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得安眠,

另外,家长不理解老师,动不动就到学校里闹,甚至殴打老师,抱着一种不把老师搞臭就不罢休的态度去处理纠纷,也让老师们人人自危,整天持一种防备心理去工作。近些年来,老百姓表达诉求的渠道多了,这是好事,可也有一部分人,抱着各自合理或不合理的想法,不惜浪费社会资源,利用信访、纪委、网络等给老师施加压力。

再说纪红飞,本来一口答应了要来,可听说是邵云哲请客后,临时改变了主意。邵云哲见纪红飞没来,有些失望,吩咐司机去红霞大酒店的口气冷了许多。

方心宁特地好好看了看。这里是辛县近几年开发的商住楼,一楼用来经营,二楼可以住宿。房子是纪妈妈前几年用积蓄购买的,一楼做了店面,她们母女就在二楼住着,倒也方便。店阔三间,里面挂着的,摆着的,各种小东西琳琅满目,真是凡能想得到的小玩意儿,这儿全有。

伴随着结婚进行曲,肖叶蒙身披洁白的婚纱,由王利威挽着,缓步来到大厅。极富激情的司仪使出浑身解数展示他的口彩:“这位风度翩翩相貌堂堂英俊潇洒幽默开朗‘财’高八斗落落大方在我们辛县商界有相当影响的先生就是我们今天的最大的官——‘新郎官’王利威先生;而站在他身边的这位身披婚纱手捧鲜花仪态大方国色天香风姿绰约貌赛秋香既温柔又可人身为我县新成立的泰云学校一名人民教师的姑娘,就是今天的女主角——新娘肖叶蒙小姐。新郎新娘一个是商海里的弄潮儿一个是人类心灵的工程师,两个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文能文要武能武真可谓天造一对地设一双。”这一大段介绍,赢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也不知是为新郎新娘,还是为司仪的口才。

程校长说,现在来自实验中学的压力很大,而孙校长要想继续做好实验中学的校长,还须得到实验中学全体教职工的支持。

方心宁说:“你这样一说,我——我这个同学可就没什么希望了。”方心宁这样说着,心里在为自己感到悲哀。他不想在自己的身上复制程校长的经历。

好一会儿,方心宁说:“我没说不同意,不就是要我投靠程伟吗?可是要我借他的路子……”季梅婷说:“你说说程伟哪儿比你强?除了跑门子拉关系,他还会什么?可人家现在了不得了,生意做大了。就这些天,天天跑我家。我妈见了他就乐,话也多。”方心宁问:“还是要做广告?”季梅婷说:“不是找我,是找我爸。他想推出一项电脑租赁业务,他出电脑,学校出房子,然后采取收上机费的模式运营。人家那气魄,大了,据他自己说,搞好了,最次的话,一年也得有七位数的进项。我跟他说了,他答应帮你在辛县做起来。县城虽然不大,可竞争也少。公司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梅宁电脑公司’,不错吧?现在这个社会,你不愿从政,那么多金也行。嗯?”季梅婷不许对方有丝毫的迟疑。方心宁说:“你说的……非常正确。”

“能开上花蝴蝶手动档也不错了。”这句话,逗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

最简短的发言当属乔小红,话里还有点禅味呢:一个人成功与否,是个人的造化,与个人努力有关,与家庭条件无关。

“你喜欢!”纪红飞终于忍不住了,很肯定地小声说。方心宁说:“我是粗人,不适合用这些精细物件。”“那就是不喜欢?”纪红飞的声音骤然高了,倒有点质问的味道了。方心宁支吾道:“喜欢,当然是喜欢……”方心宁明白,要说不喜欢,反倒伤了人家的心。

肖叶蒙最先挑起事端:“做老师有么意思,你看人家那些有房有车的,活得多潇洒。”赵芳说:“有房有车的毕竟是少数,老师收入虽然不算高,但这些年也一个劲地涨。我从几十块钱到现在,工资涨了十几倍,很知足。”青壮派的一个说:“这些钱,也就保住吃饭。”保守派的一个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任何事情都是相对的,就看你以什么为参照。”青壮派的一个说:“有道是,家有隔夜粮,不当孩子王。”保守派的一个说:“做老师没有什么不好,像我们教材上的鲁迅、老舍、朱自清,这些大家,不都是做老师的吗?从中央,到省里,到咱县里,很多领导都曾做过老师。”青壮派的反击:“做老师那么好,为何他们要跳槽当领导?”保守派的解释:“是工作的需要,只是分工的不同……”青壮派的不容他说下去,打断他:“你们听说了吗?好像是哪个镇的来着?今年就有一位老师,因为在学校实行的全员聘任制中下了岗,服毒自杀了。你说当老师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一个老师接过话来说:“我原来工作的那所学校,也是说要改革,一个老师没安排上课,就要自杀,喝了100片安定。”又一个说:“我这里正好有一篇文章,大家听听,说教育部对2292名教师进行了心理调查,结果表明5123%的教师存在心理问题。在调查问卷中,形容自己执业的主导心态时,使用麻木、焦虑、郁闷、无可奈何等大量消极词语的教师,占有很大的比重。”牛真龄说:“onedayasateacher,alwaysateacher最可怕的是我们早把自己框死了。”

中午的太阳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但如果参加劳动,却很容易出汗。这样的天气,昼夜温差很大,早晨穿来的衣服,现在就有点穿不住了。

“不行,”方心宁阻止道,“下去危险。”张力就有些沮丧。

方心宁拿出手机拔120,信号果然很差,一时接不通。

听了方心宁对刘达强一家的介绍,又加上纪红飞在一旁一个劲地鼓动,司机老王决定也去看一看。他把车小心地倒回很远,泊到一块遍是碎石的空地上。

这宣传册页是一家旅行社的,可以承担各种远近距离的团体旅游。

王保林其实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他原是想再要个男孩。后来由于各种原因,老婆就是生不出来了,只好做罢。

在这个家里,季妈妈可真不是好糊弄的,什么事都要穷根究底:“你一直把自己看成公家的人,从来没见你关心过自家的事,今天就蹊跷了?说吧,别兜圈子。”季副市长说:“今天是教师节表彰大会,方心宁来开会,我看见他了。”季妈妈警惕地问:“他找你了?”季副市长双手一摊,说:“绝对没有的事,不信你问婷婷。”季妈妈愤愤地说:“怪不得一连几天都这么反常。”季妈妈回忆起这些天女儿的表现,气得直喘粗气。

穿大街过小巷,左转右拐,面包车很快就驶进了辛成市教育局。

一会儿,方心宁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备课。她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悄悄过去问方心宁。那方心宁无暇跟她说话,就把几张纸递给她,让她自己看。

天上没掉馅饼,改掉现金了?方心宁看看司文金手上的名单,光钱成万就捡钱35次,达100余元。

他先来到距学校十几里地的仉丰迪家。仉丰迪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他爸爸妈妈都是普普通通农民,去地里收早熟的花生了。见老师来了,仉丰迪说了声“老师好”,飞也似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儿,他的妈妈先回来,一个劲说道歉,说事先不知道老师要来,就下地了,一边给方心宁冲水。方心宁客气了几句,觉得打扰他们干活很不好意思。仉妈妈一个劲地说:“我们家就是农民家庭,哪想会出他这样不吃人粮食的孩子来?”

更多的同学则把“谦受益,满招损”“团结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只有上不去的天,没有过不去的山”等等作为自己的名言。

出错的是张力!方心宁站在场外干着急。

方心宁忙到校门口问,几个门卫信誓旦旦地保证,保卫科已经加强了管理,绝对不可有学生私自出校。

好在冯丹按要求返校了。考虑到冯丹是一名女生,面子薄,而且是破了水泡归队训练,方心宁就给她保住了这个秘密。如果让大家都知道了她当逃兵的事,她可能更受不了。

这一幕上演得也太及时了,全体学生马上就进入了状态。

“怎么了?”方心宁关切地问。

在纪家,纪红飞正同她的妈妈聊天:“这个世界真小,跟我们一块来应聘的一位老师,竟然是我们以前就认识的,你说奇不?就为他,我和肖叶蒙跟人家打赌还赌输了呢。”纪妈妈看到女儿那么兴奋,忽然想起什么,说:“莫不是那个‘写字如启功,笑容像成龙,外形好比刘德华,声音酷似任志宏’的?”纪红飞一怔:“你怎么知道?”但她很快想了起来,那些话是她跟肖叶蒙在一块儿编的,回家后曾跟妈妈说起过,没想到妈妈能一下记到心里去,而且经久不忘。

赵亮走过来跟他握手,说道:“方老师,祝贺啊,终于远走高飞。”

方心宁觉得程校长说的非常在理,虽然他说的是“我们”,但其实就是在嘱咐自己。

你逃避多彩的世界,

老校长是个常出经典之语的人。比如有一句是对老师的评价:论教学成绩,男的不如女的,学历高的不如学历低的,家距学校近的不如家远的。还有一句是对那些不太安分的人说的。当时有人总是拿镇中跟县里的学校比,尤其是跟当时的重点高中泰灵学校比,说人家泰灵学校的老师们每月开多少多少钱,又能拿多少多少课时补贴。老校长就说了,那你去泰灵呀!虽然话未免说得有些不近人情,但说闲话的老师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也只好五体投地了。

但是,那个暑假真的很美!季梅婷天天约方心宁去爬山,逛商场,溜马路。方心宁成了正经八百的护花使者。有同学就嫉妒他了,那个程伟曾酸溜溜地说过,你这福气够大的,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只不过是著者和读者共同用来自慰的工具罢了,你这可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呀……这样的妒羡之辞,让方心宁认真地掐了自己好几回,也让他整天像一只得胜的公鸡,虽不免有傲物之嫌,可他学习和做事真是更有精神了。

方心宁很不自然地迎过去。

母亲带着孩子呼天抢地地把父亲的尸骨从镇卫生院迎了回来。出殡那天,他的学生能来的都来了,有小学生,也有青壮年,陪着他们,安慰他们,跟他们一起落泪。

让方心宁真正受刺激的,或许该说是那次噩梦般的见闻。

谁又肯多眷顾你一点

4、它枝繁叶茂,树态优雅,具有较好的观赏价值,除作园林及庭院绿化外,还是最好的盆栽果树之一。

“哦,是的。”纪红飞说。

“你也是语文老师?”他开始找话说。她说:“跟方老师一样的。”他讨好道:“当老师多好呀,工作稳定,又有寒暑假,很逍遥。”她应付道:“嗯,还行。”他说:“我在工商局工作。”她说:“听方心宁说过。”邵云哲明白方心宁已经为自己美言过了,看纪红飞对自己没有特别的反感,可能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条件确实不错,就毫不委婉地问:“你还没有男朋友吧?”纪红飞对这句话很敏感,不想跟陌生人谈这个话题,就说:“我……有呀。”此时,纪红飞心里所指正是方心宁。

邵云哲怔了一下,问:“哦?做什么工作的?”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一情况方心宁并没有向他说起过,难不成老同学还骗自己?纪红飞说:“我俩是同行。”他说:“老师呀,一辈子待在校园里,同孩子打交道?那有什么意思?哦,我是说男老师。”她反问道:“你同学方心宁不也是男老师吗?”他忙为自己打圆场,说:“是,但他完全有机会可以不做老师,他跟一般人不一样。”“是吗?”这个,她倒是有兴趣要听听了。可邵云哲见他只关心别人,心里凉凉的,没了说下去的心绪。

纪红飞也不想跟他再多呆下去,推说还有事,说了声“再见”,便把包往肩上一甩,走了。邵云哲忙用手机联系到方心宁:“她有男朋友你还让我忙活什么呀?”方心宁说:“她有男朋友?这倒算是个新闻!”邵云哲说:“她自己跟说的,还是你们同行。”方心宁说:“同行?难道是马华,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华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对了,是不是人家要考验考验你呢。”

“考验我?”邵云哲若有所思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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