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景北就迫不及待地溜出门,脸上绽开了微笑。果然,她的背后传来了歇斯底里地掀翻桌子的声音,灭绝师太终于被她戳到了不能碰的地方,不打算再维持那副高高在上、假仁假义的表象,景北心满意足地向外面走去。

景北轻手轻脚地替她盖好被子,“饿了吗?我去给你买饭。”

“臭小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抽烟!”女子狠狠拍萧琛手中的烟,“下次再烧别找我来。”

这里原是靠山傍水的黄金养生地带,被开商规划数片别墅区和度假村,可最终被萧氏集团收购,是寻常人完全无法想像的天价。当然,即便是有钱,也不可能买到。因为这栋独一无二的房子就是当年负责开的萧氏集团为萧琛的母亲苏岩女士特意设计的。

撑着下巴的老板娘对景北如此聒噪的声音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慢悠悠地拨弄着筷子,“想不想知道原因?”

景北的手被捏得生疼,她挣了一下没挣开,然后深吸一口气,放低姿态,几近哀求地低声说,“请你让我走。”

景北愣住了,对如此充满侵略性的动作措手不及。身后的壁柜门饰太硬,后背被硌得生疼,她皱眉的瞬间,身子突然被拖起,他的手开始不安分,拉拽着她的内衣扣子,动作有些急切,不得其法,接着就听到布料破碎的声音。

捏了捏昏昏沉沉的额头,记忆中是因为她成功采访到了那个工地帅哥,节目播收视告捷,下班后栏目组里一群人去庆祝,而她被轮流敬酒,接着……接着好像大家都喝多了,而赵主任说要送她回家。

“过来坐。”陈绾拍了拍身边的床,示意景北坐下。

反正也睡不着,抱了一杯水,景北依言坐在她身旁。

“真正的帅哥是敢于直面高清的特写,你瞧,这张,皮肤这么好,好的让人羡慕。”陈绾指着电脑上一张萧琛的照片啧啧称赞。

“他是那种少有的头越短越帅的男人,头一长,遮了他的脸,反而看得人窝火。”陈绾羞涩的表情,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激动。

景北很肯定陈绾已经中毒了,花一晚上时间上网搜遍了所有关于萧琛的照片,视频甚至八卦绯闻,即使现在让她看财经杂志都有口水与鼻血齐飞的架势。

“萧琛和传媒的关系绝对不简单,以我的经验看,他近年这么少新闻,有本身低调的原因,另外就是打通了媒体的什么脉络,所以媒体不敢八卦。”陈绾很肯定得说。

“哈,这个旧帖子有意思,有人说萧琛的事业之所以现在这么顺风顺水,不像曾经那么一大堆不利的新闻,是因为传媒界大亨沈先生的妻子沈太的缘故,说沈太对萧琛有兴趣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还为了包养他私底下花了很大的价钱,但萧琛好像不吃这一套,而且他很聪明,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现在和沈先生和沈太的关系都很好。”

景北不置可否,现在的媒体为了吸引眼球,也太没下限了,虽然自己很不待见萧琛,但她清楚这个新闻有多瞎。

“还有一个自称是艾尔曼酒店的工作人员爆料,竟然说萧琛是gay,声称亲眼见过萧琛那个男朋友提着汤去dt找他,这么说,我有点好奇他是攻还呢还是受?”

景北突然无声地笑了,笑得无遮无拦而后就呛到了自己,萧琛是攻还是受?这个问题,曾几何时她也怀疑过,一瞬间时光倒流,那是一出滑稽的初遇闹剧,难以启齿的心跳冲破她尘封的胸膛,张牙舞爪地在耳边回旋着。

景北曾想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和同学一起去聚会,就不会遇到萧琛,那么后来的事也就不会生,算了,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任何心里的辩白、狡辩、自圆其说都是没用的。

她还是不要这样矫情了,老实承认,第一次见到萧琛的感觉除了愤怒,还有隐隐的羞怯与不安,如果不是那个突状况,她几乎可以确定那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一见钟情。

高考完的那晚,班里几乎所有的人全票通过去ktv,地点是一家大型的娱乐城,在大学城附近,早听说鱼龙混杂,按说本不是中学生应该来的地方,但大家一致认为被束缚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解放了,再说大多已经是成年人了,完全可以不用顾虑。

所有的人都玩得很疯,就连班上一向乖乖的学霸姐也开始大跳艳舞,满场哨声。

场面很混乱,有点群魔乱舞的样子。

景北在摆脱了一名借着酒意靠近她的男生出去透气,走廊的光线不好,墙壁上嵌的盏盏壁灯,浅色的绿、紫与白,有人经过时,映得脸色惨淡,有些鬼气森森的样子。

烟雾缭绕,外面的空气也不怎好,景北贴着墙走,推开包间的门,只听一个女生兴奋尖叫着,“surprise!你是第一个进来的人,萧琛上!亲她!”

在景北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就被推搡着往前,和一个同样被簇拥的男生撞到一起,他的整张脸都被涂满了奶油蛋糕。

“亲一个!亲一个!”四周的人起哄拍着手叫着。

“靠,萧琛,愿赌服输,不然哥们儿我替你亲,哈哈哈……”旁边一个男生作势要拉开那个叫萧琛的人。

景北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人抹掉蛋糕,抬头的刹那露出了好看的眉眼,只是那么一瞬间就印刻在景北的脑海里,以至于以后不管她对他的印象如何改变,总是会记起那一刻的萧琛。

灯光此刻是醉人的紫色,照在四周每个心照不宣地笑着的人的脸,景北这才醒悟过来,神经质地大叫道,“你们谁?!我不认识你们!”

她不管不顾蛮横地推开人,闷头冲了出去,只听背后有人说,“不是咱的人,看那样子搞不好还是个未成年。”

衣服上被蹭上了蛋糕的污渍,景北好不容易找到了卫生间,隐约看了看上面的标志,推门进去。

“真够背的。”景北站在镜子前蹙着眉,小心翻着裙子的小外套,掀起裙摆,全部是那些颜色古怪的痕迹。

下面的顾不了了,只好先用面纸蘸水拭着小外套的侧胸,那里沾了一坨巧克力色。努力了半天也没擦掉,反令污渍晕染开来,景北索性将裙摆打结挽到腰间,脱下小外套在水龙头前冲洗,只是身上只剩下内衣,冷飕飕的,这样子“袒胸露背”的实在不雅。

低头洗得正起劲儿的景北撩了一下掉下来的刘海,突然觉身侧还有一个人,侧面的轮廓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好看,景北一阵呆,忘了呼吸,恍惚间,手轻轻一抖,衣服就掉了,景北慌忙将衣服捡起往水龙头下伸,随即响起了哧哧声,水龙头被她堵着,水四处喷,溅了两个人一身。

“对……对不起。”景北自知理亏,低着头道歉。

她再次抬头,看着他洗干净手上的奶油,而后松了松领带,是刚才那个叫萧琛的,当他在烘手器下烘干手上的水渍时景北才反应过来,他是男的!

“啊……”景北抱头尖叫了起来,随后拿起包包砸去,“无耻!下流!变态!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