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来自于潭对岸。远方,忽然有了点点的亮光。随着亮光的从远到近,呼叫的声音也清晰了许多。呼叫声中,有女孩子们的嬉笑声,也似乎有着仝蓉低低的渴求。

他很不习惯地抬头看着车里的下属,清清嗓音,先咳出一口浓痰,这才开始说话。

我们继续沉默着,摸索中山洞越来越窄,路面越来越崎岖,我停下,燃亮火柴。没几根了得节约,烟还有。我点上烟,借火光看清前面的路──岔路。两个洞,没有标记,一个较大,一个较小。“怎么走?”我问,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她沉思一会儿:“你说呢?”

王甲与王木商量着:“那,——就不去各家转了吧?不拿东西的就回去,也怪不好看的。咱直接回家去,拿把铁锨,找个箩筐,把坟头修补修补就回来,只要没人见咱们也就不打招呼了,省点事儿……你说呢?”

记忆中,他一向是极少做梦的。即使有,也会在醒来后就忘得一干二净。而这一次,在醉酒后所做的噩梦,记得竟是如此清晰,尤其是连梦中的人面目也记得十分清楚,畏惧之余,倒也觉得十分有趣。

厅内的光线,也极其暗淡,但足以令人看清人的相貌。

但王妈却没有想到,长子王甲不同意砍树。

“我说的是实话嘛!”

由念栖评论于2003090117:58评论id(2741272)

9、段先生,我可否先转贴此篇到明杨论坛?————风扬四海发表于2003-10-210:19:21

章节回目:

王甲终于可以断定:

──只要王木能看见东西,就不会恐惧。对王木而言,最重要的,或许就是视线!

因此,他开始劝王木。

“有一种气功,叫做‘天目眼’,它唯一的用处,就是能在黑暗中,看到模糊的景观。我们最好还是试试。……无论是在梦里,亦或是已经死去,我们都应该振奋,都不能在意志上先行崩溃。何况,我们仅仅是被困而已,还没有走到绝路上。”

“即使是真地走到了绝路上,我们又何尝不可以向命运的极限挑战呢?‘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自古以来,多少的英雄豪杰,将之奉为信条,面临死亡时,又有多少的人都终于作到了!你、我,王家的王甲、王木,又为什么不去做做?!”

“钟氏兄弟的故事,钟飞杰、钟飞雄──你是不是听说过?他们,也象我们一样,被困在绝境中,但他们是否就认命了?不!他们奋起、他们抗争,他们勇于向命运的极限挑战,生,他们是人杰;死,他们是鬼雄!我们,又为什么不向他们学习呢?”(详见《时空梦·宇宙情》全文,目前仅敲进网上第一部。)

“而且,我们被困入地下。地,为土;甲木破土而萌,长为雷天之树。从先天上来说,我们已经占取了极大的优势。这,既然是命运对我们的考验,那么,战胜命运,走出去,就会是一个崭新的人生!”

“别人,未必能做到,但我们能、一定能!”

“面临危险,面临绝望,精神意志力,是极其重要的!而在所有的气功、特意功能中,精神意志力,是起着首要作用的!只要我们有着求生的信心,坚定的信念,即使我们真地彻底绝望了,在没有真正绝望前,我们还是有机会战胜绝望的!──而若是真正绝望后,我们也就不存在了。所以阿木,──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树立必胜的信念,听我的话,我们先练习‘天目眼’,争取在一个时辰内成功!……”

可是这番话,却没有让王木振奋起来。他懒洋洋地摇着头,“哥,就算是会了‘天目眼’,又能怎么样?钟氏二兄弟被困在绝境中达十年之久,但他们有‘太岁’肉吃。而我们呢?──你也能呼唤出‘太岁’吗?”

“你错了,阿木!我们呼唤不出太岁肉,但我们有我们的特长。万物滋生,离不开土;在地下,到处都是土;有土、有空气,我们就可以练习‘僻谷术’。我们先练‘天目眼’,再练‘僻谷术’。在能看、在不为食物、饮水忧虑的前提条件下,我们再共同练习‘雷霆洗髓功’,使我们能拥有强大的、不可战胜的,能达到天人合一的、与宇宙共鸣的功力、功法,那时,求生,将是唾手可得,不废吹灰之力!”

王木懒洋洋地摸摸王甲的额头,“哦,还没发烧。”

王甲气结道:“王木!怎么我说了这么多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了,‘急病乱投医’这句话你听说过吧?──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句,试一试?!”

王木沉默了片刻,懒洋洋地叹了口气,“好吧,就听你一次。试一试也损失不了什么,大不了少瞌睡一会儿……”

“在‘天目眼’的功法中,分为佛法天目、道法天目、慧法天目、灵法天目这四大类别。我们习练的,上灵法天目。是‘灵龚门’密传的天目功法,又称‘暝目天目’,其特点是只有闭上眼睛才可以看见,睁开了眼睛,反而什么也看不见。”

“……其运行特点是,一气流刺激胸腹的547个明穴、显穴、隐穴、脉络光穴、血气截脉真穴等六类穴位。它与盲视又有所不同。习成后仍然是通过眼睛来视物,而并非盲视者的经脉穴位刺激大脑,造成感光图象。”

“功成之后,所视为蓝绿相间的光──象是黄昏时、夕阳下,以蓝绿色半透明薄纱蒙在眼睛上的感觉。”

“习练时,瞪大双眼,逼视黑暗,以意志力集中于双目正中的天目穴,想象那里才是眼球所在,那里才能看到东西。普通习练时,对面应当有一面镜子,现在条件有限,我只能以‘圆光术’呈现出镜像,让你先练,等你出功以后,再授功于我。”

“好──现在,你开始想象胸腹间的穴位正逐渐地连成一束束网络镜像,渐渐地趋于一致,各类穴位汇为一束网络,待六束网络形成后,明穴、隐穴、血气截脉真穴三类网络聚为一束从左边进入眼球;显穴、气穴、脉络光穴三类网络聚为一束,从右边进入眼球,并于眼球内聚会,聚合……它们正传输于双目正中的灵眼──天目之中。”

“其穴位名称是……”王甲清晰而缓慢地念出了547个穴位的名称、气流走向,并详细地说明了数穴汇为一穴时各名称的差别的原因。如丹田穴,便占取了十七个穴位,即使其脐下三分的讲究,也有皮下三分、入体三分、血气三分、神经三分之不同点,它同时又是显穴、气穴、真穴以及广为人知的明穴。

念完一遍后,王甲突见王木双眉间已散发出一点蓝绿色泽的荧光,微微一怔后,立刻大喜,“闭上眼睛!”

王木闭上了眼睛,呆了呆,大喜道:“看见了!看见了!”情不自禁地睁开眼睛。可是眼睛一睁开,反而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再闭上眼睛,又见到蓝绿色的光泽充斥着室内,他兴高采烈地闭着眼睛四处打量,被困在室内这么久才第一次完全看清了室内的景象,不禁东看看、西瞧瞧,兴致盎然。在室内走来走去,忽然发现室内散出微弱气流之处竟是一条狭小裂缝,贴近裂缝向内看,竟可看到裂缝的彼断。

裂缝的对面,是条长长的甬道!

“有救了!有救了!──这儿有条裂缝,挖一会儿就有条路!”

“路?”王甲难以置信地应了一声,忙道:“别慌!你先帮我出功──你真练成了?”

对王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练成这种功法,他实在是难以置相信。

王木喜悦万分,因能视物的缘故,又恢复了往日的豪气,大笑几声,充满了欢娱,“王甲,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啊!来来来,快点说我怎么帮你!”

──他一恢复了视力,就又不再叫“哥”。

王甲不觉苦笑,可是仍为王木出功而高兴万分。

“……把手掌放到我的胸腹中间,先从双乳开始,凝气想象蓝绿色的光线已经输入我的体内,我自己会调节气流的走向;然后,双掌下滑,左掌掌心按于明穴丹田,输入功力;右掌掌心贴按于隐穴华盖,吸取气流,等我说声‘成了’之后,便双掌齐击于我的太阳穴,喂──别太重了!”

王木当然明白王甲的意思,他笑嘻嘻地说:“咋?你还怕我来个隐性谋杀,让你一半年后稀哩糊涂地死去或者变成个植物人?放心好啦,本人一向光明磊落,就算要谋杀你,也会明着来。”

说归说,做归做,在王木的辅助下,王甲果然很快就出功了。“你真是个天才!”王甲夸赞着王木,“这功法我足足练习了大半年,都没练成,可你一会儿就好了。由此可见──在气功方面,无论是何种功法,你都能迅速掌握!……我看,不如你也练练‘圆光术’,免得只能你看,我却看不到。怎么样?”##注:圆光术施术者本人无法看到景象,只有别人可以看到;一般来说,施术者以墙壁、水、镜子等物体显现,无法从掌心显示,本文系夸张。

“何必呢?”王木却连连摇头,“当师傅的,总得留上一手吧?你多留上几手,拣点有用的让我学就行了。总而言之,咱家出一个神经兮兮的奇才也就足够了,我可不想变得象你一样,走到哪儿都有人围着请示未来命运吉凶祸福的,听你胡吹乱侃,欺骗小丫头的芳心……”

对弟弟的言辞刻薄,王甲早已习惯,但象这样的顽逆不化,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叹口气,“阿木,什么时候你才能变得……”想了想,终于忍住了欲说的话。

“天目眼”既然已经练成,他当然要仔细地观察这间狭室。闭着眼睛游览片刻,发现狭室果然是人工所建,壁面平整,看来曾经下过不少的苦功。他看了片刻,突见王木走到了室角,竟用橡胶棒又敲又捶的,看来是想挖掘,奇道:“阿木,你做什么?”

“能顺这条缝挖出去,外面就有条路!”

王木专心致志地挖着,口中还发出了吭唷吭唷的声音。王甲看了片刻,再游目观察狭室,当看到自己的公文包时,不禁一怔。

──包里,居然散发出了一种奇特的光线,竟似紫色的光!

他大奇之下,拉开公文包的拉链,紫光登时大盛,忍不住睁开眼睛,仍有亮光,却是微弱的红光。然而那色泽不知怎的竟让王甲联想到鲜血,心里也不禁一阵胆寒。好在红光至多只能照亮方寸之地,还算恐怖中的幸运。而散发着红光的,却是那张羊皮纸。

──羊皮纸?

(是“藏宝图”!)

这是一份所谓的“藏宝图”。在大葬山一带,这种所谓的“藏宝图”几乎隔上一些年就会冒出来一段时间,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闹剧的,谁也说不清楚,关于“藏宝图”甚至有了十数种传说,大多都是谁谁谁得到了藏宝图要么是灾难连连,要么是发现了宝藏成了大富翁,即使文革时期一切牛鬼蛇神都被“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神”压制地抬不起头时,这种藏宝图也出现过一两回。距离这次王甲遇到的“卖藏宝图”最近的时间是五年前,当时王甲的父亲还在,曾说过一句,“又开始骗人了”,就拉着王甲从集会中离开。但也就在那个时候,王甲就对这种“藏宝图”有了兴趣。

这也是他为何在立交桥前一听到“藏宝图”就用“冥币”“购买”的一个原因。

买图时卖者按例又涨了价,号称价值十亿两黄金,买这份藏宝图时,他耗去了三千万冥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倘若真有一份可以找到十亿两黄金或白银的藏宝图,耗上三千万去买,一点也不为过。

买图时,好奇是一方面,恶作剧是另一方面。对这张图,他其实也并不在意。但此刻,王甲却忽然心里一动:

──这张“藏宝图”,莫非真地不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