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聂夫子便忍无可忍,狠狠抡起胳膊,重重的一耳光抽在了聂秋文脸上。‘啪’的一声打得聂秋文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聂秋文呆滞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般看了聂夫子一眼。下意识的伸手捂着脸,看着聂夫子说不出话来。

孙氏是能进去,可是她却不敢进去,也不想进去,因此也跟着站在了外头。屋里崔薇还不知道这两夫妻过来了,她早晨起来时胸就觉得涨得难受,可两个孩子还睡着,一旦碰着便哭,软软小小的一团,她还不敢去碰,像是深怕一碰就使他们不舒服了般,胸涨了起来,又不想吵醒孩子,她这会儿涨得难受,崔薇干脆让人拿了毛巾,自己擦拭了下身体,又让人拿了碗,准备自己挤了奶放着,等孩子醒过来时再喂他们。

“将人给我嘴堵了,先给她十耳光,只留两个人跟我一起,其余的,一起将她给我弄回房去,只要留口气,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崔薇对孙梅也是忍耐到极限了,一边冷冷看了孙梅一眼,见她本来还要再骂的,但崔薇都已经了话,几个丫头刚刚只拉她不敢还手被孙梅打得脸都肿了,而且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抓破皮了,这会儿有崔薇撑腰,哪里还给孙梅脸面,‘啪啪’几耳光下去,孙梅顿时尖叫得更加厉害:“崔薇,你敢让人打我,我大表哥回来不会饶了你的!”

说话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日罗玄过来了一趟的原因,客栈里侍候得份外殷勤,聂秋染刚刚唤要水,这热水马上就送过来了,屏风后有一个巨大到约有五人围抱才能合住的木桶,约到人胸口处,旁边放着木梯脚踏可以上去,这会儿已经装了七八分满的热水,正冒着热气。起身想脱衣裳,那头聂秋染将门锁好了,也并没有出去,反倒推着她朝屏风后走,一边走到里头了,扶她站好,一边才提着灯盏过来,一副不会离开的模样。崔薇顿时呆了一下,聂秋染已经替她脱起衣裳来,一边嘴里就道:“薇儿,你先泡个澡,若是还不舒服,就找个大夫过来瞧瞧。赶紧趁热泡一泡,等会儿水凉了。”

“我没有!”聂秋染不肯承认,却是又伸手将她帕子给抢了过来。崔薇也不高兴了,又将帕子夺回来,两人你来我往的拽了一阵,聂秋染干脆将人给抱进了怀里,一边伸手从她小袄衣摆里探了进去,一边冷声道:“以后不准跟王家那小子说话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今天早上看到崔薇与王宝学说话时,他这心里可真不是个滋味儿,宠在手心里的姑娘如今渐渐长大了,苗条婀娜,王家那小子对她有心不是第一天了,看她的眼神她自个儿不以为意,不过聂秋染却是看得出来,心里极不舒服。

王氏伸手便将自己的背篼往地上一甩,也不管背篼里的红苕藤了,连忙便朝崔梅凑了过去,一边呵呵怪笑道:“大梅妹子,你也不要害羞,有什么委屈只管跟我说,我这当大堂嫂的肯定要帮你!”她一凑过来,一股汗臭味儿便随风飘来,陈小军此时脸上疼得厉害,顿时便推了王氏一把:

崔薇拍了拍黑背的头,嘴角边露出冷笑来,正好她忍了许久的怒气,今儿一并泄出来!她挥手止住了后头聂秋染想上来的脚步,一边重重握了握手边的洗衣棒,她看到聂夫子朝这边冲了过来,朝后头退让了一步。避开了孙氏的爪子,在外头人看来只当她忍气吞声朝后头躲了般,不少人都想上前来劝孙氏几句。那头聂夫子面色铁青,说了一句是自己的家事,便拉着聂晴进了屋,一并将屋门给关上了。

“我已经是出嫁的女儿,你要有什么要求,自己去与崔二郎提就是,不用总来跟我说。”崔薇一看这绍氏心里便烦,她宁愿出银子给孔氏送葬,也不会出银子给绍氏母子吃饭。

林氏的那些银子是她养老的钱,这些银子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大嫂如今虽然孝顺,除了崔世财的威压之外,何尝没有林氏现在帮着做事,往后却又不要她花银子养老送终的原因?不过费些力气而已,刘氏当然拧得清哪样重要。可一旦林氏没了银子,往后养老埋葬的钱要两家出了,恐怕崔世财再打骂,刘氏心里也得不舒服,更何况这事儿若真是自己儿子干的,崔世财不见得就会高兴到哪儿去。

而崔薇出了房门便瞧见了正出门洗衣裳的孔氏,如今崔敬忠虽说是分了家。但两家暂时还住在一个院子,崔敬忠的屋子并没有在外头另开门,崔薇出院门时正好与孔氏碰上,孔氏见到她时脸庞羞得通红,忙拿袖子挡了脸。也不敢看崔薇,忙疾步朝自己屋里去了。

孙氏说了这一句,原本以为崔薇马上会哭哭啼啼或是慌慌张张与她求饶的,而儿子也没有理睬自己,一抬头便看到聂秋染的动作,顿时便有些沉不住气,一边就急声道:“大郎,你听到了没有!老大家的,你该不会是嫉妒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看聂秋染护着崔薇的样子,心里跟有猫抓似的难受,恨不能上前将崔薇头上的两朵绒球扯下来扔掉才好!越看越是心烦,孙氏干脆别开了头,只等着儿子给自己一个答案。

杨氏看到丈夫这个样子,也忍不住拿袖子擦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崔薇这话触动了她的心,还是看在了一旁聂秋染的份儿上,她并没有答话,反倒是站在门口的王氏听着有些不高兴,虽然知道聂秋染不是好惹的,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王氏依旧没能忍得住:“四丫头这话好没道理,爹难不成养了儿子便不养孙子了?他要不做,家里欠的银子谁还,往后小郎进学哪个人来给钱?”她这话音一落,杨氏想着也是事实,便忍不住低着头流泪,也不出声。

第一百九十四章来意

趁它病要它命!毛球又抽了它几耳光,这才呜呜叫着。一口狠狠咬在它七寸上,那蛇早就被它抓得伤痕累累的,这会儿一被咬住,身体扭了几个圈,要将毛球缠住。而这家伙一见得手,便又跳了开来,如此反复几回,那蛇被折腾得只有出的气儿而没有进的气了,要死不活的瘫在了地上,半晌没动弹了。毛球又伸爪子拍了它几下。那蛇都不动了,它又试探着在蛇身上咬了几口,那蛇也没动弹。确定是死透了,顿时它才一下子朝蛇身上跳了过去。

估计是她手放到了崔敬平头上,让他觉得冰凉了些,一边睁开眼睛来。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吓得崔薇一跳,深怕崔敬平这一烧就烧坏了脑子。连忙摇了摇崔敬平的手道:“三哥,三哥,你还记得我不?”

“你再说一句话,老子下午便拧了你送到官府去!”崔世福回头煞气重重的喝了王氏一句,吓了王氏一大跳,之前唐氏被告到官府欠钱不还,吃了十板子,现在还没能下得了床,走路都有些瘸了,被杨家嫌弃得不行,而且挨了打还要再欠着崔薇银子,往后哪一日惹着崔薇了,若是再将她告了,她还不上又得挨打,简直就跟个催命符吊脖子上一般,她看到过唐氏的惨况,做梦都要被吓醒,如今听崔世福这样一说,顿时一个激伶,手中抱着的孩子都险些掉了到地上去,哪里还敢张嘴,惶恐着退下去了。

吃过亏了,她还打着这样的主意!崔薇倒是没什么,只要住过去的是崔敬平而不是旁人,她自然是无所谓的,而崔世福倒是气得厉害,忍不住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喝道:“住过去也成,只要薇儿愿意。你也将三郎签个卖身契送到薇儿手上,往后你不要再去打扰他!”

可惜这会儿崔世福摆明不会让她再向崔薇要钱了,杨氏一怒之下虽然心里仍不甘心,但也真怕自己再闹下去会被人抓去见了官,若这死丫头不要名声心狠手辣也要置自己于死地,她还真没有法子。杨氏如今有儿子有孙子,哪里肯冒这样一个险,她拿崔薇没有办法,便想着小儿子在这边吃住着,平日回家的时候都少,她每日想得心肝儿都要碎了,便唯有时常过来瞧一瞧,如今想来崔敬平跟崔薇住的时间久了,若是自己这样将他唤回家,崔薇肯定舍不得,到时也让她尝尝自己之前那种难受的滋味儿!

崔敬平却是闭了闭眼睛,虽然极力忍耐,但面上仍是露出了一分嫌恶之色来,捏了鼻子有些犯恶心:“这东西能吃?不是给畜生吃的么?”

第九十三章打架

“林管事的已经等姑娘许久了,我是领你们二位过去的。”那小厮听她问话,笑着就冲她答了一句。崔薇更是觉得有些稀奇,待还要再问时,那小厮却是指了指房子,一边冲他们兄妹两人道:“到了。”

第六十四章银子

第四十四章童工

崔薇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他目光是落到猪圈那边的,心里顿时了然,也顾不得自己之前的那点小尴尬,专心看起聂二的笑话来,也没意识到那少年离自己极近,他身子仰进大半,几乎胸膛都快贴着崔薇脑袋了。这会儿喊了一句,叫猪圈里没有声音回答,少年极镇定又道:“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那儿,不然回去我跟爹说你跟猪玩儿了!”

这玉米杆被晒干了之后,倒是极好点火,她刚掏出火折子,‘轰’的一声里头就已经燃上了!原本上一世时崔薇可是标准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家里只得她一个独生女,父母将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那时自个儿连锅铲都没碰过,没想到来了古代,倒成了十项全能的家事女强人!她一开始时因为手生,可没少受罪,这崔薇在崔家就是个闷不吭声做事的人,为人老实又木讷胆小,不擅言辞,幸亏一开始有这丫头的记忆,崔家人对她又忽视得很,以至于她安全的渡过了最开始的一个月,到后来才渐渐对这些事情上手了些。

那婆子想也不想便点了点头,道:“聂二娘子请的可不是老身一个人,而是好几位得道的仙姑呢,你且好好听话,争取早日驱除身上恶灵,也好出去与聂二娘子夫妻团聚!”

“不可能,她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我是她丈夫,她怎么敢?会不会是认错人了?”贺元年倒也不傻,人家这样一说,他也没立即相信,若是这婆子不直接提聂晴名字,他倒是要怀疑一番,可如今这婆子既然直接提了,他便心中有些怀疑了起来。那婆子听他这样一说,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我还骗你?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聂二娘子可是拿了五两银子给我与另几位仙姑的,再者说了,就是因为你们二人是夫妻,聂二娘子都是为你好,否则无冤无仇的,她这样整你干什么?”

本来贺元年心中对于这婆子的话还不太相信的,可这会儿这婆子一句无怨无仇,令贺元年心中又开始怀疑了起来,他跟聂晴可不是一般真正恩的结夫妻,聂晴那贱人可不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中?而聂夫子那老货当初为了躲他,竟然跑进了京城中,再者说聂夫子上回卖房的银子都被自己要来了,聂晴早与潘世权那厮不清不楚的,若是她为了能明目张胆的跟潘世权在一起,而聂夫子那老东西为了使他往后再也不能找聂夫子要银子,那两父女说不定一狠心之下当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毕竟没了自己,那两父女不就解脱了?

贺元年这会儿身体不住颤抖了起来,他气得脸色都扭曲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裂了开来,这段时间以来受的苦,以及心理上的折磨压在了一起,令他再也无法忍耐,怒声道:“老子没中邪!是聂晴那贱人陷害我,她偷人,她想害死我,不想看到我,不可能,不可能,想也别想,没门儿!那贱人,那贱人,肯定找了奸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打死她,放我出去!”

“哎哟,又满嘴胡话了,聂二娘子说的果然没错,不能放你!”那婆子一边说完,一边又出去唤了几个人进来,一阵烟雾缭绕之后,几人开始围着贺元年又唱又跳了起来,又洒血泼水的,一番折腾下来,很快贺元年声音又消了下去。

聂秋染这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贺元年开始就算是有怀疑,恐怕现在深受折磨之下,也该对聂晴恨之入骨了。此时已经是七月末,聂晴在客栈之中也住了好些时间,陈小军也陪她住在一个客栈里,两人以前本来便是有旧的,如今崔梅不管事,贺元年又不在身边,陈小军又对聂晴逢迎讨好,聂晴若是在贺元年手中吃过亏,对陈小军这样的迎合便该感到心中得意才是。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若不是因为有个聂晴还勉强值得聂秋染出手,贺元年这样的人,其实根本值不得聂秋染花费如此多心思,此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夜深人静时,贺元年趁着夜色,咬断了捆了自己一个月的绳子,慌慌张张的便往门外跑,他已经一个月来上顿不接下顿的,这会儿又想出逃,心里慌,他实在是不敢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若是再被人这样对待,恐怕有一天他真会疯不可!外间走廊下两个婆子正说着话,贺元年也不敢过去,连忙躲在屋子后头,虽然那两个婆子隔得不近,但说的话贺元年却是依旧听了个清楚。

“聂二娘子的银子你收了没有?”

“当然收了。”这个婆子正是那日说了聂晴名字的那个,这会儿正得意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聂二娘子说了,若事成之后,那位要真撑不住,她会再给我五两,而往后娘子若是靠着大爷的名声再嫁个好人家,好处自然更少不了我的!”贺元年听到这儿,牙齿不由咬得咯咯作响,眼睛充血通红,若是聂晴此时在他面前,他非要将聂晴活生生打死不可!

“老太爷的银子你到时也要分我一些,老太爷说了,这事儿若是完结,好处自然也少不了……”两个婆子还在讨论着银子的事儿,贺元年却是悄悄打开门,从另一厢溜了出去。

原本还在说着话的两人站起了身来,看着贺元年身影离开的方向,一边撇了撇嘴,笑了起来。

这座府邸倒是不小,贺元年一路慌不择路,看见有人多有光的地方便躲,贺元年心中暗自叫道侥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关的时间太久了,他这会儿觉得能逃出来只觉得欣喜若狂,竟然丝毫怀疑也没有,一路竟然就这么走到了大门处。守门的小阁里黑漆漆的没人,贺元年自己躲了一阵,这才壮着胆子出来,悄悄打开了门,便不管不顾,慌慌张张的朝外头奔了出去。这会儿天色已经黑了,贺元年不知道他刚走,便已经有人从小阁里出来,冷笑着将门给重新关上了,街道上很快便又变得安静了起来。

一路跑出来之后贺元年也不敢四处乱跑,他险些撞上了一队夜巡的士兵,若是刚出狼窝便又进虎口,那可是得不偿失了。他找了处胡同口,偷剥了一件人家穿在稻草人上的烂衣裳,这才慌慌张张跑了。躲在角落里担惊受怕的等了一晚上,幸亏此时是夏季,天气还不算太冷,只是生平头一回在外头歇息,依旧是令贺元年吓的不轻,又怕有人追上来将自己逮回去,又怕有士兵现自己,将自己抓走,这样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贺元年这才松了口气。

第三百七十七章合谋

白日时化成乞丐在京中转了一圈儿,打听了京中几个客栈,挨个查去,晚上四处找地方睡觉,直到过了五六天,贺元年才算是看到了聂晴所在的客栈,将聂晴给找到了。

他没有直接便去找聂晴,深恐自己一现身又被她逮了回去,反倒是咬牙切齿的在背地里观察了几日,在看到自己的堂姐贺氏自个儿单独出来时,贺元年一路尾随到后头,直到看到离客栈远了,聂晴没有跟上来时,他才扑到了贺氏面前,嚎啕大哭了起来!

贺氏吓了一跳,两个侍候她的丫头连忙挡在她身前,还没有开口喝斥,那头贺元年已经哭喊了起来:“大姐,大姐是我啊!我是贺元年啊!”他说完这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贺氏开始吓了一跳,后来又听他声音熟悉,还听他自称贺元年,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头散乱纠结,身上一股恶臭味儿,全身上下也不知道糊了什么东西,黑漆漆的一片,如同裹了层厚甲在他身上般,那气味儿恶臭刺鼻,哪里看得出来他自己面目,贺元年当初为人虽然气质有些猥琐,但实则长相也颇为俊秀,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你,你真是元年?”贺氏心中十分吃惊,也有些不相信,不敢相认,那头贺元年跪着挪了几步,连忙点头道:“我是啊大姐,我是元年。”

“聂晴不是说你中邪了么?”贺元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贺元年便目眦欲裂,此时将聂晴恨得入骨,恨不能生吞了她皮肉,喝了她的血才好。他气得眼珠通红。一面便气恨道:“大姐,我这样就是被聂晴害的!聂晴那个贱人,早就想与姐夫双宿双栖,便寻了方儿的要来害我,大姐,你要替我做主啊!”

贺元年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到这儿,贺氏心里不由怒火中烧!聂晴跟潘世权之间的事儿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晓得这两人是何时勾上的。一想到这儿。贺氏心中便慌,潘世权当初让她帮着聂晴说媒拉红线,后来想起贺氏便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没哪个女人愿意被丈夫当成傻子看,而且还是最傻的那一种。自以为替丈夫办事儿分忧,谁料最后招了一个狐狸精在自己身边候着,背着自己的堂弟,爬了自己丈夫的床。

此时贺氏心里也有些埋怨贺元年管不住老婆,恨恨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先随我回客栈再说,你小心一些。躲到后头!”贺氏一边让人出去给贺元年买衣裳,一边自个儿倒转了身。她本来这一趟出来是准备买些东西便回去的,在京城中呆了不少时间了,原本丈夫的意思是让她过来先与聂家人拉拉关系。让她与崔薇交好一番。谁料聂家人根本不待见聂晴这个贱人,连带着她也见不到崔薇的面,丈夫交待的事儿,自然没办成。

而贺氏心头对潘世权与聂晴间的事儿又有怨气。因此也是成心不想办成这事儿,毕竟潘世权现在做了一具九品官儿都敢偷自己的堂弟媳妇儿了。难保他日若是他做了大官儿,生不出其它的心思来。与潘世权满身的野心欲望不同,贺氏却要为自己和孩子们考虑,她已经想过了,这趟事情不成,她便将责任怪在聂晴身上,她不相信潘世权看中聂晴是因为她美貌与知情识趣,聂晴最多也就是个清秀而已,潘世权对她虽然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想法,但贺氏不相信,聂晴若是没用了,潘世权还肯冒着往后名声不好听的威胁与聂晴来往。

潘世权的性格,夫妻多年,贺氏心头清楚得很!若是聂晴有手段能迷得他不要权势不要名声也要与她裹在一块儿,她贺氏名字倒过来也要写个服字,算她聂晴有本事!

贺氏心头一面想着事情,一面往客栈回去。聂晴此时正坐在大堂之中,陈小军便如同狗似的坐在她旁边,陪她讨好说笑,崔梅则是安静讨好的坐在陈小军身侧,不停的替他端茶倒水,被陈小军又用来讨好聂晴!这倒是一个有本事的丫头,可惜专勾已婚男人的心,真真是不要脸!贺氏不知怎么的,便想到了刚刚贺元年所说的被聂晴害了的话来,眼珠一转,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喜意来,又看了聂晴一眼,也没理睬她,自个儿便上楼去了。

聂晴本来想与她打声招呼,但见贺氏不理自己,那副模样看得她心里窝火。她的大哥是新科状元,贺氏不过是一个九品官儿的夫人,她凭什么敢如此对待自己?贺元年那种无赖,便是贺氏给拉的红线,也不知道她是安的什么心,害了自己一回!总有一天,她要让贺氏连本带利的将欠了自己的全部还回来!聂晴心里头这样想了,面上才舒服了许多,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来,看得一旁的陈小军顿时便入了迷。

自客栈后头进来的贺元年恨恨的看着这对不要脸的奸夫荡妇眉来眼去的样子,恨得牙根出血,此时强忍住了想上前将聂晴这贱人杀死的冲动,贺元年这才冷哼了一声,塞了一块之前贺氏给自己的银子,打了原本想赶自己出去的客栈掌柜,悄悄的上了楼。

客栈之中贺氏强忍住了立即便问贺元年的冲动,先是让人打了水过来替他洗漱了,其间聂晴来唤过她几回,她都说自己不舒服,没见聂晴。贺元年洗漱之后出来,果然是他,只是瘦了大半,贺氏原本紧提起来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他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刚洗漱完一出来便与贺氏道:“大姐,有吃的没有,赶紧给我来一些,饿死我了!”贺氏瞧他这模样,心中不舒服,却是勉强忍住了,哼了一声,又让人给他送了些饭菜过来,见贺元年开始吃了,才有些不满道:“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也不回来管管你那媳妇儿,我瞧着你倒是一副落魄样,她倒是还风流快活。”

一听这话,贺元年顿时也顾不得嚼自己口中饭菜,直接就咽了下去,险些没被噎死,忙慌张拿了桌上的茶壶也顾不得倒出来,直接拿壶嘴对着口中灌了好几口,勉强将口中饭菜咽了下去,被噎得直翻白眼儿了,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重重拍打着胸口,气愤道:“你就别提这事儿了,大姐,我想问你给我找的是个什么媳妇儿险些这回没害死我!你该不会嫁了姐夫之后,便忘了娘家,一心只记着帮夫家吧?竟然主动给你丈夫安外室,你要给姐夫弄姘头,你也别找我啊!”

说起这事儿,贺元年便满肚子的怨气,娶个媳妇儿结果娶了个不干净的,还未结婚头上便一片绿油!他此时忘了找聂晴要钱时的痛快,这会儿险些被关死在那不知名的地方后,贺元年心里对潘世权只剩恨了,毕竟银子虽然重要,可也要有那个命去享受才成!聂晴那小贱人心狠手辣,这回险些将他命也交待在那儿,贺元年此时心中只剩了报复之意,连翻了好几个怪眼,这才阴声道:“你知不知道,聂晴那小贱人其实早跟姐夫有勾搭?嫁给我的时候,她可是早跟人睡过的!”

“你说什么?”贺氏这会儿心中又惊又怒,虽说她早就怀疑自己的丈夫跟聂晴间是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她当初还当潘世权看中聂秋染的本事,又是想拢住聂晴,这才让自己找了娘家的兄弟娶了聂晴,方便他勾搭,但没想到这两人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成婚前便已经勾搭上了,这岂不是表明自己一直给这两人蒙在了鼓中?

“我还哄你?对了,这回聂晴进京时手里可有银子?”贺元年又扒了一大碗饭,直吃得油光满面了,又灌了一大碗茶,肚子中稍有了些饱意,这才吃的慢了起来。贺氏一听他问这话,此时正在气头上,也不替聂晴隐瞒了,冷声道:“潘世权出来时给了她五十两银子!”

‘啪!’贺元年一听到这儿,再也忍耐不住,将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上,表情狰狞:“这贱人,当初还哄我说没银子,若说这两人没鬼,谁肯信了,凭白无故竟然愿意给她五十两,莫不是这两人在打什么主意罢?”贺元年这样一说,贺氏心中也有些怀疑,但到底不肯信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如此心狠,因此小声便道:“是让她来讨好了她大哥的……”

“讨她娘个贼!”贺元年不等加氏说完这话,便厉声道:“她倒是讨了,不过是讨的我性命!”说完,便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遭遇都气愤的说了一个遍,当时每日被捆在椅子上头,大小便都无人侍候,只拉一裤裆,每日吃的饭里都混着符灰泡了狗血鸡血,现在想起那种日子,贺元年浑身打冷颤,满脸的青色,心中越恨了些。

贺氏也听得牙齿直碰撞,有些不敢相信:“她当真如此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