃完了一盒米饭后,又添了一碗,吃完后,确实觉得饱了,认为今天夜里不会再有饿肚的情景了,他决定以后每天晚上都到这里来吃,省钱又实在的。吃完后,然后叶光军喝了两口漂着二匹泛黄的青菜叶的汤,压了压胃中的米饭。二人在互相的谦让下,最后是亲兄弟明算账,各自付了各自的帐,夏凉说以后大家住在一起了,经常会在一起吃饭呀什么的,谁也不能占谁的便宜,各自给各自的账比较好,也不会有矛盾,说得叶光军连连点点头,心想自己也没钱给他付账,即使付账,也只不过是一两次事而已,我也不是条子,怎么会每天都抢着付账呢?

走在路上,夏凉一个劲地对刚才这家小饭店的盒饭称赞不已,既实惠又便宜,表示以后每天都到这里来吃了。他的这一想法和感觉与叶光军的想法不谋而合,叶光军感到好笑和怜悯,看样子夏凉这人其实也并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家境也一定很贫寒。心想,这样也好,大家住在一起了,地位都平等,没有高低。在生活当中,话也能够投机一些,能够谈得来了,省钱节俭,已成了共同的心愿了,所以也就不再担心,今后也不必担心太过于节俭的行为而遭到蔑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