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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边塞逃亡 荒漠奇缘逢女侠 草原恶战 武林绝学骇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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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明禅师取过桂仲明的宝剑,弹了几下,喟然叹道:“想不到今日复见此剑!”对凌未风道:“我年轻时曾是能经略的幕客,他取黑龙江的白金练剑之时,我也在场。”当下又指点了桂仲明几手使剑之法。凌未风忽插口说道:“他这口宝剑几乎给他的师叔夺去呢!”晦明禅师道:“是吗?”桂仲明道:“他一见我就要抢这把宝剑,后来明明知道我是他的师侄,他还要抢,不知是什么道理?”晦明禅师叹道:“辛龙子此人也是被你的卓师叔纵坏了,只是他的虔心毅力,倒是不错。‘达摩一百零八式’我虽未见过,但据古老相传,里面有掌法与刀剑等用示,其中的剑法尤其精妙,听说只有三十三个招式,但却可回环运用,变化奇绝,往往一个招式就可变出许多招式来,辛龙子想是练成了达摩剑法,但却没有宝剑,所以连师侄的剑也要抢了。”

凌未风眼见着张华昭一天天憔悴下去,想起对他的诺言,加上他对易兰珠的那份如同父女的感情,也催他赶快寻找。于是他向红衣喇嘛告辞,要带张华昭到回疆去,红衣喇嘛知道他在回疆,是自杨云骢死后,最得牧民爱戴的人物,尤其和哈萨克人有极深的关系,因此也就顺便托他代为联络,准备清军万一来攻时,有所应付。

齐真君只知有一个晦明禅师,却不知有一个白魔女,他自北高峰来到南高峰,弹剑长啸,意气甚豪,在峰顶练了一回剑法,高声叹道:“可惜世间没有人能和我平手过招!”他真以为自己的剑法独步天下,为找不到对手感到没趣。不料话声方了,一阵冷笑已传到耳边。

凌未风奋起神威,掌劈剑截,又杀伤了几名卫士,楚昭南拼剑扑上,一招“白虹贯日”,刺向凌未风肩后“风府穴”,凌大风奇形一闪。左面一名卫上正扑过来,给凌未凤顺势一拖,倏地挥起。古手青钢剑一招“飞鹰回旋”,荡开攻来的兵器,同时,左下挟着那名卫士,往后一扫,这几下快得出奇,楚昭南长剑“波”的一声,穿入了那名卫士的后心,尚未拔出,凌未凤左手一推,那名卫士的身躯平平撞去,楚昭南连退几步,凌未风疾向斜对方向杀出,但易兰珠已给人捉回天牢去了。

康熙吮笔挥毫,正思脱身之计。忽听得屋外脚步声大作,楚昭南高声叫道:“皇上在这里吗?”康熙应道:“在这里!”冒浣莲利剑在他脖子一架,低声说道:“不许他进来!”楚昭南脚步声已到门前,康熙道:“你且稍候,朕就出来!”楚昭南禀道:“鄂王妃进宫,现在外面候见!”康熙将未写完的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冒浣莲低声喝道:“做什么?”康熙道:“想不出了!”冒浣莲想迫他再写,只听得外面又有太监察道:“太后莲驾到!”康熙苦笑道:“太后来了,我可不能阻她进来!”冒浣莲眉头一皱,藏好宝剑,说道:“出去!”康熙一把推开房门,楚昭南暮见皇帝背后,跟着一个宫娥,面貌好熟!不敢细看,冒浣莲迅即把房门掩上,低低在康熙耳边说了句:“记着老和尚!”康熙挥手道:“你们进来作甚?都随我出去!”楚昭南应声“是”,随又禀道:“是太后叫我们到这里找的。”康熙哦了一声,大踏步走出,冒浣莲紧紧跟着。楚昭南这时已看出冒浣莲是谁,大吃一惊。

纳兰王妃芳心欲碎,忽然说道:“哪一个都不好,我要——”多铎道:“你要什么?”纳兰王妃温柔地抚着他的头脸,说道:“我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吗?”多铎道:“什么事都可答应!”纳兰王妃道:“你说的那个、那个‘女贼’,你答应我不要伤害她,可以吗?”多铎这一惊非同小可,睁大眼,诧极问道:“为什么?”纳兰王妃道:“你先说能不能答应?”多铎毅然说道:“好,我答应你!我叫楚昭南停止追捕,而且除非她再用剑刺到我的身上,否则我决不跟她动手!”纳兰王妃道:“她用剑的?”多铎道:“这女娃子的剑法好极啦!只是气力不行,否则我一定不是她的对手。楚昭南说,这女娃子的剑法是什么天山剑迭,和他同一师门。”

张华昭武功不弱,剑法已得“无极剑”精髓,虽然不是楚昭南对手,但楚昭南想把他生擒,却也不易,楚昭南连用粘、绞、克制几种手法,想把张华昭的剑击出手去,张华昭封闭严密,在第四层的飞檐上,又拆了二三十招。楚昭南勃然大怒,剑法突变,如疾风暴雨,剑光飘忽,激战中一柄剑就似化成十几柄一样,张华昭只见到处剑花错落,乱洒下来,一个措手不及,左臂中了一剑,大叫一声,一个鹞子翻身,又倒翻上第五层的飞檐之上。

那人长剑一拦,封着了“女贼”的去路,另一人侧边窜上,招呼桂仲明道:“你是相府的卫士?好功夫,你帮我们把女贼擒住,这是奇功一件。”桂仲明不理不睬,双目注定那个“女贼”。“女贼”已和那人交上了手,只听得叮当几声,两人各自退后几步。使长剑的出声骂道:“你这女贼从哪里偷得我师兄遗下的宝剑?”“女贼”也骂道:“你还记得你的师兄?”短剑一举,两人又斗在一起。

冒浣莲待大队过了少许,笑着对桂仲明道:“你成天嚷着要见江湖人物,这便是一个人物。武威镖局是南京最出名的一间镖局,缥头就叫孟武威,年纪比我的傅伯伯还大一点,善用独门兵器旱烟袋打穴,我十一二岁时,和傅伯伯到南京曾见过他。听说他的绝艺只传给儿子孟坚,刚才那人想必就是他的儿子。”桂仲明道:“昨天为什么没见着镖旗,也没见这扛旱烟袋的汉子?”冒浣莲道:“昨晚他们进城歇宿,用不着挂出镖旗。你不知道,成名的镖师都有一些怪规矩,比如孟武威,他总是在险要的黑道上,当知有强人伏伺时,就狂吸旱烟,口喷奇形怪状的烟圈,表示是他亲自压镖,平时倒不大吸烟的。这人完全学了他的样儿。我也是见了他的旱烟袋才想起他的来头,昨晚根本就没留意到他是谁。”

韩荆面如赤砂,青筋毕露羞惭交并,不一言,让达士司扶着便走。凌未风叫道:“韩老前辈,请留步。”韩荆停了下来,正待扔几句门面话,凌未风又招呼其他几个未交手的人道:“你们还要不要再赌?”

申家兄弟立好门户,喝声:“接招!”申天豹的一长剑便向凌未风胸前扎去,凌未风知道他们一攻一守,专找破绽,微微一笑,兀立如山,待得申天豹的剑尖刚一及胸,身子突然遥动,手中的青钢剑“当”的一声便荡开了申天豹的剑尖,望都不望,反手一剑,又恰恰把申天虎攻来的双钩格过,他拿捏时候,恰到好处,申家兄弟都吃了一惊,三人一触即分,斗鸡似的互相盯着,达土司三十年前见过洪四把子吴钩剑表演,悄悄对卢大楞子说道:“这是碰到极强的对手时,才会如此。这两兄弟是想等凌未风先招,才找他的空门进击。看来这个‘天山神芒’敢情真有点本事。”话犹未了,只见凌未风大喝一声,青钢剑一震,向申天豹横扫过去,剑尖颤动,寒光点点,如浪花般直洒下来,申家兄弟布成犄角之势,双钩一剑,攻势也是有如暴风骤雨。剑光闪闪,钩环山响,打得难解难分!

“你外祖膝下无儿,把他们两人都看作儿子一般,我和他们同时习武,更没有什么避忌。他们两师兄弟十分要好,只是天成脾气暴躁,天澜却极沉静。我对他们都像兄弟一般,但天成直率,虽然暴躁,却和我更合得来。

这时张青原等已聚拢了来,向傅青主道谢。问道:“傅老前辈可愿和我们到昆明去。”傅青主想五龙帮之事既查不出来。到昆明去也可顺便访访凌未风和刘郁芳,而且还可以有助于李来亨,当下慨然答应。

傅青主在烛光摇曳之中,说出了一段惊心动魄的遭遇。

这样的僵持,继续了十余年。李来亨虽然限于实力不能出击,吴三桂也不敢深入“剿匪”。这少年书生名唤李思永,是李来亨的幼弟,义才武略,出色当行,虽然他不是主帅,名气还在担任主帅的哥哥之上。

邱东洛是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做梦也想不到凌未风的剑法竟是如此神奇。百忙中,他看到刘郁芳一步一步移前,双目紧盯斗场,似是十分关注,蓦地得了主意,大声喝道:“孩子们,把那贼婆娘拿下!”

第二日,凌未风的伤势,果然好得多,已经可以走动了,刘郁芳还是殷勤地看护着他。韩志邦却终日寡言寡笑。第三日早晨,刘郁芳一觉醒来,竟然不见了韩志邦的踪迹,只见尘土上有人用手指写着几行歪歪斜斜的大字。

刘郁芳瞪了他一眼道:“事情有时很复杂,在没有完全清楚之前,随便下判语,可能就铸成大错。我那位朋友,从小就是非常坚强的小子。可是他被捕时到底只是十六岁的大孩子哪!”韩志邦道:“是孩子也不能原谅!”刘郁芳不理他插嘴,继续说下去道:“他被捕后,受了各种毒刑,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后来敌人使用苦肉计,叫一个人乔装抗清义士,和他同关在一个牢房,提他出去打时,也把那个人拖去打,而且比他还打得厉害。他年纪轻就相信那人是自己人。那人说要越狱,但怕出狱后无处躲藏。他就将我们总部的地址说给那人知道。这件事是我们的人越狱后,擒着狱卒,详细查问才查出来的!”

阎中天随康熙回到邻室,康熙随手拿起一个口天雕肌的酒命,倒了一杯淡绿的酒,递过去道:“你光喝杯酒压压惊。”阎中天猛的记起了吴梅村,冷汗直流,迟迟疑疑,不敢骤接。康熙笑了一笑道:“大事已了,咱们君臣都该干一杯。”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杯翻转来一照,随即又倒了一杯,笑道:“自此你乃是朕最心腹之人,明天起你就做禁卫军的领吧,外加太子少保衔,你好好干吧!”阎中天这一喜非同小可,马上精神大振,爬在地上叩了几个头,起身接过酒杯,也是一饮而尽。

原来楚昭南武功卓,耳聪目明,傅冒一行人虽然放轻脚步,可是到底还有声息,尤其那个老太监的脚步更重。楚昭南听得脚步声行近却突然停了下来,久久不见声响,不禁起了疑心,悄悄地禀告皇帝,皇帝一想:下面站岗的武士,最近的这对,也距离地道口十丈,不会走近前来,若是主塔中的太监,他们没有自己吩咐,也不会来,而且就是来了,也不会停在门口,既不禀告,又迟迟不进,心中大疑,伸手就按机括,把近地道一段的铁闸开了出来,喝道:“替我进去把偷听的人捉出来。”

冒浣莲见他们谈论不相干的闲事,懒得注意。这时又听得旁边有两个秀才模样的人谈论道:“不知何故当今皇上对五台山特别有兴趣,登位不久,就接连来了几次,这次开光大典却又不来。喂,听说大诗人吴梅村有一诗就是咏皇上来五台山进香的,你记得么?”他的同伴说:“我从京中来,怎会不知道。京中传遍这诗,只是大家都解不通,觉得很奇怪。那诗道:‘双成明靓影徘徊,玉作屏风壁作台。在露调残千里草,清凉山下六龙来。’双成是古神话中西王母的侍女,这诗咏进香,不知怎的会拉扯到美丽的仙女上去?不过吴梅村是先帝最宠爱的文学侍丛之臣,这诗大约会有点道理。”

少年面色一变,哈哈笑道:“我以为你是女中豪杰,原来你还是你们爱新觉罗氏皇朝的贤孝女儿!”

易兰珠骤见武琼瑶,又惊又喜,正想招呼,武琼瑶忽然打个招呼,纵声笑道:“哎哟!沙漠上出现天仙了,你叫什么名字?怎长得这样美啊!”边说边去拉易兰珠的手。易兰珠也是机灵的人,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却懂得她的意思,不愿在陌生人前相认。于是也拉她的手笑道:“姑娘可真叫我开了眼界了,好在这里不是开‘叼羊’大会,否则男孩子们都要骑马追你了。”“叼羊”是回疆各族流行的一种游戏,男女互相骑马追逐,女的道到男的,可以用鞭抽打他,有两句诗道:“姑娘骑骏马,长鞭打所欢”所说的就是这种“叼羊”游戏。武琼瑶和李思永并辔奔驰,状若追逐,所以易兰珠故意用话取笑她。武琼瑶倒不在乎,李思永则满面通红了,他进入回疆,懂得“叼羊”的意思,心想:“怎么草原上的女孩子,口这样没遮拦,胡乱拿人取笑。”李思永本来是个光明磊落的英雄,一向没有男女之见,可是他对武琼瑶暗里动情,连他自己也未觉察,不知不觉之间,就显得比平时敏感许多。

再说邱东洛以前在云南抚仙湖滨,曾和李思永见过一面,他左边那只耳朵就是那次给凌未风割下来的。三年不见,李思永并没有什么改变,邱东洛两只耳朵被割,面上又被凌未风划了两刀,长年披着斗篷,李思永一眼却看不出他是谁来。

邱东洛认出李思永,又惊又喜,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真的逃到回疆来,又撞在我的手上,真是上天保佑,叫我立此大功。但他知道李思永武艺不比寻常,单打独斗,还不惧他,只是一打起来,必定是性命相搏,要擒他却不容易。当下用了他们圈内的暗语,告诉成天挺等人知道:这白面书生就是李思永,叫他们暗中准备,严密戒备,一声今下,就要把他活捉。武琼瑶听他们说黑话,只是嘻嘻地笠笑。

易兰珠见邱东洛偷偷盯着李思永,心想这人真怪,看人如此没有礼貌,也睁大眼睛看他。邱东洛目光和她碰个正着,忽然记起一人,大声问道:“你是杨云骢的什么人?”易兰珠傲然答道:“关你什么事?”李思永突然跳起,大声喝道:“这厮在凌未风剑下侥幸逃生,还敢在此作恶。”李思永聪明过人,记性极好,他虽因邱东洛面貌变异认不出来,但一听声音,却暮然记起。邱东洛在抚仙湖边向凌未风挑战时,话说得很难听,李思永当时在旁细听,对他的口音有很深刻的印象。

邱东洛还未答话,成天挺双笔已嗖地拔出,在李思永面前一站,纵声笑道:“李公子幸会幸会!公子十万大军,一朝瓦解,辗转万里,沙漠逃荒,这真是何苦来哉!不如随我们进京,归顺今圣,皇上定会开恩,给公子一官半职。”李思永面色倏变,两柄流星锤也自腰间解出,按他的性格,本就不耐烦听完成天挺的说话,但他顾着旁边“不懂武艺”的武琼瑶,担心混战,会令她无辜受伤,当下眉头一皱,朗声说道:“你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是不是?”成天挺嘻嘻笑道:“李公子料得不错。”李思永傲然说道:“既然如此,不必多费唇舌,你们就都上来动手吧。话说明在先,这两位姑娘都不是和我一路,你们既只是冲着我来,就不应为难她们,我若输给你们,甘愿束手就缚!”成天挺翘起拇指,叫道:“好,李公子快人快语,不得反侮!”当下招呼邱东洛道:“喂,你和那位姑娘说些什么呀,有这么多话说?过来做个证人吧。”也不知邱东洛刚对才说了什么,易兰珠怒道:“你敢辱骂我爸爸!”宝剑出手,喇的一剑刺去,邱东洛一跃避开,高声叫道:“天挺兄,我们另有过节,她是我仇人的女儿!”易兰珠也叫道:“使流星锤的那位大哥,我领你的情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成天挺见易兰珠那一剑出手很快,颇感诧异,遥对武琼瑶打个招呼道:“你是不是也要动手,你们三人,我们也出三人好了!”武琼瑶摇头道:“哎哟,我不懂打架的!”李思永道:“你快走吧,咱们后会有期。”武琼瑶娇笑道:“我不懂打架,我却喜欢看打架,又有刀又有剑还有铜锤,哈,一定很好看呀!”她不但不走,反而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托着香腮观战,笑道:“谁搅乱我看打架,我就把他的脸抓破!”李思永心里骂道:“真是个傻大姐。”但此时情势危急,性命相搏,也顾不得她了。成天挺双笔一立,大声道:“公子,请赐招!”左笔斜飞,右笔直点,分点李思永的命门要穴,李思永大吃一惊,想不到沙漠之中,竟然碰着清廷侍卫中的一流高手!

那一边,易兰珠、邱东洛动了兵刃,也是各自吃惊,邱东洛左刀右剑,招数繁复古怪,片刻之间,连攻了十多招。易兰珠哼了一声,暗道:瞧不出狗腿子倒有几分本领,断玉剑扬空一闪,蓦地进招。“当”的一声,把邱东沼的刀尖截断,邱东洛知道碰到了宝剑,连退几步,倏地冷笑一声,刀锋一转,剑尖斜挑,自侧面欺身而进,风雷刀剑,招招狠毒。易兰珠兀然不惧,天山剑法,霍霍展开,银光裹体,闪电惊飘,在刀剑夹击中,连守带攻,二尺八寸的短剑,剑剑不离敌人要害。易兰珠年纪虽轻,已得天山剑法的神髓,更加上飞红巾又以白魔女的独门剑法相授,在“天山七剑”之中,只有她是独具两家之长,可惜的是火候未够,气力也较差,要不然两个邱东洛也抵挡不住。

武琼瑶坐在旁边观战,暗暗点头赞叹,易兰珠和她年纪差不多,论辈份比她低半辈,但剑法精妙,却是各擅胜场。邱东沼两手使两般兵器,仗着怪异招数匀经验老到,虽暂时支撑得住,但看来易兰珠必可得胜。

李思永那边,形势却大不相同。成天挺的武功与楚昭南在伯仲之间,两枝判官笔神出鬼没,专点敌人三十六道大穴,倏而又当五行剑使,点打戳击扎刺,变化无穷,李思永武功虽高,比起来却稍有逊色。幸而他的流星锤灵活非常,利于远攻,又能近挡,收迅疾,就如活动的暗器一般,成天挺也有几分畏惧。两人各展奇门兵器,乍进乍退,倏合倏分,不多一会,己拆了百多招,成天挺杀得性起,双笔翻飞,李思永被他迫得收紧流星锤的铁索,舍掉远攻之利,改为防守。武琼瑶大为焦急,想出手相救,又以说话在先,且李思永是个成名人物,若自己助他以二敌一,还怕他真个不悦。

成天挺那两个副手,见成天挺占了上风,高兴非常,他们却看不出邱东洛处在下风,只道这场厮杀稳胜无疑,看见武琼瑶焦急神情,竟然拿她取笑:郑大锟和连三虎都是好色之徒,两人一唱一和,一个说:“喂,红衣小姑娘,他是你的情郎吗?你这个情郎不行,还是再拣过一个吧!”一个说:“你真不懂惜玉怜香,她正心痛着呢!小姑娘,我来安慰你。”连三虎不知死活,前来调笑,武琼瑶冷笑一声,说道:“我有话在先,谁搅乱我看打架,我就抓破他的脸!你再走近一步,我就不客气了!”连三虎嬉皮笑脸,说道:“我不信你这样凶。”迈前一步,话声未了,忽然一股劲风,直扑面门。尚未看清,两眼已给抓瞎。武琼瑶身法快极,一抓抓下,两颗眼珠取到手中,把手一扬,将连三虎的眼珠当成铁蓬子打出,郑大锟惊叫一声,未曾合口,已给眼珠打进口中,一股血腥味道好不难受,说时迟,那时快,武琼瑶又已到了他的面前!正是:

草原奇女子,谈笑戏凶顽。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