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之后我才终于明白那些司机在恐惧什么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水,原来水早穿过客厅流进走廊了,我终于想起了那个不停喷水的莲蓬,都怪我和沈梦怡太投入,竟一时忘记了关水。

“你……”鬼哭凌怒不可竭地举起了拳头,他真的生气了,他不能容忍别人无视他的问题,更何况这个问题对他而言至关重要。

这栋楼的后面,有一个建筑上更加堂皇的豪宅,一看就知道是个独家别墅,但是由于前面大楼的阻隔,这里根本见不到一丝阳光,不知道是哪个白痴选择了这样的设计。

天有点阴,没有空气流动所以闷热。这是我原来的世界,物欲横飞、车水马龙。好多人带着一张张伪善的面具在车窗里冷漠地讲着电话,也有人搭乘地铁忍受着煎熬的比肩继踵。拥挤的公交车从豪华的小区前开过,人们各自有着各自的生活,各自揣着各自的目的,没有人知道,这个豪华的小区内某个房间里有着什么样的痛苦。

我弯下身,固执地打算从他身上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虽然,他的死对我而言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于是顼乞儿佯装松了口气地道:“谢谢大少的包容,原来你说的是他们啊?这个臭小子,居然骗我说他是良民,唉,都怪我太单纯了,居然上了他的当,误会误会,我这就把他交给您落,他不是虚渺帮的人,您想怎么处置都行。”说完竟生怕廖燊怙会反悔似的,掉头就钻回了车里。

廖燊怙的微笑持续了片刻,便再一次把头转向了我,他稍稍露出牙齿,机械地慢慢道:“我们又见面了,真好。”

“是。”一个面相清秀的男人点头应声,然后朝我行了个礼道:“请吧。”

沈梦怡无奈地朝我耸耸肩说:“不能。”

正想着,便听到了一阵尖锐的笑声传来,我把视线转向旁边的卧室方向,死死地盯紧了那个笑得得瑟的男人。

我身形一动,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抓过离我最近的人腰间的冲锋枪,对着那些还沉浸在眼睛的强烈刺痛中没有回过神的家伙一阵狂扫,火花迸溅之处横尸一片,再没有嚣张的杀意。

但是紧跟着我意识到更加严重的问题:“渺儿,看到那个姐姐了吗?”

顼渺儿还要大叫着否认,被我一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我把她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尽管她奋力地挣扎不休,但是对于这种毫无杀伤力的小女孩来说,挟持她再容易不过了。

然而我的身体也真的好痛,我想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我搂住沈梦怡的肩膀,缓缓带着她离开,没有人敢来阻止,他们都是聪明的角色,一见这情势就全都佯装关切地冲向廖燊怙了。一来,这样做可以显得自己忠于护主,二来,这么做还可以躲避我的杀戮,能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事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所以一旦碰上就绝对没有人愿意错失。

“妈的,你这混蛋是从哪滚出来的?”廖燊怙怒不可竭地大骂起来,然后三秒钟之内,十几个人把我们团团围在了里面,沈梦怡并没有听话地离开,怯怯地躲在我的身后。其实我也没有真打算让她就这样离开,我来这的目的就是她,她要真离开了我怎么办?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夜色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出门的时候我问了一句:“哎,我应该怎么叫你?”

“他们就是落笑颠说的手魔界牵制的势力咯?”我若有所思地想着,然后问:“那你今天跟我说的城东大少是是城东家族的老大?”

“我礼服的拉链好像夹到什么东西了,我弄不开,你帮我拉下来。”

迎面一个面目沧桑的老太太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小伙子,耍流氓也别在今天耍,要不然等下城东大少来了看见,准有你好看,他可不希望有人会比他流氓。”

她应该是强颜想给我一个好的回忆吧,看着她的样子我真不舍得让她难过,于是我不顾形象地跟这个小丫头打闹起来……但是我们都忘记这是什么地方了,闹着闹着一不留神便失足跌下了大楼。

芮姬咯咯地笑着:“你怎么这么怕她啊?”被我那样突然拉走,她累得有些喘。

芮姬偷偷拉住我的手,她看我的时候却好像有点开心,轻轻地跟我说:“你的留言我收到,好感动。”我怔了一下,留言?那几个用烟雾拼起来的字?郁闷,这样就感动了?小女生也太好哄了吧!她太单纯了,单纯得让我更想好好保护她不受伤害。

“老伯说我现在无家可归了,我必须跟你们回家。”她的声音比眼神温柔多了。

落笑颠和芮姬也不禁急躁起来,这个可怜的孩子,看来是难逃罹难了。

瓮天让自然不知道他在芮姬心里有着这么崇高的地位,手掌紧握了一下,拼劲全力地对着落笑颠猛然挥去,然而令落笑颠郁闷的是,才刚刚抛出不到十丈距离便无奈地朝地面落去。

没时间犹豫,更没时间询问瓮天让的伤势,芮姬一低头,便朝瓮天让的怀里摸索起来,然后一转身,毫无惧色地看着沈梦怡。沈梦怡自然不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早在来此之前落笑颠就告诉他们,到时候若是己方不敌,瓮天让则找借口离开去寻找带血内裤,只要内裤到手,凭借沈梦怡对它的震惊自然会有所分神,而到时则是收服她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