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朱由菘点了点头道:“马鸾,你助本王良多,本王谨记,但有机会,本王定帮你助言!”马鸾忙不迭的叩谢,世子朱由菘道:“你赶紧去追查那女子下落吧,有什么消息来相报。”本书按:崇祯十四年二月,崇祯命驸马都尉冉兴让、司礼太监王裕民、给事中叶高标携银赴河南慰问福世子,世子借机请之为周延儒擀旋,周延儒得以于崇祯十四年九月复为辅,进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周延儒因阮大铖为逆党难以起复,阮大铖遂荐马士英以自代,时马士英正为张溥后事一月奔波千里,得知后对阮大铖感激终生,更对始作俑人福王世子朱由菘感激涕零,遂有ri后迎立已经袭为福王的世子朱由菘为弘光帝之举。

来人站在路zhongyāng,婷婷如出水芙蓉,又如含苞待开的桃花,再如枝头挂雪的白梅,未辨容貌其婀娜身段便让人心生爱怜,只是来人衣着实在怪异,真的是让人心惊肉跳不已。

余承恩嘿嘿一笑:“恒山三老不可怕,据说他们中只有恒山派掌门练出来刀芒,即便这样,余某自忖以一敌三仍不在话下,余某顾忌的是他们身后的人!”话语中略微带出来几分不自然,旁边众人闻言愕然,朱由菘哑然道:“那恒山三老后面还有厉害的人物吗?”外面那些官军乡勇丁壮都是普通军士,几乎没有人接触过武林,不知江湖深浅,那些王府侍卫则是多由军中选拔出来的ing干彪壮之士,大多练过一些拳脚,却也多没有接触过江湖武林一道,对武林中江湖上的典故知之不多,陈王廷、梁成周、余勇等人却是变了脸sè,余勇道:“只听闻恒山派近几十年声名鹊起,除了恒山掌门叶远桥,他的几个师兄弟身手亦是不弱,其中杨进忠与史靖二人更是出类拔萃,与叶远桥并称恒山三杰,现在又变成了恒山三老,如今便是那恒山三老支撑着整个恒山派,怎么恒山掌门已经修炼出来了刀芒了?他们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吗?”

眼看着对面四周大片的王府侍卫挥舞刀剑攻上前来,不待唐锦等恒山七子有所动作,十余名恒山弟子便迎上前去,唐锦急喝一声:“不要伤人!”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刀剑交接声音,近百名王府侍卫竟然攻不破十几名恒山弟子的防卫,更有十数柄刀剑反被震的脱手飞了出去,陈王廷、梁成周、余勇等人低喝一声“好身手”,心痒难耐之下各自下马上前替换下王府侍卫,陈王廷向着恒山众弟子一拱手:“在下河南开封陈家沟陈王廷,久闻恒山派威名,今向诸位讨教一二,还望诸位不要留手!”唐锦等恒山七子不置可否,恒山派普通弟子中已经有人应道:“想出手尽管上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说话的正是跟随杨忠到齐家堡救出姜旭的张岳。

那四人正是“恒山七子”中的唐锦、郑丹瑞、吴依山、叶秀清,外面那十几名恒山弟子见四位师兄被官军团团包围,当即纷纷上前,连声喝叫让开,伸手硬将挡在面前的数名官军拨开,官军纷纷大怒,不少人挥舞手中兵刃便要上前砍杀,那些恒山弟子握紧刀剑更要反击,唐锦向着那些恒山弟子喝叫一声不要动手!跟着大喝一声:“住手!”半空中好似起了一道惊雷,除了那余承恩,在场众人都觉得耳鼓嗡嗡作响,世子朱由菘、邹王妃与一些王府官员竟然一阵眩晕,世子朱由菘脸sè一寒,却又勉强克制住怒火,扬声道:“让他们进来!”官军应声让出一条通道,那些恒山弟子上来迅与唐锦四人汇合到一起,朱由菘扫视众人一番,见到叶秀清娇颜愣了一下,不由多看了几眼,方才面向唐锦高声说道:“你们是恒山门下,想要抓走钱千户吗?”一众恒山弟子愕然看了躲在后面的钱平一眼,眼见钱平头戴乌纱官帽,身穿青sè彪补官服,脚踏兽皮官靴,齐皆讶然,叶秀清愤恨钱平伤害姜旭,娇叱道:“什么钱千户,那恶贼什么时候成了千户了?”

朱由菘见邹王妃形销骨立,连声劝慰道:“王儿听闻母妃因父王遇难,悲痛yu绝之下,几ri来几乎滴米未进,更数度yu寻短,母妃不可再如此,王儿势单力孤,又丧家失地,那闯贼却是实力雄厚,今得我洛阳,更是实力大增,恐非王儿所能匹敌,无法为父王报仇雪恨,但那闯贼凶残如斯,不但戕害父王,更恣意摧残父王尸身,圣上岂能容忍,兵部杨嗣昌尚书岂能任由其猖狂,待扬尚书统兵前来,定然能击败闯贼,王儿甚至希望到时能手刃此寮,还望母妃能够节哀,到时好与王儿一起祭祀父王,以慰父王在天之灵,母妃绝不可再自贱身体!”邹王妃终于被世子朱由菘劝动,不再纠结于福王之死,叹了口气道:“王儿放心吧,能见到你安全无恙,母妃甚为欣慰,不会再寻死觅活了!”众人闻言大喜,世子朱由菘更是激动地不能自已,邹王妃哀叹道:“你父王享年五十六岁,也算享受了半世的荣华富贵,如今却惨死在闯贼之手,甚至蒙受奇耻大辱,你父王定然怨气难消,以致引得天地异象,你与母妃便在此地拜祭一番,使你父王能平息怨气,不再纠结于身死之事,早ri转世投胎吧!肖右使,你且作圹志一篇,本妃与王儿先在此祭拜一番,等ri后平定,再将王爷入土厚葬吧!”

“洛阳城外四乡亦到处有开仓赈粮及遍唱儿歌者,渐有弥漫之势,乡屯村镇民情汹涌,‘惟恐自成不至’,大道之上饥民扶老携幼俱往洛阳,从自成者逾数万,yu从贼者ri众,洛阳城内闯贼为之惶然,似有离去之势。”

朱由菘心情渐渐平复,向马鸾道:“将这些侦报都念一下吧!”

张武仔细想了想,沉思着说道:“小的依稀记得塘报上记载有闯贼的造反之由,好像说他原是一个驿卒,因为所在驿站被裁撤,回乡后因为欠债被债主告到了衙门,后来……后来--”马鸾接着说道:“那告他的债主是举人艾诏,是因为他欠债不还,艾举人将他告到米脂县衙,县令晏子宾将他‘械而游于市,将置至死’,后经由其亲友救出后,便杀死债主艾诏,接着,有因其妻韩金儿和村上名叫盖虎的通iān,李自成又杀了妻子及其盖虎,”

世子朱由菘又看了看张武几眼,道:“张武,你跟着本王有二十年了吧,有什么事情还不能跟本王说的!”张武仍是不住的说着“没有”,帮着朱由菘穿戴整齐,出了寝室,朱由菘皱眉道:“这都找的什么下人,成天唧唧碴碴的!”张武呵呵干笑两声应了句小县城的人嘛,哪见过什么世面,却是不住的拿眼睛瞪视躲在角落里不断窥视的丫鬟仆妇,早有侍卫一旁的缇骑过去驱赶,一时间鸡飞狗跳,世子朱由菘摇了摇头走进书房,随口问道:“张武,那些下人怎么都拿那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有什么不妥吗?”张武额头再度冒汗,世子朱由菘猛拍了下书案:“张武,到底有什么事?是关于本王的?啊!不会是父王的吧,怎么外面有消息了?”张武两腿一软几乎便要跪在世子朱由菘的面前,再也不敢应声,世子朱由菘一阵温怒:“张武,连你也不跟本王说实话了?马鸾呢?他怎么还不来见本王?”

余勇道:“怪不得余某一直觉得耳熟,陈王廷的大名在洛阳开封一带那个不知哪个不晓啊!即便是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山东,恐怕陈王廷的大名也是一样响亮的很啊!”梁成周诧异的看了余勇一眼,余勇呵呵笑道:“梁将军非我辈武林中人,对江湖上的事情多半并不知晓,但陈王廷在温县黄河滩以五十名乡兵硬撼近千贼寇,击杀匪黄河蛟的事情,梁将军总该听说过一二吧!”

李际遇一方众人听到洛阳已破都是一脸的欣喜,听了福王世子朱由菘后面的言语同时脸sè一黑,那年近六旬的老者冷笑一声:“这么说世子殿下是从洛阳城里逃出来的了,闯王应该会搜寻世子殿下的下落吧,世子殿下就不怕我们拿下你进献给闯王吗?”福王世子朱由菘哼了一声道:“害怕本王还会自己跑出来吗?本王只是看李际遇你很能维护一方百姓,还没到闯贼那般灭绝人xing的地步,念在你体恤百姓的份上,前来奉劝你一声,也为你以后留条后路,听不听就是你的事了!你以为闯王到处袭掠,朝廷会置之不理无动于衷,任由他倒行逆施吗?只要杨尚书大军回转,他李自成还不是立刻望风而逃,到时你等何去何从!”

福王世子朱由菘呵呵一笑:“本王不怪你冒充之罪,你仍是领军千总,现在与梁参将与余义士一样专司护送本王前往孟津,”梁成周笑道:“世子殿下,下官也留在这里不少时候了,一直没有去外面守望,下官先行告退!”福王世子朱由菘笑道:“钱千总,你也随着梁参将出去巡视吧,本王也有些乏了!”福王世子朱由菘虽然睡了一路,却也颠簸了一路,与钱平聊过之后,此时浑身困顿异常,只想倒头再睡上一时。

梁成周钱平打量众人的时候,众人也在不住巡视梁钱二人,眼见二人都是一身武官服,脚下官靴,不由都松了口气,有人道:“我们是洛阳四大帮派之一的洛水帮的人,在此躲避闯军搜捕,将军又是什么人?还望据实相告!”

洛阳总兵王绍禹带来的军将多已在洛阳城破之时投降闯军,逃出来的将校多为洛阳守备王胤昌属下,外围那些士卒多是王胤昌的部众,纷纷被军校驱使着上前,片刻间梁成周四周便围了上百人,梁成周提刀挺立,双目yin冷的扫视了围上来的士卒一番,众军士只觉得如芒在背,纷纷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虽然将梁成周钱平二人团团围住,一时竟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竹林内走出数人,为一人四十开外的年纪,白白胖胖的脸sè略显yin沉,也是正五品的参将军职,只是服饰与那梁将军略有差异,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倒是对钱平未多留意,目光停在那梁将军脸上,心中大喜扬声笑道:“梁将军你也逃出来了,很好很好!”

齐振威已经尽得齐大年真传,耿氏兄弟又是洛安堂四大高手之一,在洛阳号称“河洛双杰”,但论起身手也不过是洛阳武林道二流角sè,比起高应松这等洛阳武林道上一流高手可是差了一大截,而恒山七子除了那姜旭都是与高应松齐大年三义庄三老几人可以一较长短的厉害角sè,别看叶秀清在恒山七子中排名最后,却因为是恒山掌门叶远桥的独生爱女,自幼便被叶远桥视为掌上明珠,其余二老更是满心喜欢聪慧可爱的叶秀清,三人都恨不得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只是因为叶秀清身为女儿之身,无法像唐锦那般施展出其父叶远桥那猛厉的风雷刀法,却将“追风刀客”杨进忠的迅疾刀法与“白鹤刀”史靖的轻灵刀法学了个十成,若不是受限于年龄,使得内家功法上无法与白鹤刀史靖相比,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直接过杨进忠与史靖二人的可能,叶秀清在恒山七子之中身手实际上仅次于唐锦。

祠堂内闻声冲出四人,都是二十多岁的蓝衣青年,那提着杨忠的蓝衣青年连声道:“诸位师兄弟,这位兄弟乃是六师兄派来与我们联络的。”那四名青年纷纷问道:“你知道六师兄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