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走吧，我带你去找张静。”
没多久回到于皓跟语燕的住处，她跳下车，将安全帽还给单子，说声谢谢后便转身离开。
“我知道，逢场作戏嘛，人在江湖，难免的。”语燕笑得云淡风轻。
语燕深吸一口气才转过身，“傻瓜，我没事啦。他是大哥嘛，难免要逢场作戏，我身为大哥的女人，气量怎么能这么狭小呢？这种事情你最清楚啦！”她试着微笑，看在红豆眼里，却只是引人心酸。
“已经四年了啊！”她眼神空洞地喃喃道：“不是，是才四年而已……”她凄楚无比地笑了。
“那是因为我以为钱包里的照片对你很重要啊！”
“嗯，对不起，吵醒你了。”于皓转身脱去外套。
“是啊。”单子顿了顿，“只是，以前你是滴酒不沾，现在却是千杯不醉。”
四年来，他们绝口不提那夜的事，只云淡风轻地说，单子是为了保护红豆和语燕，才杀了阿豹的手下。其它的，则什么也不说。自责又懊悔的于皓并没有怀疑他们的说词。也许是语燕隐藏得太好了，又或许是当时于皓为了替单子找律师而疲于奔走，他完全没有现那阵子语燕脸色的苍白及夜夜的恶梦。
“阿奇快来啦！”红豆强忍住快哭出来的感觉，“我们被堵了！就在我回家那条快捷方式上！”
“你为什么不好好听话？要是有兄弟因为你而被砍死在这里，你这句对不起能有什么意义？你不是答应我会乖乖待在里面的吗？”于皓抓紧语燕的肩，气得全身抖。
“你敢！”红豆龇牙咧嘴的。
于皓闻言，也只能无奈地推了推语燕，要她把酒喝掉。
人声鼎沸的puB里，恰巧红豆跟几个朋友也在里头聊天。
不料于皓一个箭步从沙上跳起来，拦在语燕前面，疯似的大吼：“站住！我不是告诉过你，别这么晚回来？外头很乱，我怕你会遇上坏人！”
“想回去就回去！”单子再次粗鲁地将语燕往家里的方向推，“你回去吧！既然那么想念以前，就回去吧！”他不顾心中那一扯一抽的痛，冷着脸沉声说道。
于皓深知加入黑社会的事情藏不住了，只能愧疚地转过头，回避辉叔的视线。
“是雄哥谋略高，我只是听计行事。”阿力一边开车，一边恭敬地回答。
于皓回头，脸上沾着好些油漆，“欸，你怎么这时候来……”他尴尬地想挡住墙上的图画。
大太阳底下，就看三人又打又闹的，所有的焦虑、不愉快，都在这瞬间消失。
而虽然单子承诺要告诉于皓这件事，但他心里却不停挣扎着。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把这件事告诉于皓，但即便如此，语燕跟于皓终究还是错过了。
“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于皓跟单子异口同声地抢在阿奇前头把话说完。
回到家，还没从悲哀的气氛中回复过来，语燕随即面对着父亲如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怒气。
“瞧，脸都红了啦！还说我乱说。”两个同学笑嘻嘻地指着语燕泛红的脸，大声嚷着，惹得语燕装出生气的样子，伸手就想捂住同学的嘴。三人笑笑闹闹的，在走廊追逐了起来。
单子沉思着赔率以及胜算时，眼角瞥见语燕专注凝望着于皓的神情，心中不禁感慨。原本他以为，这些飚车、叫嚣、打架或许会让语燕感到害怕而拉开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谁知道语燕非但没有退却，从她专注的眼神，单子感觉，她跟于皓之间反而更接近了。看着语燕不曾自于皓身上转移的目光，单子现自己的心有些酸涩，却无法厘清这样的感觉从何而来，一台台机车呼啸而去的声音让他无法清楚思考。
单子摇了头，“阿皓，我不能不管，你是我兄弟，我不想看你陷下去，趁现在没人受伤，放手吧！”
只能挨打的于皓，没过多久就全身伤痕累累，老鼠再度补上一脚时，他终于支持不住地往沙包的方向倒下。
“语言的语。”语燕回头看着于皓，小声地回答。
“于皓！单立杰！杨勋奇！你们在干嘛？欺负人吗？”从转角经过的涂教官，在看见于皓一群人时连忙又折回来，气急败坏地大吼着往他们这边走过来。
这家伙是牛啊！语燕简直想踹他两下，“不要！我要搭公交车！”
“老师别紧张，我们只是来找个人。”于皓带头走进门，丢了个微笑给音乐教师，然后自顾自地往钢琴，也就是语燕的方向走去。随着于皓移动的方向，单子这也才明白是谁救了于皓。
暗巷里头闪着十几个人影，其中一人已经倒卧在地，但其它人影还是毫不留情地对地上的人又踢又打。隐约还可以听见有人吼着“这次我老鼠不打到你残废，让你去卖口香糖不罢休”之类的恐吓话语。
对于皓来说，那是天堂的声音。
阿豹拿着枪，满脸同情地看着于皓，忽然卸下了里头全部的子弹。“啧啧，于皓啊于皓，我不杀你。因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活着比死了还可怜！”语毕，他嚣张地丢了枪，哈哈大笑地跟着老鼠离开现场。
于皓依然呆立着，脑子里一片嗡嗡作响，片刻，他转头，咬牙一字字地问着：“说！是不是真的？”
“阿皓……”阿奇又怎么说得出口？
从阿奇的神色，于皓明白了一切。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阿奇连忙伸手想扶他，刚碰触到于皓的肩，他忽然转身狠狠地轰了自己一拳，痛得阿奇倒退两步。
“滚！你算什么兄弟！”于皓双眼充血，绝望地大吼。
阿奇没时间喊痛，看着于皓走远的身影，连忙拿出手机拨了单子的电话。
“单子ｖ事了，真的出事了。”
于皓驾着车，仿佛疯了般直往公寓方向冲去。到了公寓前，他紧急煞车，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地下了车。
正想踏步上楼，忽然单子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一把拦住他，“阿皓！事情都过去了，算我求你，别问，也别再伤害小燕子了！”
于皓一听，心中最后的期望也被打破。他像似崩溃般甩掉单子的手，全身颤抖，险些站立不住，“为什么瞒我？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当包袱。”微弱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单子跟于皓纷纷回头。只见语燕脸色苍白地站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