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天……有些奇怪。‘

怕什么,林家人都死了,谁来告我?‘

一开门,迎出来的庄秦顿时一愣,他的眼神让史长想到过去的自己,童年时第一次见到虞多多时,也是这般神思恍惚。

就在史长思考问题时,一不留神车前轮陷入水下暗坑并向左侧倾斜,车身一晃,苏绣旗猝不及防扑到史长身上,整个身子都压过来,淡淡的香水味里有一股特别的幽香,像春天里碧绿的嫩草叶上流连的风,史长心跳竟像第一次表白心意时那样急促起来。

史长打算亲自带队去林家九口各自的住宅搜查,昨天忙跑现场,又要回局里开会,再然后让暴雨困在局里,林家的住宅只让王舒利和其他两名干警去查。忙了一天一夜也只草草拍了些照片,基本没怎么动。因为林家九口的住宅各自相隔较远,所以查起来颇为费劲,特别是雨后,王舒利他们就困在了路上。林家的住宅让所辖派出所出人看守,由于案情重大,林家的女婿们都被请出住宅,不得带走任何物品,另找地方过夜。

苏绣旗打开灯,关掉幻灯片,会议室里议论纷纷。

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的闪着,这一片已经停电了,现在公安局用的是自备电机的电。电机在地下室,有专门的通风管道,但也许是有些堵塞,柴油燃烧后的浓烟直窜进办公楼里,到处都是刺臭的气味。史长眉头紧皱,要不是现在有任务在身,他一定会到地下室疏通管道,就像他警校毕业刚到局里时那样。

郑望龙本来也是刑警队的,是副队长,但两年前因为与有夫之妇有染而降职,调到派出所当普通民警。郑望龙的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很可能就当上队长。而当年把郑望龙通奸暴光的人正是史长,所以郑望龙对史长怀着无比的恨意,两人本牢不可破的友谊也是在那时破裂的。这次回来听说史长给撤了,他脸上总有股幸灾乐祸的表情,说话也时时一语双关的带着刺。

于进听故事听的入了迷,忘了请张家德来的目的,史长不得不越俎代庖。张家德轻叹一口气,端起王局长叫秘书送来紫沙茶具,抿了口茶。

吴乐沙哑着嗓子有些歇斯底里,于进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叹气。史长回过头,满眼悲怆,却又让人感到无形的压迫感。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史长一愣,这个细节他也想过,但没有比较数据,没想到邹建民就查的这么细,看来邹建民不再只是被动的执行任务,他已经开始学会自己思考问题。

这一回凶手大约是三至四人,都是周经泰所熟悉的,他们把所有人都骗下车,然后突然难,一击而中,将三个保镖杀死,并砍掉心跳还未停止跳动的保管钱箱的人手臂,把手铐铐着的钱箱拿走。周经泰想逃走,但刚转身就被枪杀。这时范长存反应过来,试图拔枪,于是立即被子弹击中,他踉踉跄跄向警车跑去,这时手机响了,他也无力的倒在血泊中,努力将手机摸出来,由于失血过多,已经说不出话来,所以当电话通时就只有喘息声了。

是啊,震业兄最近缺钱,所以想把祖传的骨翠转给我。他约我今天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对了,你们有没有现骨翠?‘

小孙是上头安排下来镀金的,陈王刘是市委赵书记的小舅子,你叫他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太合适吧?‘

他们不是想镀金吗?那就镀点光的金,我这也是为他们好。‘

史长阴笑着说。苏绣旗抿嘴一笑,郑望龙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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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苏也是上头派下来的,怎么不叫她去?‘

小苏嘛,是来督办案件的,当然要带在身边了。‘

史长认真的大声说,苏绣旗仍在毫不介意的微笑,这回郑望龙没话说了,他没想到苏绣旗居然会和史长一条心。三个人走在青石板铺的山路上,小心翼翼,等到了山下停车场时,那两名派出所同志早就不见了踪影。郑望龙叫他的司机先去无量寺做前期工作,他则上了史长的车。

上车后,嘈杂的雨声立即隔断在外面,史长长出一口气,动汽车,习惯的拿起车上的香烟弹出一支,正要点燃,忽的想起苏绣旗。

不介意吧?‘

介意,要抽烟的请到外面去。‘

那还是算了。对了,老郑,有什么重大现?刚才外面声音太吵,我都没敢问,怕听不清楚。‘

是这样,在林震业的别墅现重大线索,他们以家族为组织,在搞地下银行,据已查明资料显示,这个地下钱庄存在已经有五十年之久,涉案金额达百亿。仅今年元月至案,穆氏银柜就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三亿三千万多。市委已经乱了套,限期三天查明真相。局里压不住了,省厅可能会派人下来督办此案。‘

穆氏银柜?‘

噢,忘了跟和说明,林家记录交易的帐本上印着穆氏银柜的字样,这起案中案已经定名:‘穆氏银柜特大非法吸收公众存款案‘,简称‘银柜案‘。‘

史长一言不,眉头紧锁,陷入深思。这起案件越来越扑朔迷离,随着线索的增多,最初的假设也在不停的改变,一个巨大的阴谋渐渐清晰。

这么说,凶手肯定不知道穆氏银柜的事,不然不会为几千万而处心积虑对林家进行灭门。‘

苏绣旗在后排座上说,史长眼角瞥见郑望龙若有所思的盯着后视镜,他也看去,苏绣旗的目光却刚好避开,向车窗外望去。史长又想起在天一塔下的事,那个持剑而立的苏绣旗,还有醒来时关切的苏绣旗,她究竟站在哪一方呢?史长猜不透。

嗯,这个凶手被人利用了,那个幕后的人知道穆氏银柜的存在,或许还掌握了他们秘密金库的位置,打算独吞,所以……‘

我不同意你的分析。‘

郑望龙突然说,他显得有些激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谬论。

从目前已经掌握的线索看,林家灭门惨案分明是因地下钱庄运作不善,无法偿付到期款项,导致仇家雇凶杀人。工作重点应该放在这里,而不是什么骨翠!现在局里的人都被这东西迷住了,疑神疑鬼的。我说老史,你的工作路线已经出现严重错误,这下去是很危险的……‘

史长并不反驳,只专心开车,郑望龙说了会见没有引起争论,反而觉得无趣,便闭上了嘴。

外面的雨仍在下,公路的能见度很低,但好在高公路已经封闭,全市进入紧急状态,路面上没有人,不必担心撞到行人。现在是下午两点半,史长在努力查找线索,他同样知道,凶手也在拼命销毁线索,这是一场公平的智力较量,看谁能先现对方的疏漏。

车进入市区,苏绣旗的肚子突然响了声,然后史长才想起还没吃午饭,他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要不,咱们到前面的开元大酒店先吃点什么再回去吧!‘

郑望龙提议,史长摇摇头,苏绣旗在后面也表示没这个必要。

老史,虽然你破案的方法我不认同,但你的工作态度真是没的说。‘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哈哈,又跟我这玩滚刀肉!‘

史长哈哈一笑,心里却在想:万一错了呢?万一郑望龙是对的……不!这桩案子决不会这么简单!他竭力制止思维倾向于郑望龙的观点,但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左右着他向那个简单的推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