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叶在一旁稍微有点不耐,接口道:“我们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却没有答案。希望草原智者能向卡秋莲大神祈祷一下,看看能否求得真实的答案吧。”

噶玛尔早就站在帘门外等候,见到了帝浪三人高声笑着让进了帐篷里。帐篷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中间架着一个精致的小烤肉架,下面的焦碳吞吐着火苗,上面被切成薄片的牛肉和马肉被烤得滋滋作响。由帐篷顶端坚韧的细线拉垂下来一个大大的托盘,里面放着一大壶奶茶和足够数量的小碗。

帝浪看了看远处湛蓝的天空,心神一阵舒爽。遥望天边高耸的白色山尖,帝浪和伽叶信步徐行。公孙良连忙跟上。

那黄衣人朝着部族的人稍一颔,随后转脸望向帝浪三人。在接触到帝浪和伽叶平和的眼神时,清澈的目光却微微泛起了一丝波动。

这时金猁从坑穴跃了上来,却不敢靠近,缓缓地围着众人打转,不时地拿眼瞄一下公孙良。公孙良一见,心头一软,心想自己刚刚错怪了它,还拿了老大一块土块砸过去,于是连忙跑过去,搂着金猁脖子一阵摩挲以示安慰。

只不一会,黑烟就已经完全消化掉了伽叶打出的长虹,可是附带的电闪和霹雳却没有被完全吞噬掉,居然缠绕在黑烟之上,又向伽叶攻来!黑烟不断地从地下涌出,到了空中翻腾涌动,化为一只巨大的黑手闪着霹雳当空一掌劈向伽叶!

实地周围已经隐约可见一些亮亮的光点,开始的时候还只是一些稀少的小一些的光点,渐渐地,一双双巨大的眼睛已经在宗道一等人近在咫尺的地方出现!噩梦沼泽里的魔兽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在实地周围!

帝浪举目远眺,望向那一片郁郁莽莽烟雾弥漫的沼泽。凝神看了一会儿,帝浪回头对伽叶说道:“道兄,是时候了!”说罢,起身飞起,伽叶连忙跟上,眨眼间两人就消失在了烟雾里。宗道一等人仍然停留在原地,等候消息。

帝浪道:“办法你们不是想出来一个么,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么?”

紫衫人道:“可以告诉你们,这四人可能是我的分身,但是也有可能是人为的幻象。”

那人嘴角笑意渐浓,道:“所以,你还是决定继续修行了?”

玄尘慢慢回顾当日的情形,道:“当时我正在静室默守玄关,突然外面一阵敲门声,我的大弟子宫商在外面很急切地喊道,师父,出事了!我很纳闷儿,平日很冷静沉着的宫商今天是怎么了。于是我就出了静室,这时宫商告诉我,原来平日一个不大引人注目的弟子被现死在自己的小屋里了。”

众人议论之声更烈,宗道一背后一个女声响起,“玄清,难道你相信一个刚刚上山的孩子,可以直接进入真人境?事先对修真一无所知的人,可以自己琢磨甚至应用正确的真人境的功法么?”

“嗯,无妨!”那人微一摆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我已经全知道了的信息,接着那人说道:“你现在安静地养伤,别的先不要想,等过几天再说吧。不过这几天,你的那只小兽暂时由我来看管,你可放心么?”

公孙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胖儿,果然人如其名,脸大头圆,小肚子微微鼓起,撑得衣服涨圆了象个球。头上竖着两只冲天小辫子,一走一晃间不停地摇摆,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乾道敬连忙赔罪将宗道一让进了大堂里。

正走着,前面的宗道一忽然放慢了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下公孙良,笑道:“不用那么急了,呵呵,你看前面,对,那就是师门所在的天阙山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公孙良慢慢地感觉到右足脚底有个地方忽然跳了一下,他也没有在意。可过了半盏茶时分,右小腿又有一处跳了一下,紧接着是膝盖,大腿内侧,接着上到小腹,一股暖气渐渐加快由右足底直上丹田!公孙良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没有现什么游动的生物啊!公孙良很是疑惑,突然间他想起了小的时候娘亲给自己揉搓身体的时候,偶尔自己身体也会痒痒地觉得有条小虫在蜿蜒游动的感觉,和今天的感觉很象。

没有了师门的约束,我可以放开怀抱体会自然的神奇和广大。每个布满星光的夜晚,我都在温习师父教我的一些基本的法术,虽然那时候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会有些什么用处,可是依然坚持不懈地练了下来。直到有一天,我在内视的时候忽然间现自己的紫府神宫里居然出现了点白色的光点。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功力的增长那个白色的光点渐渐变成了一团光球。我知道自己终于修到了师父所说的元婴期,虽然它还没有成形,可是已经给了我绝大的鼓舞。

宗道一找了一处高大而浓密的古树枝桠作为休息的地方,四条足有双人合抱粗细的枝干将两人所在的地方遮挡得严严实实。宗道一从小包裹里拿出干粮和水,递给了公孙良。宗道一趁着公孙良休息的时间里,悄然在休息地的周围布了几个防御的阵法,其中还包含了一个微小的攻击型阵。而后宗道一飞身穿过浓密的枝叶,纵上了半空之中。阵阵清风拂过山野,吹起宗道一鬓边的长,清凉的感觉浸润了全身。深蓝的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大地万物都洒上了一层闪亮的清辉。

原来的大路早已经被浓密的野草和灌木所覆盖,村庄房舍也早已经破败得失去了原本的风貌,高可及人的野草在屋内生长出来,捅破了屋顶直插天空。无数的禽鸟和各种不知名的小兽占据了人类曾经的幸福家园。往日的聚居地被迅崛起的林木和无数的异物所占据,巨大的城镇变成了郁郁苍苍的森林海洋,只有偶尔露出一角的飞檐斗拱和脚下踩到的石阶甬道显示着这里曾经闪耀着的灿烂辉煌。

裂玉山位于整个苓洲的中部偏南一点的地方,气候既不似北方的寒冷干燥也不象南方的炎热潮湿,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是以物产丰富人口众多。宗道一带着公孙良一路行来,倒是很快就到了颍祖河的北岸。

所有见过柳叶儿的女人们都会自惭形秽地低头快闪开,但是到了无人的地方总会互相谈论,“哎,看那个女人,真漂亮!”“嘁!狐狸精,有什么了不起的!”“嗨,不能这么说呀,女人长得漂亮也得会打扮才是!好香,看看她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恩,这倒是。闻起来象芙蓉香。”“芙蓉香啊,你是说那个大眼睛的帅哥做广告的?”“什么啊,他叫xxx,提醒你多少次了都记不住!该打!还有,上次在惊雁岭日落原的斗法大会上获胜的也是他啊,后来答谢观众的时候他手里就拿的是这个!”“哦,我还记得你疯狂地在人群里抢了一瓶,回来后激动得三天没有睡觉哦!”“嘻嘻,我拿到的时候他还和我说了句话呢!你猜他说了什么?”“哦?真的哦!他说了什么?”“他很神秘地对我小声说的哦,他说: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周围的水底已经被鬼墨鳍喷出的汁液染得一片漆黑,说也奇怪,那黑色的汁液居然只是凝聚在水底的一小片地域,并不上升到水面之上,而且只限制在打斗的那一小块范围之内。那被虾王之鞭抽甩出战圈的鬼墨鳍恰恰都落在公孙良垂钓的附近,而那鬼墨鳍仍然没有回过神来,依然疯狂地乱咬,自然而然地咬到了公孙良垂下的钓线,怪不得他运气如此之好,连着提上来五条鬼墨鳍了。照这样下去,就是再连着提上来十只鬼墨鳍都不在话下啊。

西南角上摆放着劈好的木柴,旁边则是刚刚砍伐下来的原木。树干被截成几丈长的一段,如小山般堆成一堆。小良从原木堆下抽出一把小小的柴刀,熟练地将几丈的原木截成尺半的小段,然后左手扶木右手挥刀,手法老练得简直象一个操刀多年的老人而不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木柴被劈开的清脆响声由他固定的手法演绎出了特有的节奏,很快在他身后就堆了很多粗细均匀的木柴。

同一时间,地府。黑暗越来越浓,周围又升起了如梦似幻的氤氲雾气。秦石失魂落魄地任由鬼差拉着他向前走。今天是他投胎还阳的日子,由于阳世的肉身已经损坏,所以不能直接回去了。而最近死的人中,又没有完全合适的肉身供他依附,后来权衡再三,轮回司主决定还是让他重新投胎。时间就定在了今天晚上。

秦石依然跪地不起,见司主不应,忽然咚东地磕起头来。而母亲柳金红在旁边看着,虽然有些舍不得,却也没有说话。真的沦到畜生道,所受的苦楚哪里可以想象啊!万一真的能过弥补过失,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所以,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阳世的儿子,磕头苦苦哀求着司主答应拿他的阳寿来抵下自己所犯的罪业。

白无常径直走到供桌前,在正中间的一个蒲团上跪下拜了几拜,然后站起身来对众人说:“这位乃是大慈大悲的地藏菩萨,相信你们在凡间也是听说过的。当年菩萨以肉身入地府普度众生,誓‘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是我们灵鬼界的守护神,你们也来拜一拜吧!”

一切终于沉寂,奈何桥终于走到了尽头。

香气刚刚飘出的时候,众人就已经迷醉了。人人眼中都流露出了欲望的神色,就连那弱不禁风的秦家娘子,也在不停地吞咽着唾涎,跃跃欲试地想接过杯子。而那一直呆坐在巨大青石旁的年轻人也好象恢复了清醒,往这里望了过来。孟婆闻着亲手调出的茶香,嘴角的笑慢慢漾了开来。

婆婆的脸笑的愈慈祥了。“行路的人,过来喝碗热茶解解渴吧!”声音里仿佛有种磁性,行路的人慢慢地走到了茶桌旁边。婆婆轻轻地打开了罐子,指甲挑了一点粉末到杯子里,左手小指一曲一伸之间,一大滴晶莹的水滴凌空从墨黑的小锅里跳出,划过了一道弧线落到杯子里,转眼间杯子里就帽出蒸腾的热汽,一缕难以抗拒的香气回荡在四周。

老者又轻啜一口清茶,缓缓道:“一切,都要从那一刻的奈何桥边说起。”

拉罕反射性地跳起,刚想去开门,忽然想起了什么,迅地跳到帝浪等人面前,抓起托盘就闪进了那个夹壁中。

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吼:“拉罕!你究竟在干什么?还不快来开门!”

“噢,来了来了,每次都是这么心急!至少要等我整理一下装束嘛,这样显得体面一点!噢——”拉罕话说到一半,就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停住不说了。

门开了,一个大大的箩筐出现的门口,里面装满了产自光芒之城郊外的山镰菜,这是一种边缘带刺的深绿色匍匐植物,是拉罕的妻子塔娜的在夏秋两季的最爱。

阿莱汶娜兴冲冲地跑过去,伸出双臂将大箩筐搬了起来。拉罕见状急忙喊道:“不,阿莱汶娜,还是让我来!”可是阿莱汶娜已经高高端起了箩筐,搬进了旁边的小间里。

“拉罕——!”一个身型瘦削的女人站在门边高声喝道!

“噢,来了,来了,我最最亲爱的塔娜,我不是在这里了么?”拉罕小跑着经过那几步的距离,讨好地说道。

“我是说,你怎么可以让外人帮你做事!一点都没有对待客人的礼貌!”塔娜继续吼道。

“噢,你是说这个呀,嘿嘿,塔娜,其实我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猜猜看,刚刚抱着箩筐进去的是谁?”拉罕居然还会这一招,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蒙混过去。

“不要和我耍花招!我出去摘菜,你居然在家里偷懒!哼,难道又想饿肚子了吗?”塔娜继续保持气势,追问道。

拉罕瑟缩着头,可怜巴巴地不知说什么好。恰好这时阿莱汶娜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乌鲁曼巴——!”阿莱汶娜高声叫着朝塔娜扑了过去。

“噢,我亲爱的小美人儿!你怎么会出现这儿的!噢!”塔娜惊呼着双臂伸开,将阿莱汶娜拥进怀中。“你不是在那个阳光下的部落吗?怎么回来了?难道是生活得不习惯?”塔娜关怀地问道。

“不是的,乌鲁曼巴。对了,还是先给您介绍几位朋友吧!”阿莱汶娜缓缓地从塔娜怀中起来,理了理头,回头看着帝浪几人,脸上微微有那么一点羞涩。

“这几位是来自遥远的南方的朋友,他们经过了蒙塔部落,并且赠送了波塞斯一件卡秋莲的圣物。现在蒙塔部落都把他们当成是最亲近的朋友。”阿莱汶娜轻声细语地道。

“可是,现在他们有一个难题,这个孩子,”阿莱汶娜一指公孙良,“他以后需要在黑暗的地方生活,而他们认为光芒之城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所以,噶玛尔要我来帮助他们。”

“哦,原来如此。”塔娜听了阿莱汶娜简短的介绍后,目光游离地看了看帝浪几人。帝浪和伽叶从蒙塔草原开始,就已经将一切修仙有成后特有的威煞全部隐藏了起来,加上刻意装出的凡人的七情之态,所以外表看去与常人无异。迎着塔娜的目光,帝浪二人只是笑了笑。而公孙良则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刚刚表现威猛的妇人来。

塔娜点了点头,对阿莱汶娜说道:“既然是你来做这件事,那么看看我们能够帮上什么忙,尽管说好了,到了家里就不用客气了。”

“嗯,是的,乌鲁曼巴,所以,”阿莱汶娜眨了眨眼睛,眉毛稍微朝拉罕的方向斜了一下,“我才带着他们一进城就先来到这了。”

“哦,”塔娜心领神会,“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的女儿,你难道忘记了?族长十分信任的巴斯图祭师和我们的拉罕名人关系非常要好,所以,只要拉罕出马,这件事就已经完成了一半。对吧,拉罕?”

“呃,不,不不,你们在说什么?我好象有点听不懂。”拉罕眼神闪烁,悄悄地向后蹭着步子。

“站住!好吧,不管你听不听得懂,你都要去和巴斯图那个老家伙说一声,对,现在就去,马上!”塔娜突然又威了。阿莱汶娜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笑。而帝浪三人自然不会蠢得去为拉罕说话,只是静观事态的展。

拉罕微微低着头,眼睛不时翻起看着塔娜,嗫嚅着道:“呃,这种事,又是这种事来找我,要我去求巴斯图那个老家伙,这次我绝对不答应了。我说,做人,还是,还是要有点原则的。”

塔娜哼了一声,道:“亲爱的拉罕,你在说什么?我好象没有听清楚,大声一点好吗?”

拉罕突然大声道:“我说我不去了!巴斯图那个家伙,我这辈子都不想见他了!”

塔娜和阿莱汶娜都被拉罕的反应惊呆了,拉罕可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除了,研究他那些“令人振奋的”成果的时候。

塔娜惊奇地靠近了拉罕的脸,细细审视了一番道:“亲爱的拉罕,你可真有男子气概!噢,我真是太喜欢你了!能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喜欢哪种瓦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