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绕了半天,只能把机车停在路边,丧气地坐在行人椅上。
保养厂……保养厂!
“我没有舍不得下手,我只是得想出个好法子,让我自己能全身而退,我也怕‘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在我身上上演。”
“为了利益就可以背叛兄弟吗?妈的!这不叫兄弟!这绝对不是我们的兄弟!”阿奇怒不可遏,重重一拳打在桌上。
“喔……”蕾蕾沉思了一下,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还在倒汤,转身就想跟阿奇说话,这一下手上的汤一大半都泼到阿奇裤子上,尤其是裤裆处,几乎全都湿了。
心烦意乱的阿烈在处理完公司的事情以后,独自一人来到撞球间解闷。
“我知道,没事的。”她给了于皓一个安慰的笑容,孰不知那笑容看在于皓眼里,更让他感到内疚。
回到家,见不着语燕的身影。
阿奇气得拍桌子大骂,若不是于皓拦住他,阿奇大概会冲上去赏这些饭桶两拳。
“嗯,前半年辛苦你了。”
“可是、可是如果阿豹把那件事……”红豆着急地拉着语燕。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我儿子,把我儿子还给我,还给我啊!”
我也是你儿子啊!于皓神色痛苦,抿紧唇,握紧拳头,全身颤。
“小斌、小斌——”她抱头痛哭。
语燕白着脸看着眼前的景象,几乎要把自己的未来跟小斌的母亲重叠了。好几天的害喜让她饮食不正常,导致体力无法负荷这一切,终于她一个踉跄,昏了过去。
小斌的死,带给于皓一行人无比的冲击。
因为晕倒住院的关系,于皓从医生那得知语燕怀有两个月身孕的事情。他一开始先是气愤,也讶异语燕竟然隐瞒他如此之久。
但是在语燕无奈的解释之下,于皓也明白了她的担忧。
是啊,如果有一天,孩子告诉他说,“爸,我也要加入黑社会”,他要怎么办?
他不愿意语燕将孩子拿掉,那是他们的孩子啊!但是……现实却又如此无奈。
该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
另外一个受到打击的人莫属蕾蕾了。
听到阿烈跟她说小斌过世时,她神色空白,过往的情境如走马灯一幕一幕打在她眼前。
她记得,是她百般愚弄嘲笑小斌,是她逼小斌吞了摇头丸,是她,全部都是她!若不是她的任性跟不懂事,小斌这样一个好好的高中生根本不可能误入歧途。
蕾蕾痛苦地哭了出来。
她跑出了家门,难过地一人躲在小公园抱头痛哭,自责跟内疚迅侵蚀她。
阿烈担心蕾蕾独自冲出去有危险,也连忙跟在后头。
好不容易在小公园找到躲在角落抱着啤酒猛灌的蕾蕾,阿烈不忍地走上前,轻轻拍拍她。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他轻声说道:“小斌的死跟你无关,别难过了。”
“要不是我,他怎么会死?就因为交到我这个坏朋友,我教他逃课、打架,还逼他吃摇头丸!都是我都是我,我真是个害人精!为什么死的不是我?”蕾蕾越说越激动,眼泪直淌。
阿烈不忍,“要怪就怪我,如果不是我要你回到你爸爸身边,今天也不会生这种事了。别哭了……”
“呜……阿烈!”蕾蕾终于支持不住,投入阿烈的怀抱放声大哭。
阿烈叹气,轻拍着蕾蕾让她平静下来。
过了许久,蕾蕾的哭声才渐渐转小,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回去吧。”阿烈看夜都深了,拉起蕾蕾准备带她回红豆家。
“嗯……”蕾蕾抹了眼泪,带着浓浓鼻音站起来。
阿烈搀扶着喝得有些醉、脚步颠簸的蕾蕾,忽然蕾蕾脚下一拐,轻呼了一声,“好痛!”
“怎么了?”阿烈低头看往地上。
原来是一旁的碎玻璃割伤了蕾蕾的脚背,阿烈蹙了眉。“先把鞋子脱下来,我去买矿泉水来清洗伤口。”
蕾蕾忍痛点头,坐下来把鞋子脱掉。
阿烈到不远前的便利商店买了水回来,打开瓶盖,蹲下正要替蕾蕾清洗伤口时,他猛然怔住。
疤!蕾蕾脚上有很眼熟的疤!
童年在孤儿院被强迫分开时,为了以后可以相认,他咬牙狠心往妹妹小淇脚上深深割下一道伤口的画面闪过他眼前。
阿烈神情震撼,瞪着那条疤,颤抖开口:“蕾蕾……你那条伤疤怎、怎么来的?”
“这个?太久了,不记得了……”蕾蕾歪头努力想,“只记得是有人划上去的……”
矿泉水摔落地,水洒了满地。
蕾蕾惊讶地抬头看阿烈,“阿烈?”
阿烈没有再让蕾蕾说话,反手大力抱住蕾蕾,浑身颤抖。
找着了,他终于找着小淇了。阿烈情绪激动,无法说出任何话,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喜极而泣。
蕾蕾吓呆了,脑中一片空白地让阿烈抱着。
阿烈是不是也喜欢她了?她又惊又喜地猜测,误会了阿烈的意思。
送蕾蕾回到红豆家。阿烈心情无法平复,他不懂,小淇就是洪蕾蕾,那长官的消息……长官骗了自己?还是也是误会一场?
他脸色凝重,决定要搞清楚这一点。于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长官,约好碰面。
“长官,你说我妹妹在澳洲,你确定?”阿烈看见长官,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