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命不可违。她“扯神”的撒谎小伎俩,在老谋深算的箫音面前,完败得无地自容,别无选择。

他转身一看,距他几步远,路灯下,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他的五官极其俊美立体,一双深邃明亮的黑眸正盯着自己。刚刚那句冷冽的质问就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吗?

不知过了过久,耳边忧伤空灵的曲音被箫音温蔼的一声所取代,竹小溪猛地回神,眯了眯眼睛,抱着一大摞卷宗,走到了箫音面前。

她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起得蛮早了,级有进步地没有赖床,为什么还是拦不到一辆taxi?!难道她形象太邋遢,taxi大哥嫌弃她?

“boss不也一样吗?”

又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呼!

三位型男一听“开房”二字,眼睛顿时一亮,但没亮多少秒,又黯淡下去,一起幽幽地叹了口气,继续用关切担忧地眼神注视着竹小溪。

“你,你……”沈奕还是憋不出一句话,他只想着占她便宜,没想被她占更多的便宜,还是这么狠的!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

祁白术耸了耸肩:“别谢我。如果这丫头真是被妖姬兰的毒汁所伤,她的小命当场就没了,我可没这个本事救她。”

竹小溪的心思此时完全被眼前奇特的妖姬兰所吸引,没有意识到其他人都走光了,也未觉到旁边的沈奕一点一点小心地挪着他的椅子,慢慢地靠近她。这丫头对植物的好奇心极大,一旦被她盯上,那劲头可是比蜜蜂蝴蝶更痴狂,非得研究个透才会撇开不理。

竹小溪讪讪一笑,点了点头,抱起那沓之前抱进来的卷宗,转身走出他的办公室。心里想着:师父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变得有点老小孩的样子?

竹小溪起身,赤脚踩着柔软的白色地毯,走到门边,往猫眼上一瞧,秀眉微微蹙了一下,拧动门柄,打开了房门。

安笛虽然专攻室内设计,但她对于景观植物也极有研究,非常清楚妖姬兰是不能种植于居所庄园的,一个专职的园艺设计师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为此,她怀疑是运输公司在运输过程中受人指使,把原先与妖姬兰长得极为相似的无毒月轮花,偷换成了剧毒的妖姬兰。

“是!”竹小溪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一双大眼睛早已被恨意浸红,晶莹的泪水在不停得里面不停地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一年前,他绝情抛下她时,她大哭大醉一场后,她就誓,绝不会再因为他而流一滴眼泪。

竹小溪玩转着她的钢笔,懒洋洋地往藤椅背上一靠,看向沈奕的清澈眼神里带着些些的嘲讽。撇开他曾经对她作的那些承诺,没有一个实现外,就是他当庭替卫霖作伪证那事,她也不会相信他的保证力度有多大。

“好。我为我刚才的无礼向您道歉。沈先生,请您说说贵公司与原告方合同履行的具体过程,好吗?”

看着看着,他喉咙里的骨结不由自主地滑动了一下,不经意地,性感嘴角边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呵,脾气挺傲,倒还不亏是个性感尤物嘛!

“竹小溪!有没有能力是一回事,敢不敢担当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是我徒弟,这么个小案子都不能独立处理,你丢不丢我的脸?!”欧阳晖突然从大班椅上站起来,伟岸的身躯散出雄狮一般的凶猛气息,炯炯有神的目光锐利地盯着娇小的徒弟。

“竹小溪,好名字!”年轻男子微眯着眼睛遥看了一眼她广告牌似的律师证,而后爽朗一笑。似乎现了她那色痴痴的小眼神,他眼皮一动,挠了挠脑袋上些些凌乱的头,说了句:“你在这先等下,过会儿,我带你去找承办这案子的检控官。”

“可是什么?”沈奕抬头看着秀脸微红欲语还休的安笛,问道。

沈奕停住了架着她往前走的步子,立在原地,但手没有松开,只是目光爱怜地注视着身前小脸涨红大眼含怒的她。那副恨恨不乐的小模样,让他想起了两年前,他霸道强抱她时的情形,她也是这般气急败坏地恨不得要吃了他。呵,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叶小川斜瞥了李福伦一眼,转头对着竹小溪,露出比鲜花还灿烂的笑容,“小溪溪,你今天下班有空吗?哥有两张《杀死知更鸟》的vip电影券,咱们一起去看吧?”

可惜,好基友沈奕的证言也被竹小溪那小丫头给挑破了,还以为今天胜券在握,谁想到会被反咬一口,不仅没胜,还让沈奕面临作伪证的罪责!唉,那丫头怎么可以这么不留情面,丝毫都不考虑沈奕的处境,难道一年前,她和他当真断得一干二净了?

七月十三日,好巧,那天是她的生日,那时她还在家里美滋滋地享受着奶奶给她做的汤圆。一年前的这日,他只对她说了句简单的生日快乐,然后便彻底地消失了,连带她心里的那丝小小的希冀也消失了。如今他却回来了,悄无声息地回来了,呵,终于舍得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