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应该会呀,我在问你呢!”司马打开水壶,咕噜噜喝了一通,抹抹嘴说道:“得就得吧,最好现在得,省得和你没完没了的跑步!”

两名老B东瞧瞧西看看,搜索的不紧不慢,他们知道附近地形开阔,只要不是傻瓜不会放着山林不隐蔽跑到光秃秃的草原上去。鸿飞匍匐在岩石右侧,几次端枪瞄准,几次又把枪放下。照门里的狙击手不是有意无意的跳进他的射击死角,就是另一名老B端枪瞄准他们埋伏的位置。鸿飞犹豫着不敢开枪,他已经见识过老B的枪法。

“这儿!”鸿飞一把抓住司马指向他的枪口,恶狠狠的说道:“你这只猪,睡得打鼾流口水!”

蓝军是警卫部队,主要训练时间放在警卫业务上,这种战术只是停留在必知的阶段上,至于“必会”“必对”师、团没有要求,下面从来就没有练过。吃了大亏,才知道本是浅,但为时已晚了。

“报告团长,指导员、副连长正在安排驻地,三分钟内部队带过去!”刘新年把举到一半的右手放下,表情尴尬。

这一带从建国后就是演习场,孩子们也许是见惯了军人,也许是山里的孩子天生不怕生人。两个人声色俱厉的一通喊非但没吓跑孩子们,反而引来他们“胯子,胯子!”的讥笑。直到两个人作势欲扑,孩子们这才尖叫着一哄而散,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1、2、1,1、2、1”的给他们喊起了步子。

两个人脚不沾地的跳上车,吉普车“呜”的一声窜了出去。出了营门,车后跟上来四辆挎斗摩托,团部的切诺基吉普亮着警灯过鸿飞他们乘坐的吉普到前面去开道。一路绿灯,小小的车队开的风驰电掣,车流量大的路口,已经看见匆匆赶到睡眼惺忪的交警上岗执勤。

“是啊,我们挺谦虚的!”司马的表情比鸿飞还要困惑。

底层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也没有。鸿飞、司马长舒一口气,从墙后闪出来举枪进入房间,搜索着向靠墙的楼梯移动。

鸿飞心乱如麻,思绪纷乱的差点伸到银河系边上去。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他牺牲后身覆军旗躺在花丛中,家人、战友抚尸痛哭的场景,由此又延伸到清明节小学生们给他扫墓,眼前最为重要的上滑竿去车库集合却忘记了,直到郑拓在他耳边一声大喝才醒过盹来,慌忙抱住滑竿溜进车库。

房间里只剩下鸿飞、司马,他们有些担心。定向考核后,那两个没有经过c点考核的准尖刀,真的被送回了老连队。前车之鉴;后车之覆,两个人对视一眼,仔细回想近期没有犯让人堵心的错误,看看郑拓的脸色没有变化,这才放了心。鸿飞没话找话的问道:“班长,我们是不是分到你的手下了?”

“只能说大概!”郑拓有些心虚的说道:“考核的时候能不能一组给派上一名老兵,我真担心他们走到山沟里出不来!”

大哥笑道:“不懂了吧,苗圃里不光是有树苗,各种花草树木都得有!国庆节的时候,广场上花卉盆景,各个宾馆单位的名贵花草,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我们这里出的,像一些名贵花木没有专业技术,根本侍弄不了!”

“行啊!”司马满口答应:“你去找曹分队和刘连长说说,明天咱俩换防!”

十五分钟后,两辆“大屁股”吉普开出营区直奔靶场,看着车厢里堆着成箱的弹药,准尖刀眉开眼笑,尖刀就是尖刀,这些子弹足够新兵营打三次靶的。下了车,郑拓从车厢里搬下一箱弹匣招呼准尖刀们:“过来领弹匣、压子弹,每人两个基数,让你们过足枪瘾!”

“算了吧你!小心这条疯狗咬一口,陈志军就毁在他手里!”

两名准尖刀,一名脸色潮红得意洋洋,一名有些伤感眼神在兵们的脸上滑过去、滑回来,仿佛这一去他永远也见不到这些战友,要把他们的音容笑貌永远记在心里一样。这是鸿飞一生中的第一个连队,这个连队给了他太多太多,有刻骨铭心的伤痛;有收获后的无比喜悦,还有那群他永远也忘不了的老兵们。在这个连队里他完成了从顽皮孩子到男子汉的跨越,他长大了;成熟了;坚强了;学会用脑子考虑问题了!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已经把融入这个连队,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家!

三级战备,即第三级战斗准备,条令上这样解释的:局势紧张,周边地区出现重大异常,有可能对我国构成直接军事威胁时,部队所处的战备状态。至于启封武器装备,制定战备方案等等事情,不是鸿飞他们可以参与或考虑的,他们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训练!

陈志军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撕心裂肺的剖析自己,鸿飞被感动了,他鼓鼓嘴想说:班长,我不应该故意捣蛋,不应该出言不逊,但虚伪的自尊让他最终没有说出口蠕动着嘴唇抬手向陈志军敬礼,算是接受道歉。

鸿飞连忙说:“主动给的,一班副班长开始还不愿意要呢!”

司马先言:“老大,饶命吧!你想自决与人民不要紧,不要拖着我一块去,我快要累死了!”

鸿飞抢过火腿肠三口两口塞进肚里,跳下床扭头就向外走。

“鸿飞,你疯了!”陈志军大惊失色:“故意损坏武器是要挨处分的!”

“好!目标团射击场,登车出!”

“训练枪,考核合格后会给你狙击步枪的!”

“不要!飞哥愿意给的话,我那条归你了,想抽我再和你要!”武登屹抽烟纯粹是闹着玩没有烟瘾,他借花献佛了。

三个坏小子倒吸一口冷气:我靠!2:1,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不用!”刘新年信心百倍的说道:“这三个小子都是好苗子!捣蛋说明思想活跃、精力旺盛有斗志!摔打出来,绝对是个顶个的强!”

“有道理!”司马群英连连点头:“那我们就考个及格或者良好,反正不能让陈志军当上‘优秀新训骨干’!”

鸿飞他们眼看着就要到达目标,正在全力加,陈志军突然给出了一个情况,三个人应声扑了出去,作训服立刻在坚硬粗糙的混凝土地面上磨破了。

鸿飞快的拉机上膛扣动扳机,不到半分钟五黑色橡胶弹头的教练弹重新躺在尘土里。

二排长脸上挂不住了,急赤白脸的对着跟在他身后的兵喊:“妈的,还愣着干嘛?去帮你的战友啊!”

“明白!”

“两个家伙谁也不服谁,什么事情都要比一比,军事训练、政治学习、内务卫生没有他们不比的事儿!”

鸿飞再次的苦笑起来,他本想把动作做得难看一点,然后在训练中装的笨一点,让陈志军尽快的对他失去信心,没想到又是一个“不错!”

“听口令,向前三步-走!”

陈志军奇怪的看看鸿飞脸上越来越多的笑意,接着说道:“但是鸿飞同志的眼神不好,目光呆滞,像是一副死鱼眼!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是杀敌人的战士,眼睛里要有杀气!想像一下,你的仇人站在面前,你用什么眼神看他?”

队伍里立刻笑翻了天,新兵们和连长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他们怎么先走了?”

“副班长,整队!”陈志军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桌前,随手把帽子丢在桌子上,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塑料皮的笔记本。

“你赔得起吗?索尼的,9oo多块呢!我妈妈两个月的工资!”还是个孩子的武登屹耍起了小脾气:“再说了,就是我摆得不对,放到储藏室里就好了,你为什么摔烂它……”

“书呆子型独生子!”

司马群英上当了。

喘了几口粗气,杨新年回过头用力挤出一丝笑容,继续对新兵们说道:“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一名军人了,必须要严格遵守部队的条令条例,因为条令条例是战斗力的保障!没有严格纪律保障的部队……”

“哎――”随着一个脱长了的回答声,一个身高过19o的大高个拖着背包冲出队列直奔到少校的面前。

“你骂谁?你再骂一句!”

“操你妈的!你再照,老子打烂你的爪子!”

“***新兵蛋子,反了你!”哨兵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个老兵,他被骂的心头火起,一头闯进帐篷直扑司马。他心中对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俘虏”充满了厌恶,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是愤慨,坚定的认为如果外敌入侵第一个做汉奸的肯定是这两个软骨头的家伙。

再次举起电筒的时候,老兵慌了,雪亮的光圈里只有司马灿烂的笑脸,另一个俘虏不见了!接着,他的后脑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我靠,上当了!老兵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司马抄起哨兵的81-1自动步枪挂在胸前,手忙脚乱的去抓手榴弹,门帘突然掀开雪亮的光柱在落到司马的脸上,接着一个变了调得声音喊起来:“不许动,举起手来!俘虏打死人了!”

“奶奶个熊!复哨!”鸿飞翻滚着躲到射击死角,一把拽出衣领下的手枪对着手电筒上方,当当就是两枪。复哨头上火光闪现红烟滚滚,但变了调的声音还在持续。

“走!”鸿飞一个箭步窜出帐篷对着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就是一拳,喊声戛然而止。他顾不上拿哨兵的步枪转身向85装甲指挥车狂奔。

“红军”炸了营,一群群的士兵窜出帐篷,一声不吭抱着枪奔向自己的位置。军官们闪出帐篷,即刻蹲在阴影里观察情况,现鸿飞狂奔的身影,一挥手带着士兵们追上来。

紧跟着跃出帐篷的司马,一搭眼看见“红军”与鸿飞之间的距离急缩短,狙击手已经端平了狙击步枪,一咬牙把一枚手榴弹投了过去,接着端平81式自动步枪对着追兵一通猛扫。

“轰!”“嗒嗒!”爆炸声,枪声响成一个点,急逼近鸿飞的追兵群里冒出一片红烟、绿烟、黄烟,火力一下子转向司马。

一名哨兵突然从装甲指挥车后闪了出来,一声不吭操枪就打,“啪”的一声枪响。鸿飞头上应声冒出一股黄烟。鸿飞一个前滚翻,双手举枪瞄准哨兵连开两枪,最后一枪终于使哨兵头上冒起红烟。

鸿飞爬起来,飞跑到装甲指挥车后。装甲指挥车已经动,车门关的只剩十几公分的缝隙。

“啊!杀!”鸿飞急红了眼,一个箭步上去把脚填进缝隙,对着门缝里的胳膊就是一枪。脚上的剧痛让鸿飞冷汗直冒,他怒吼着拚尽全力拉开车门,对着拦住他的人影又是一枪。

人影并没有冒烟,鸿飞不管不顾的一把把他拽下车,一个箭步跳上去大喝一声:“不许动,你们被俘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