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她自己的丈夫,两个女儿的父亲,六个月前去世了。在肯尼亚。他在那里为一个中国商人魏先生管理鳄鱼养殖园,他们是生意上的合伙人。生意失败,他开始酗酒,开始和这些拒绝繁衍后代、撕咬铁栅栏、吞食伺养员的爬行动物展开一场奇怪的对话。他整夜整夜地解读漂浮在池塘里的鳄鱼的黄眼睛。他希望跟它们交谈,做它们的朋友。一天夜里,他泡到水里,成了其中一条鳄鱼的猎物。是米莱娜告诉她安托万这个悲惨的结局的。米莱娜是安托万的情人,她选择陪他去肯尼亚历险。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离开了约瑟芬。不!他没有为了她而离开我,他离开我是因为他找不到工作,成天消磨时光,要靠我的工资过活。米莱娜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他重建自我的脚手架而已。

“我住得比您稍远一点,”贝尔捷夫人边说边指了指左边的一条街道,“我会留意佐薇的,我保证!”

拥有一样的帽子让她们顿时拉近了距离,比刚才谈了半天的佐薇都奏效。她们一起走出学校,边走边聊,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现在是十一月底,暮色已经降临城市。疾风刮落最后的树叶,旋旋如一曲红色的华尔兹飘落在地。行人都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生怕被狂风迎面打个正着。约瑟芬竖起大衣的衣领,看了看手表。她和吕卡约好了晚上七点在特洛卡代罗广场的雄鸡酒吧见面。

“我怕剪下来会把包装弄坏……”

“约瑟芬·柯岱斯……corts……”

《上海壹周》

本书适合都市人群、尤其白领女性阅读。

如今,菲利普和亚历山大一起在伦敦生活。伊丽丝躺在巴黎大区的一家诊所里,治疗她的抑郁症。

如今,我在为我的第二本小说找主题,因为出版商说服我再写一本。我找啊找,却怎么也找不到。

如今,我成了寡妇。当地警察已经开具了安托万的死亡证明,向法国驻内罗毕大使馆申报并在法国外交部备了案。我是约瑟芬·普利索尼埃,柯岱斯家的寡妇。想到安托万,想到他可怕的死,我可以不流泪。

如今,我开始了新生:我等吕卡一起去电影院。吕卡应该已经买了《巴黎万花筒》,我们一起选一部电影看。其实每次都是吕卡选,但他每次都装出要让约瑟芬先选的样子。她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手插在他的口袋里,她说:“您选吧。”然后他说:“好吧。我来选,不过您过后可别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