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迟到了还跟人家废话的傻猫先生,请问,你是来看我们乐队排练的还是来气我的?”

“你怎么骑车的啊,倒是看着点啊!”带小孩妇女爬将起来,顾不得扶起单车看看孩子,就气势汹汹地诘问。

咴儿淡淡地笑了笑:“是真有事得求你,我想,你们学校宿舍能帮我找个地方住么?”

她说挺感谢我的,因为那天她刚跟男朋友分手。

此人正是宠物猫。

“听阿维说你昨天晚上骗企鹅去了?”獾子张口就提起了昨天关于宠物猫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想去听,这不是烦人么?”

记得刚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就深入地探讨过关于“犯二”的话题:

随着虚掩的门被推开和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步踏入这个宿舍——

在和我澎澎战争的时候,坐在旁边的咴儿和宠物猫就和平许多。

“自以为聪明所以叫人家傻猫的美女同志,我出个简单的谜语你应该很容易猜到吧?”

“还怕你啊?说!”

“看,”我用食指在面前画了个圈,“你,我,还有他们俩,咱们四个人,猜一部世界名著。”

“世界名著?世界名著……给点提示?”

“唉,猪就是猪。”

“猪?杀猪?屠夫?屠格涅夫?”

“我说你是野猪脑子啊!什么屠夫,还蒲松龄呢。咱们四个人——《战争与和平》。”

“什么破谜语!”澎澎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我一脚,“不理你了!”

“你们建乐队是想怎么样呢?自己玩玩,或者是?”

“哈哈哈哈,这你得问我啊!”澎澎不理我,于是凑到宠物猫旁边冲着咴儿,“当时我和猫咪一屋嘛,她教漠崎弹吉他的时候我也想学,可是吧,我手指头长得跟你们不一样,学不了,可我就是想学。后来我们一商量,算了,不学吉他了,我就拉着菲菲一块儿,我学鼓,她学键盘,我们就组乐队了……喂,你在听吗?”

咴儿冲澎澎微笑着点点头,又把视线移到宠物猫对面。

“一种追求吧,大学都不是给自己上的,总得在上大学期间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哦,明白了,追求,挺好的。”咴儿又侧过脸冲着一脑门不满意的澎澎笑了笑,“那,你们想做到什么程度呢?”

“尽量做好。”宠物猫捋了捋额前的头,声音不够宏伟壮丽,却很坚定。

“其实,乐队的话,最难的不是水平不够,水平可以练的;也不是没有歌可唱,唱别人的或者自己写都可以;乐器什么的也可以慢慢升级;最难的,是人。”

难怪澎澎把眼睛张得像一种叫金鱼的,受惊吓一样地拼命摇头,因为我也是第一次听咴儿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深奥莫测有哲理有内涵的话出来。这厮莫非唬烂小说看多了?不犯二倒讲起道理来,莫名,莫名!

“也许一开始大家热情都很高,可是到后来,没做出什么结果的话,大家都会觉得没意思,做出一点成就大家各自想继续展的想法就会不一样,而且你们时间本来就不多,以后就业、出国、继续读书,或者谁急着忙着谈恋爱什么的,乐队的事情就很难再上心了。”

“你什么意思?”宠物猫警觉地把脸藏回头后面。

“没有,预防一下而已。希望你们越做越大,不过万一的话,也别灰心。”说到这里咴儿低下头,看着自己放在桌上的双手,“因为一般情况,都是这样收场的。”

“收什么?”

“没有。不过,真的还是要祝你们有所作为,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事情尽管说,反正我又不像葭那么忙着上课,琴也好,配器也好,或者需要原创都行。”

“嗯,谢谢你。”

即使把上次夜里和宠物猫的相遇都算在内,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她甩开额前的头没有掩饰地笑。

笑的企鹅。

“你们那个咴儿,怎么觉得那么深沉啊?你倒是也学学人家,傻猫。”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他。”

“确实。这样吧,你就学他买冰激凌送我吃,好不好?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送你个猪头!你知道咴儿为什么感觉怪怪的吗?”

“你才猪头呢!为什么?”

“你想啊,我们宿舍旁边有一个中学,他在我们宿舍住,所以他肯定天天耳濡目染受了正气感化,被中学里园丁们以我一身脏换来万家净的精神所感动,才变得说出话来都那么有教育意义了——就是这么回事。”

“你还敢说我是猪头?什么一身脏万家净的,我看你们其实一样,都是会说废话。不过他废的话比你正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