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道:“长公主和大将军擒下了数百名参与谋反的士卒,方能洞悉司马豹的奸谋。寡人对司马豹向来看重,未料到他会谋反,今日还与他一同出猎,险些招其毒手。现在想起来,这人极善伪饰,不仅骗了寡人,连朝上各位也一同骗了,也怪不得你们未能预料其乱。”

伍封又问:“你猜我会怎么办呢?”

田恒道:“臣下嫁女也是常事,国君亲来相送,老臣十分了过意不去。”

小鹿这时大致明白的生的事,先为妙公主搭脉,道:“无妨。”这才接过了春雨递上的“大梦刀”,带着人恶狠狠地下了舱去。

楚月儿对勾践道:“大王,你的‘万兽矛法’果然是天下无双,月儿今日与大王一战,颇有所得。”

伍封道:“你脸上的那块黑布扔到何处去了?”

伍封道:“你们天寒行水路而来,着实有些辛苦。”

离营愈近,巡行的士卒便愈加频繁,到营外一二百步远时,正见绵延数百个营帐在岸上排开,共分了四排,每隔二百步便有一个供了望的大巢车,高达数丈,营内营外到处堆着大火堆,将半边天都映成了红色。

伍封见他全神贯注,双手稳如山峦,心道:“这人是吴国名将,箭法必有独到之处,他能一三矢,这种本事只怕是天下仅有。”心里甚是警惕,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三个箭头,虽然看不真切,却可见到那三点晶莹的寒光。他心知只有二三十步之遥,利箭必是离弦即至,等不到目力看到便已经即身,心中暗暗猜测姑曹将射他何处。

王子地笑道:“其实小侄今日请王叔来赴宴,只邀了展如作陪,他们闻说之后,都巴巴地赶了来,小侄也没甚奈何。”

夫差显是见惯了男人在西手工业面前失魂落魄的模样,不仅不以为意,反而心中透着大大的得意。他见伍封这番样子,觉得伍封是我辈之人,与其父亲伍子胥大不相同,立时好感大生。

伍封笑道:“这也无甚损面之处,不过在下是想一路大张旗鼓,吓一吓伯嚭那贼子而已。吴王是否知道齐国之质是在下呢?”

楚月儿叹了口气,道:“小阳和小刀原本是郢都惯偷,擅于偷窃,往往与他擦身而过之时,袖中金物被偷了也不能知道,后来获罪入宫,小时候他们二人常带我四处去玩。既然小刀被重用,为何要逃呢?”

伍封苦笑道:“这都是董门中人要迫我助吴,才做的好事了。”

余皇底舱的架柱都是青铜所铸,再用木板相隔,划分出不同的舱来。

伍封接过竹简,在案上摊开,只见上面绘着莱夷数十里海岸以北的海域,上面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岛屿。

伍封点头道:“那就算了,今日若不是他,只怕公主和迟迟大有凶险。”

齐平公笑道:“寡人就知道你这一入宫来,便会讨酒喝,不料你第一句话便开口要酒。貂儿早为你们准备了一种新酒,名曰‘桃之夭夭’。”

伍封笑道:“当年先……,当年伍相国为吴王建阖闾之城,城有八座水门,其中蛇门、匠门、娄门、胥门均建于水中,尤其是胥门直接建于太湖之内。建水城之法怎难得了我娘?”命楚月儿和叶柔回城将庆夫人请来。

玄菟灵道:“那人便是智瑶,如今晋国四家中势力最大的智氏之长。智氏与范氏和中行氏同是荀氏之后,当年我护着岳父走保朝歌城,与智瑶交手数次,此人虽杀不了我,但他的剑术的确在我之上。那时他荀氏之长是他的祖父,后来为与范氏和中行氏分别,才称智氏。智瑶年纪小我七八岁,天生力大过人,剑术可称为晋国之冠,若非我善用五行遁法,恐怕早已死在他的剑下,日后你若遇到他,定要小心。”

伍封信步走到剑姬的大帐之中,只见众女欢闹一片,猜拳者有之、斗箸者有之、六博者有之,一个个乐不可支。妙公主与迟迟也与她们混在一起胡玩,极为开心。

倭人武沉声道:“这畜生为会要这么做?”

伍封喜道:“在下总觉人手不足,今有先生之高足相助,便十分好了。”

子剑当日为王子庆忌的亲随,听庆忌说过这一套空手搏虎的技击功夫,见伍封说得准确无误,大是疑惑,心道:“王子庆忌的空手搏虎怎成了你们鲍家的功夫?”

田成不悦道:“临淄是国都,这怎能相比推测呢?”

这时一大群老老少少从道旁抢出来,对队痛哭,

众人只好在此歇脚,营帐食物尽在辎车上,辎车却已经在阻挡追兵时毁了,只好席地而坐,为诸伤者包扎伤口。伍封心道:“就算辎车尚在,围起来也挡不住柳下跖的铁骑。”忽想:“行走列国,辎车自然是有的,如何能让辎车起到临时御敌之效?”想了一阵,苦笑摇头,寻思今日柳下跖这一关也难过,想起日后又有何用?

众人听到此处,均长叹了一声。

恒素道:“素儿一得消息,便拿着兵符赶到闾邱明营中,可惜闾邱明一早被逆叔叔邀去送吴使回国,还未回城,拿不到另一半兵符,只好等在营中。一直等到晚饭时,逆叔叔与闾邱明才回来。”

从外面看来,这马车与一般的马车大致相同,远不及国君的用八匹马拉的马车大,比相国田恒常坐的驷车也小了一些。

子剑从别馆中迎了出来,大笑道:“封大夫,请恕恒某唐突,将阁下强邀了来!”他名叫恒昌,因剑术高明,齐悼公以子剑尊称,是以人人都称之为子剑。这人六十岁许,身高近八尺,虽比伍封矮了一个头,却是渊停岳恃,气势不凡,确有一派大宗师的风度。

这时,一个侍尉长带了二十个侍卫过来,向两人施礼,妙公主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那人一惊,沉吟片刻,放下了衣袖,冷笑道:“高某为什么不敢来?”

被离虽然听说过渠公的事,却与他从无来往,便静站一旁等候。

阚止站起身,走到门外,招来了寺人,吩咐了几句。不一时,那寺人带来了十八个大汉来。

伍封道:“在下对阵法不甚明白,正要向大小姐讨教,这阵法是这么摆法。”

他蹲在地上,顺手从袖中摸出一条硬物,在地上划着阵图。

赵飞羽也蹲下来,细看这阵图,讶然道:“这阵法可了不起,算得上是眼下威力最巨的阵法。是了,这阵内的五行兵列其实也可布成小的方形或圆形吧?既然唤作五行阵,想来是与水、火、金、木、土暗合,相生相克,搭配变化。”

伍封点头道:“在下也是这么想,只是悟出了二十五种基本变化,还有许多变化便想不出来。”

赵飞羽道:“龙伯试说说看。”

伍封道:“这水克火是一变,理应这么着……”,伍封本是想用五行阵让赵飞羽从悲戚中摆脱出来,不料二人说了几句,便兴趣大生,谈得兴起,也忘了先前的儿女之情,一心一意研习起阵法来。伍封说起来是与赵飞羽研究阵法,其实是将这套阵法教给她。

二人所学的兵法都是孙武一门,讨论起阵法来自然是丝丝入扣,二人谈得入神,连天渐昏暗也不觉得,自然连楚月儿和田燕儿走来叫他们用饭也不觉。

楚月儿见他们二人好端端地蹲在地上划来划去,便如小儿在地上弄泥丸一般,形容古怪,忍不住格格娇笑。

田燕儿讶然道:“龙伯和大小姐说些什么?”探过头来瞧。

伍封和赵飞羽回过神来,相顾失笑,站起身来。伍封所学的《孙子兵法》是自己钻研,虽然向孙武讨教过,毕竟比不上赵飞羽由孙武亲授的精深,这么讨论下来,伍封只觉获益良多,不仅对五行阵法的使用领悟了不少,对其它常见的阵形也更有理解。

伍封适才在地上划阵形的硬物,不知何时已经在赵飞羽手中,想是先前递过来传过去画阵图,不曾在意。赵飞羽看这硬物时,见是一条黝黑的铁笄,只不过铁质古怪,上面的花纹甚是精细,奇道:“这铁笄的质地甚怪,入手竟有暖意。”

伍封想起这是从大鹰爪上解下来的铁笄,原是计然训鹰所用,道:“在下的宝剑内含陨铁,手触时也有暖意,莫非此铁笄上也有陨铁?”

田燕儿道:“定是如此,不过这陨铁不如龙伯剑上的陨铁坚韧,想来不是同一块陨铁。”她看过伍封的重剑,也看过这铁笄,不过都只是稍稍看过,居然能察觉其不同。

赵飞羽道:“其实世上未有铁时,便有人在青铜器的刃口用陨铁增其锋利,只不过每一块陨铁的质地都不同,有的质软,有的易脆,还有的只是殒石,龙伯的‘天照’宝剑上的陨铁想来是最好的,若非质地胜过精铁,屠龙子也不会拿它来制剑!”

伍封愕然道:“陨铁来自天上的星星,我只道凡是陨铁都是一样的,原来每一块陨铁都不相同。怪不得平兄说我这口‘天照’宝剑上的陨铁,是剑中圣人支离益用了性热性寒的两种,才能水火相济练成。”

楚月儿道:“我们楚人有个传说,每个人死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若真是如此,既然人有不同,每一颗星星也会不同,不同的陨铁当然也不同了。”

伍封、赵飞羽和田燕儿都未听过这个传说,不禁抬头望天,此刻正是黄昏之时,天上已有些星星淡淡地闪烁。

赵飞羽看了良久,叹道:“未知我死之后,能变成一颗什么星呢?”

伍封三人吃了一惊,伍封皱眉道:“好端端地怎说到个‘死’字上面来了?”

赵飞羽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伍封见她手中不自禁地把玩着那根铁笄,便说道:“大小姐若是喜欢,这条铁笄便送给大小姐,不过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赵飞羽喜道:“这可多谢了,这铁笄既是陨铁所铸,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天下只怕再也找不到同样的铁笄。”

一起用过晚膳之后,伍封送了赵飞羽回去,一路上二人仍不住口地研习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