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军!他怎么跑到前面去的?”

猎犬老B指着远处一座灰白色的二层小楼说:“如果你想退出训练,到储藏室拿好自己的物品,把储藏柜的钥匙交给那里的同志,马上会有专车送你们回老部队!好了,规定暂时就是这些以后现什么不足随时补充。如果谁不想参加训练现在就可以走,或者吃过饭以后再走,有人走吗?”

“还是喊老班长亲切些。”张志刚拍拍三个兵的肩膀说:“要么别去,只要去了就不要回来,不能给咱红军团丢人!”

小青年们不知道背囊里装着石子,瞅着背囊也不大就满口答应了。可等背囊上了肩立刻被压的直不起腰,别说跑上五百米就是走上五百米都够戗。小青年们大都看见过鸿飞他们背着背囊疯跑,这才明白这几个兵的功夫是一点点练出来。他们估计着自己肯定吃不下这份苦去,推说要回家商量商量一个挨一个的溜走了。司马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一个劲儿的嘱咐:“明天早上六点一定要赶到,师父等着你们!”

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鸿飞他们岂有不红光满面之理。至于后来鱼塘里比往年少出了几百斤鱼,鸡场里少出了几百斤鸡蛋,老黄牛察觉到奥妙所在的时候,鸿飞他们已经离开红军团,差无对证也不好追究了。

老黄牛感觉到了团长对他的重视,体会到了组织上的温暖,肚子里的腾腾的怒火一下子小了许多。他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团长连忙把茶杯送到了他手上:“赶紧喝口水润润喉咙,看你跑得这头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坐车来麻,团里给你报销车票!”

帐篷内已经被搞的乌烟瘴气乱七八糟,用来写检查的稿纸被折叠成各种各样的手工作品扔了一地,三个被收缴武器摘去军衔的坏小子挤靠在一起睡得鼾声震天。两名红军团纠察分队的战士,把门帘撂起来皱着眉头不眨眼的盯着三个人酣睡。他们实在搞不明白,这三个家伙进了禁闭室为什么就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三个人对他们与老B之间的差距心知肚明,尤其鸿飞全身酸痛体会最深,他毫不犹豫的一口拒绝:“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是你们再一次的不小心,被我们端了老窝,你们的脸可往哪里搁?”说完,鸿飞还叹了口气,一付忧人忧天,替人着想的样子。

“趴下!”鸿飞本能的喊了一声,低下头死死的把住方向盘,卡车从两名哨兵面前呼啸而过,冲入营区掠过两排平房一头闯入饲养棚。

不用趴在山顶上沐浴阳光,时间好像过的快了许多,转眼的功夫黄昏已经来临。就在鸿飞按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后悔没有带上干粮的时候,一辆支着篷布的解放卡车飞快的开进山谷,“吱”的一脚刹车停住了。两名全副武装的老B从驾驶室两侧飞身而下,一前一后背靠车轮据枪瞄准两侧的山坡。

“怎么就不可能!李大个子的蓝球打得多好!”武登屹见把两个人聊天的欲望钩起来了,兴奋的又往前凑了凑:“知道上个月咱们团和s团的那场蓝球赛吗?”

司马的反应也非常敏捷,马上据枪瞄准右翼掩护侧后,顺便给了拔脖子瞪眼帮助鸿飞寻找目标的武登屹一脚,打着手势示意注意左翼。

“少给我打官腔,告诉你的老B们手下留情!”

“好!”张连长高兴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说班长回报的好,还是说他枪打得好。他背着手围着蓝军转了几圈问道:“你的名字,所属部队?”

“管的着嘛!”鸿飞一付恼火的腔调显然引起了“红军”的不满,一个粗重的嗓音不高兴的喊起来:“你趴到牛粪上怪谁?回答口令,不然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红军”哨兵在鸿飞右前方距离不足二百米的地方,仰望哨兵鸿飞很有些邱少云的感觉,他要过武登屹的81-1式自动步枪,瞄准哨兵低声说:“冬冬,警告你那俩兵不要乱动,要不老子打烂他们的屁股!”

“不知道!”鸿飞也有些奇怪,见始终没有人上来问道:“人呢?撤到哪里去了?”

“妈了巴子,死那儿去了?”刘新年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他希望老B赶快出现,一鼓作气把他们消灭掉,然后钻到帐篷里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加起来他睡了也不过七八个小时,累坏了。

团指挥所再次转移,那辆载着团指挥机关的野战通讯车,在两辆装甲车的护送下转眼之间开没了影。鸿飞、司马端了一个团级指挥所,以为能得到英雄般的待遇,最起码也应该夹道欢迎让他们挥挥手什么的。但是随着消失在视线里的指挥车,两个人失望了,鸿飞极度不满的嘟囔着:“端了对方一个团级指挥所,缴获了大量的情报资料,还干掉了一名老B,最起码也得给声表扬是不是?”

中校严肃的说道:“我是这个团的副团长。对于你们敢于牺牲的精神我很敬佩,但这是演习不是你死我活的对敌作战,你们要冷静一点!现在我命令你们放下汽油桶,不然产生的一切后果均有你们承担!”

“你是不是也准备过去?上梁不正下梁歪!”

“快走吧!”司马推了鸿飞一把:“你真是条疯狗,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那儿呢,那去了?”鸿飞急得满头冷汗,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这两名老B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是在耍着他们玩呢。他们肯定觉得和两个小兵动枪是件丢面子的事儿,想要徒手活捉他们。

朝霞消失的时候,从对面山脚下悄悄的走出两名“红军”,郑拓一挥手,整个小组立刻把头缩到草尖下面。两名“红军”持枪蹲在一棵大树后,举着望远镜对着四周观察了半天,确认没有埋伏后拿出一张地图,仔细对照附近地形。用指北针、直板尺找到图上所处点,飞快的跑到山脚下地势平坦的一块草地中,踹倒一棵颜色黄的灌木,一个小小的木桩露出来。

“是!”曹卫军不放心的问道:“指挥所的安全怎么办?我听说B大队的大队长在演习区域露头了。”

“我看八成是想杀杀咱们师的傲气,这几年咱们师顺风顺水,年年都在军区露一小脸,牛哄哄的脾气见长!”刘新年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小道消息,去年s军就被他们搞了一家伙,两天之内被端了四个师、团级指挥所。这群家伙狂妄得不得了,据说他们本来找到了军指挥机关,但最后关头被他们的头儿以军指挥所不在打击范围内的名义给制止了。这群家伙不甘心就这么撤回去,就在军作战室的帐篷上贴了个纸条!你猜写的什么?”

炊事班设在一个荒废的小院里,推开围在门口的一大群孩子,两个人看到八九名身穿白围裙的炊事兵围着四口行军锅忙得热火朝天。锅里的水刚开、案板上的切好的菜堆得像小山,看样子距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

鸿飞惊讶万分:“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一套!我听说八路军在大部队行军的时候喜欢洒白灰线!”

得到了曹卫军“奋蹄”的表扬,又得知可以当官的喜讯,司马欣喜若狂连声说道:“谢谢分队长,谢谢组织上信任!我有信心当好一名副班长!”

“放下枪!”硬梆梆的枪口挑下鸿飞的头盔,顺手在后脑勺上敲了一下,头皮上立刻鼓起一个大包。鸿飞硬挺着没动,匪徒抬手又是一下:“我让你放下枪,听见没有?”

“不紧张,你抖什么?”

郑拓丝毫没有给台阶的意思,打机关枪一样的把老兵们的名字念了一遍,最后让副班长给鸿飞、司马讲讲规矩。

“点到名的,出列领地图、装备,然后回宿舍测角、标图,八点钟下来集合。团里派车把你们送到不同的出点,零点前d点集合,不能准时到达的自己打背包回老连队报到!”郑拓扫了准尖刀们一眼继续说道:“你们会被分成六个小组,每一个小组有一名尖刀陪同,听明白了只是陪同!如果你们问他们如何行进,对不起他们有可能会告诉你一个快返回营区的方向,因为这样的鬼天气只适合缩在被窝里睡觉!明白了吗?”

“不用,不用!”热心的大哥再次说话了:“你们沧州我去过!铁狮子、白洋淀、渤海湾,还有金丝小枣、大鸭梨,是个好地方,就是土地盐碱的利害,种活棵树不容易。你们那里搞绿化,也就是种些国槐、柳树、生杨、顶多再高些冬青、草皮等耐盐碱的植物。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在常青干上一年,保证你们把技术学到手。到时候让你爹来谈谈,你们出地我们出技术,咱合资建个苗圃,你们看怎么样啊!”

“我们家冬冬长大了!”武登屹高兴的抢过话头。

司马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打光三十子弹,大呼着过瘾,卸下空弹匣换上新弹匣,又是一个长点射。鸿飞打光一个弹匣后,晃晃有些麻的肩膀,心里有些明白郑拓他们为什么笑的阴险。他换上一个满弹匣后提醒了相邻的司马一声:小心肩膀,然后立姿瞄准一百米外的侧身跑步靶打短点射,时不时举起望远镜看看弹着点,举枪再打。

郑拓如数家珍般的介绍完枪械的诸元,开始教授各式枪械的分解、结合,这是老传统了先学操作再学使用。

“老同志放心,我记住了,一定改掉我这个臭脾气!”司马喝下一大口酒,冷不丁冒出一句:“杨老兵,你的带兵水平快赶上班长了!”

“去、去、去!少拍马屁,副团职以上才称呼长,你是怎么学的条令?”李浩把毛巾递给鸿飞让他擦擦汗,然后问道:“想去?”

“道歉!”鸿飞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新兵连里我像现在这样训练,那会生后来的事情。陈志军被取消预提干部资格,他三年的苦干白费了……”

“不用吃惊,你现在是名人,所有想在部队干点事儿的人都在把你当成潜在的对手!”一班副指指自己:“包括我,这就是我不愿意教你的原因!如果没有老班长,你从我这里学不了什么去,不怪我吧?”

“扯淡!”司马群英不相信的撇撇嘴。

王军第一次听见连长的糗事,不由“吃吃”偷笑。

突然,鸿飞觉得有人抓住自己的脖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像腾云驾雾一般来了个“后空翻”脸朝下被摁在地上,手里的步枪立刻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夺了去。哨兵扑上来,扭住鸿飞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有!”受到了团长的亲口表扬,新兵们的回答声更加响亮了,陈志军也笑得像开了花一样,只有狙击手还是那付荣辱不惊的样子。

“知道了!”鸿飞皱着眉头说道:“六班长对我有看法,他当教员我肯定挨整!”

他们三个全部拔了尖,鸿飞不负众望在81-1自动步枪射击二练习中拔了头筹,打出一个命中十的好成绩!他在射击中显露出来的天赋,让老兵们有些瞠目结舌。要知道新兵连的时候,他们使用的是56式半自动步枪,下连以后刚刚接触到新配的81-1式自动步枪。1oo米立姿点射能够全部上靶,让部分老兵都望尘莫及,所以老兵们用酸语气说:“这只不过是一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三个坏小子中,司马群英的体力最好,他当仁不让的把四百米障碍的第一名多了回来,虽然这个成绩是李先贵涉嫌故意放水得来的,但司马群英还是得到了班、排、连三级的一直认同和大大的表扬。司马群英立刻脸放红光,兴奋得双眼红,竟然强烈要求再跑一趟!五公里越野考核,三个坏小子再次配合起来,同时冲过终点,这一次他们名列前茅!王军兴奋的跑过来,通知他们:晚上的体能训练他们可以不参加了!接下来的警卫专业考核,三个新兵胜多负少,一路过关斩将,顺利的把训练红旗扛回了七班!

吃过晚饭,杨光把鸿飞带到操场上。

“副班长、李伟钧,给新同志整理内务!刘畅、杨光,给新同志们打水洗洗,李先贵你也别闲着,赶紧给新同志们搬个马扎呀!”张志刚身体精壮瓜子脸天生就是一副笑模样,把他的兵指挥得团团转。

“还连长呢,明儿我叫你范二龙长得了!”鸿飞抢过范二龙的脸盆说道:“我们帮你晾衣服,武登屹,你别楞着呀!把背包绳拉上!”

陈志军脸若冰霜,杀人一般的眼神不停的在满不在乎的鸿飞身上扫来扫去。

课间休息的时候,三个城镇兵揉着冰凉的肚子的凑到一起。鸿飞愁眉苦脸的说:“又被盯上了,***,王军说要给我加把火,我现在倒真是想生把火烤烤我这苦命的肚子!”

“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排长,你昨天刚教我们唱得歌……”

“咣!”黑暗中两个撞了满怀的新兵一起摔倒,重重的撞在桌子上,十几个搪瓷缸子翻滚着带着清脆响亮的声音只在地板上跳了一下,立刻被数不清的大脚踢飞。储物柜被急拉开又被急的关上,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