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房中已有不少人,其中胥门巢、王孙骆、展如正各抱一女在怀笑闹,见伍封进来,忙向他打招呼,剩下还有七八个人都是锦衣玉带的大小官儿,伍封也不认识。

众女也觉此二女格外美艳,怪不得天下人都夸西施之美,果然盛名不虚,与伍封一起站起身来,恭敬相迎。

伍封皱眉道:“在下毕竟只是国君之婿,虽然名正言顺,毕竟有些不成样子,不知是谁的主意呢?”

楚月儿点了点头,道:“钟大夫是师父接舆先生最佩服的楚人,当年接舆先生曾在钟府住了两年,收了我为徒。”

伍封将大队人带入了封府,派人送田燕儿回相府去后,与妙公主、楚月儿入宫见齐平公。

伍封吃了一惊,道:“为什么?”

蒙猎摇头道:“并不见有何动静,不过,小人和赵兄已派出了不少人在附近水域探测,稍有动静便会回报。”

叶柔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就与月儿一样跟在公子身后算了。”

伍封四人拜过之后,坐在一旁,齐平公笑道:“封儿,一月未见你们,寡人心中十分牵挂哩!”

蒙猎甚喜此地,问道:“此处叫什么名字?”

玄菟灵叹道:“当时支离益说,找他挑战的人绝无人能活命离开,要杀了我。那董梧在旁为我求情,说我是第二个能在他剑下过三招的人,身手难得,支离益才放了我。”

妙公主与迟迟自告奋勇前去安排。

倭人叹了口气,道:“此事当真瞒不过大将军。不错,小人一听禀报,便知其中的异处,此刻龙头正盘问小果。唉,小果虽然不是小人的亲生儿子,总是我一手养大的,今日竟会如此,真是意想不到。”

田盘道:“在下能为田氏之嗣,多亏了大将军加以援手,在下永感大德。”

子剑奇道:“大将军从何处学来?”

田政却大摇其头,道:“莱夷之民,分为玄菟、乐浪、高丽、满饰、夫余、索家、东屠、倭人、天鄙九支,右司马可知乱者为谁?若是尽数剿讨,恐怕所有夷民都会执矛相抗,如今夷民已过十万户,每户出一人为卒,不要说你区区百乘不保,万一激得他们倒戈西向,直奔临淄,后果大是堪虞哩!以微臣之见,不如以抚为主。”

伍封知道鲁国最多礼俗,便由高柴先进城去,自己一车缓缓而行,才到城外,忽见一大群人哭声震天,从城中蜿蜒而出,原来是一队大队人送葬,伍封急将马车停于道旁,让出道来。

伍封冷笑道:“可见你不知其中的分别,其余的不说,单说齐国。齐国虽然田氏权倾一时,但齐民却视田氏为民之父母。是以窃齐国柄,虽然有不是之处,但只要造福于民,便说不上卑鄙了。你柳下跖的骑兵祸乱天下,所到之处,人人戟指痛骂,可见其中大有不同。依你所言,这大周天下也是从商王手上窃来的?”

蒙猎道:“当时人说王子庆忌天下第一,要离定是想得天下第一的名号吧?”

田恒叹道:“今日若非封大夫大展神威,恐怕我们无一人能够生还哩!”

那汉子鲍宁道:“是。”

伍封惭愧道:“得范大夫如此抬爱,在下何以得报?”

伍封叹道:“不管新衣旧衣,你穿着都好看得紧。”

齐平公忙道:“快着他进来!”

被离心道:“原来这便是富可敌国的渠公住的地方。”

齐简公脸色大变,阚止沉声道:“你……,莫非你已经投靠了田恒?”被离摇了摇头,道:“外臣本非齐人,又何必投靠于他?只是我在齐国三日,便已知道田氏势大,恐怕难以扳倒。国君万万不可小视了他,如今田恒军权在握,单是他的二千八百门客,便足以在临淄城之中搅个天翻地覆,何况田氏在齐民中名声颇佳,甚得齐人之心。卦辞是死的,人是活的,吉凶之变,世人难测,依外臣看来,国君不如暂且忍耐,田氏虽然跋扈,毕竟不敢对国君如何,国君只须招纳贤才,暗中培殖势力,未必不能除掉田氏。如今之计,务要谨慎才是!”齐简公脸上阴晴不定,点了点头。

伍封此刻定下了神,将插在铜车上的两支箭拔了出来,暗赞姑曹箭上的劲力奇大,居然能射穿寸许的精铜。顺手将大铜戟插回车上,此时才现戟头上的月牙刃口断了近两寸,想是适才使得力大,弓戟相撞,青铜比不上精铁坚韧,以至崩断了。怪不得这一戟下去仍被姑曹逃脱了性命,若非兵器不敌,王子姑曹只怕已经头破命休了!

这时才听到四周众人轰然一声欢呼,伍封听这呼声,都是冲着自己而,看来自己在这姑苏城中,比王子姑曹要受欢迎得多。忽听呼声中有个熟悉的女声,伍封循声看过去,却见旋波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王孙骆的马车旁,正满脸兴奋地随着众人呼叫。

伍封心道:“这丫头果然如移光所说,贪玩得紧。”忽一眼见胥门巢的车后又转出了一个女子,正是移光,正得意洋洋地冲着他大抛媚眼。

胥门巢和王孙雄昨晚见过伍封的剑术,早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孙骆昨晚却没有到落凤阁去,他听人说伍封昨晚只用一剑便将名满姑苏的剑手越寒吓死,并不怎么相信,适才见了伍封这一戟,才知众人所言不虚。

伍封瞪了旋波和移光一眼,对鲍兴道:“小兴儿,去将姑曹扶起来。”

鲍兴跳下铜车,摇摇摆摆地晃了过去,将王子姑曹扯起来,姑曹被伍封巨力一撞,仍有些昏头昏脑,不知所以。

伍封笑道:“姑曹可受惊了,适才为叔用力稍大了些,怕是吓坏了你。不过说起来,若非你十分顽皮,我这做叔叔的也不会如此。三箭约定已了,你和小地的比武就这么罢手了吧?”

王子地当然不敢与姑曹再比,姑曹此刻心惊胆战,对伍封的话哪敢说个“不”字?

伍封又道:“小凰儿是为叔的故人,我已与太宰说好了,让小凰儿在我府中住一段时间,姑曹便不要再找计先生纠缠了。”他哈哈一笑,向胥门巢等人打了个招呼,便道:“今日就这么着吧,在下也要回官署办事了。”

这时移光和旋波都走上来,伍封瞪眼道:“你们都出了宫,何人服侍姊姊?”

旋波笑道:“宫中的宫女可多了,夫人用不上我们服侍。”

移光道:“龙伯,你这车有些古怪,我们上你的车可好?”

伍封笑着摇头,道:“这成什么样子?”

旋波哼了一声,嗔道:“早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我们也乘了车来。”二女自上了马车。

鲍兴不知从哪里将那一小截短了的戟刃拾回来,在铜戟月牙上比了比,恶狠狠地道:“姑曹弄坏了公子的兵器,当真是该死之极。”向姑曹瞧过去,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伍封笑道:“你不是在打姑曹那条大铁戟的主意吧?”

鲍兴愕然道:“咦,公子又怎知道?”

伍封大笑,道:“你这家伙的心思我怎会猜不到?那条铁戟便不用管了,真要打起仗来,这个姑曹还是个好手,他没了铁戟怎么行?”

在四周众人的欢呼声中,伍封带着城兵回到了官署,此时这些城兵看他的眼色更加不一样了,充满了尊敬佩服之意。

旋波和移光的马车也一路紧紧跟着,二女也要进入官署。姑苏城中谁不知道此二女最得夫差和西施宠爱?无人敢阻止,眼睁睁看着二人嘻嘻哈哈地跑进了官署。

伍封见二女进了官署,甚是头痛,皱眉道:“二位姑娘,在下正忙着,无暇相陪哩!”

旋波笑道:“龙伯自己忙去,也不用理会我们,嘻嘻!”她与移光在一旁嘻嘻哈哈,或跑来替伍封磨墨,或去找兵卫替伍封酎酒,一派胡闹自是不必说了。不过这二人在官署中一闹,署中来来往的将官士卒却格外有精神,办事也麻利之极,自是有美人在旁,不愿让她们小瞧了的缘故。

伍封第一日掌这城兵,自然要将城防、兵制、装备、门守弄清楚,直到戍时才罢手,却见旋波和移光也没有了精神,乖乖地坐在一旁不说话。

伍封笑道:“你们怎么忽地老实了?”

移光白了他一眼,嗔道:“还说哩,我们早饿坏了,等你用饭。”

她这一提起,伍封立时觉得肚中奇饿,一迭声道:“小兴儿,小兴儿!快拿酒饭来。”

旋波笑道:“龙伯也会有肚饿之时?”

鲍兴带了几个人送上了酒饭,伍封见送上的菜肴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奇道:“原来署中的庖人也知道我的口味,是否小兴儿告诉他们?”

鲍兴笑道:“这哪里是署中整的饭食?这是小刀的手艺,柔夫人派人送来的。”

伍封喜道:“柔儿想得倒是周到。二位姑娘陪了在下这么久,忘了招呼,此刻便请二位一起用饭,权作陪罪可好?”

移光、旋波笑嘻嘻地上来。

伍封又问鲍兴道:“你可用过了饭?”

鲍兴摇头道:“公子未曾用饭,小人怎敢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