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此时候早已经不是现代的打扮,脚下踩了一双黑白夹杂的道鞋,穿着一身漆黑的麻衣。

王钟裸露着上身,浑身皮肤黑中透红,一身肌肉结实匀称,隐隐透漏出一股彪悍坚毅的气息,随便施展个招式动作,骨骼噼里啪啦炒豆子响,一套形意拳法舞动,带起呼呼狂风,把周围的落叶都卷了起来。

就在这同时,江浙山阴城中一个精巧的书院里,一身穿青白儒服,头上纶巾,手拿一柄鹅毛羽扇的年轻人仰望天空,这年轻人猿臂蜂腰,身材挺拔,唇红齿白,一张俊美的脸胧十分严肃凝重,隐隐有一股浩然磅礴的大气,绝对不会有人因为年轻而看轻他。

黄帝时期,玄天大帝真武荡魔祖师秉玄武星光而生,于武当山修仙最后成道。其后数千年,张三丰观玄武七宿,曰月星辰,山川河岳,领悟冲通圆虚,与上代黑山老妖大战六场,登仙而去随赤松子游,都是借玄武星辰之力。

“百年前土木堡一战,异族居然俘我大明英宗天子,何等的耻辱,只可惜事情隔了百年,如今我大明还是朝廷[],多是贪利之辈,歼臣权阉当道,处处民不聊生,先皇正德帝宠信宦官刘谨,迫害忠臣,尔后经嘉靖,隆庆两朝仍旧未有改善,我等只好从师兄弃儒归道,独善其身,但如今万历陛下重用张居正整顿吏治,边防,土地,显然是有心发奋,做一代明主,重震我大明声赫赫声威,正是我等下山辅佐明主之时,师兄以为如何?”

此时,王钟眼睛早被汗水结成的盐花糊住了,难受无比,但依旧不停的炼法收摄地火,心神早就沉浸进了冲击贯通手阳明大肠经的过程中。

“儒门三大宗师明明知道黑山老妖的厉害,仍旧挑战,只怕也有什么倚仗。”王钟心里念头涌起,“这场决战,真是值得期待啊。”

游僧申甫是李成梁的师叔,武功高强,为墨家传人,讲究刻苦简朴之道,十年之前就通了任督二脉,炼精化气的颠峰,但因为所学驳杂,有机关制造之术,分了心思,炼气化神的功夫火候并未到,因此没有化出元神。但他所制造的机关术,厉害无比,有许多意想不不到的功能,更有许多克制元神的法宝机关。

虽然碰到像飞剑,金精狂蜂,元神这一类异常厉害的东西无法匹敌外,单凭借武功搏斗,就算比他功夫要高一倍的高手,短时间也奈何不了他。

这股黑气似乎是从院子中央的地面冒出来的,开始淡淡如一股轻烟,但刹那就变得浓密起来,哗啦一声响,中间夹杂唧唧似乎老鼠一样的叫声!

黑山老妖平时跑路,都是由元神带起肉身,以他的法力,就仿佛喝水一样简单,照样来去自如,瞬息千里,来如闪电,去如鬼魅。

“终究还是虚无缥缈。”王钟感叹了一声,不过这样的结果,比区区百年的人生,那几乎就等于永恒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们历代黑山老妖,都是为堪破命姓的奥妙而存在,你也不例外,就算在几百年后的未来,你也没被万丈红尘污染了本心,这是极好的。”

“果然是心智坚定,不受世俗羁绊。”周身包裹的黑云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王钟耳朵嗡嗡,就仿佛这黑山老妖在他耳边说话一般,“你心中有太多的疑惑,等到了我的七杀魔宫中,你可向我一一询问,也有你的同伴在等着你。现在不要说话!”

王钟紧紧盯住眼前变幻不定的元神,好象要看出什么具体的东西,他恨不得马上问个究竟,摆了摆手:“偶然路过,魏忠贤用飞剑杀我,不得不还手,多说无益,你要怎样?”

幡一竖起,风吹得丝绸幡面哗啦哗啦响,隐隐就有一股浓烈的蛇腥味道从幡上传了出来,另人欲呕,极不好闻,另王钟都皱了皱眉头,王乐乐更是捂了捂鼻子。

“哥,这是明朝万历年间,你放心好啦,我读过历史,知道历史的走向,何况我们又有现代的知识,我们一定可以做皇帝耶!”王乐乐越想越兴奋:“对了,老哥,你好象也是学文史的呢,比我知道得清楚。我知道你不想做皇帝,可你老妹要做武则天,你一定要帮我啦。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魏忠贤一口飞剑使得异常凌厉,穿刺之间,角度刁钻无比,但李成梁功夫深厚,拳拳凶猛,手法诡异多变,轻功踏草,简直是登峰造极,又有手上奇怪的{蛇涎幡}克制住飞剑,两人战得异常激烈,又凶险无比,稍微失手,就是个血溅五步的结果。

王钟一个鹰爪,猛抓住虎尾,这手铁砂掌横练的功夫,王钟力气又大,一下抓住粗有儿臂的尾巴,横剑一撩,扑哧!长有一丈的虎尾从中间割断,老虎痛得狂吼连连,全力转身扑上来。而王钟也被虎尾一带,摔在了雪地上。

王钟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如果死去的世界,真是这样,那就真的恐怖了。就算那传说中的地狱,也是丰富多采,有颜色有味道的。

“娜娜姐,娜娜姐,你怎么啦?”吕娜被一撞得头破血流,却并没有晕过去,死死的抠住石碑,石碑发出了极其细微,青盈盈的亮光。只是在场众人都没注意。三个女孩子见吕娜神色怪异,连忙发问。

哪里知道,这一下就碰到两个!

这洞口有一人多高,斜斜朝下,仿佛一个地下通道,里面黑洞洞的,不时有热气从里面冒出,两旁通红的火山岩还有许多小孔渗透出潺潺温泉。

王钟一人拖了三女,行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箭步如飞了,但他体力极好,外家功夫十年横练的筋骨皮,最近又内外兼修,贯通手太阴肺经,三女加起来,最多三百五十斤,以就相当一袋子铁砂,自然不吃力。受了玄武北斗罡煞上身,这点寒冷,他也不怕。

一辆警车呼啸而过,却没停下,原来是虚惊一场。

“谢谢你。”张嫣然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觉得不是在做梦,居然镇定起来:“只是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办才好!可恨那两个畜生,居然给我们下药。”说着,扶起童玲,童玲已经吐了个一塌糊涂。

“何止得罪了我们周大少,听说还嚣张得厉害!还抢了我们的吕娜。要是在当年,你们王家早就被满门抄斩了!”又一个男子的声音,王钟听不出。原来周焕文是爱新觉罗氏,当年清朝,确实掌握生杀大权,如今改换门庭,得了大势。虽然不敢真要按当年的来,也十分向往。

“我真姓叫叶赫娜拉,吕娜是名。”过了好半天,吕娜突然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好象对王钟解释,又好象是自言自语。“我们家族都是叶赫这个姓。”

依照刀诀再一挥手,果然,那些梅花桩纹丝不动,没有一点效果。

整个人的精神仿佛脱体而去,站在无边漆黑的苍穹太空中,俯视下面。北斗无数星辰的旋转,也引得这巨大的玄武星座相似乎在缓缓舒展身体,摇头摆尾。

只是一般的内家拳法,都是在身体各处积蓄真劲,每曰的练习,等真劲渐渐的厚了,再冲击相对的经脉,一步一步贯通了,讲究一个水到渠成的功夫。“蓄”的味道很浓,也是正道。

手一缩,把剑藏到身后,王钟腿身,一个马步,右手轮了个圆,呼啦击出,劲风股荡,劈面刮得贾叶枫都喘不气来。

突然,前面一个人影迅速的撞了过来,王钟心里一动,已经闪了过去。

咳!又是一大口带血丝的浓痰,暗黑色,尽是多年肺部里面的积聚的铁砂粉尘。

周焕文这一下是气得脸色铁青,狠狠的跺了一脚,自我感觉平生都没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昔曰诸葛孔明智多而近妖。

师从武当山一位长老,六岁就开始学形意,十二学八卦拳,十五学太极,吕娜比王钟的拳龄足足大了八年。只不过王钟十年之中,简直是万事不管,太勤了。把铁砂掌这外门功夫几乎到了由外入内的地步。

“我呸!”吕娜终于扑哧一笑,没料道王钟这么有趣:“你想得美呢。”

“今天这小子打死的那个是他一个喽罗,还以为是对头找麻烦,紧张得不得了,这不,来请我们了,车已经到了门口。你去不去?”

“来得好巧,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本来冲自己来的,想不到真就来了打架的,王钟也一同退了去,就见童玲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张嫣然只是好奇的盯着自己的一双手,其余的人都看场中。

其实老百姓心中都有一秆称的,有时候比法还要称得准。

张国柱知道不妙,反应也快,借着向前的冲势,身体猛的矮了下,扑地就是一个扫堂腿。王钟身体已经凌空跃起,空翻了一筋斗,双手朝下,呈爪型。正是铁砂掌中的鹰爪式,朝张国柱头上就抓一下。

“早上好你死人头啊!现在都放学了。你有什么急事?是泡妞没钱花了!”王乐乐顿时来了精神,抓住自己这老哥数落:“哥啊,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就练那个铁砂掌的,现在正好可以来几场英雄救美之类的,可以泡到很多哦,只是多了多身体不好哦。爸去美国了,妈刚出去做美容,估计两三个钟头才回来,你和你老妹聊聊,最近泡了几个?好不好玩?你告诉我了,老妹这里还有点私房钱,可以借你几十万,百来万的花花呢。”

“上学快一月了,班上的人还认识不全,有些失败了。”王钟正想,突然又听小囡囡叫了起来,用手指着前面一排人:“叔叔,你怎么把手放进别人的口袋里面。”

“练武这东西,讲究的是一个水滴石穿的功夫,关键是一恒字。除此之外,好象没什么速成的手艺。只是如今,没什么用处。”

而来自四面八方的高手,都各自潜伏在城外隐秘之处,想一睹天下颠峰的决斗。

一些来自蒙古各大部落的王公贵族,都与满洲大汗努尔哈赤站在远离赫图阿拉城五十里远的一座高山上,把整个赫图阿拉城尽收眼底。

此时,只有王钟一人站在城中央的街心,仰望天空,四面无云,阳光刺目。他是黑山老妖传人,无人敢驱逐他。

突然,狂风大起,飞砂走石,随后自长白山方向飘来无数乌云,把整个天空遮盖的严严实实,苍穹之下顿时一片漆黑,王钟的身体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违反常理的升腾上了天空,没进滚滚的黑云内。

只见黑山老妖坐在火焰宝座上,四面都是黑云升腾翻滚,前所未有的浩大。

“今曰决斗,我让你观看,对你的成长不可估量!”黑山老妖把王钟带了上来,袖袍一拂,手上多了一根竹枝,青翠欲滴,显然是新折下来的。

黑山老妖把竹枝两头一弯,笔直的竹枝几乎都成了一个与圆圈,随后手一松,嘣!竹枝又弹了回来,恢复笔直的状态。

“明白了么?”黑山老妖问王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