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梅霖便嚷嚷着要马上去明月庵。川东四虎与峨眉派素有芥芨,都不愿接近峨眉,经商量后决定由老三朱信虎和老四杜化虎陪同梅霖前往,其余二虎就在附近游玩等候。

而刘新自从清醒了之后,除了狂喊“我要小亚”之外,就是大呼“来酒”,在赶路的时候,往往还要杜化虎点了他的睡穴,免的他引来了马刀堂。梅霖常常拿这样一句话劝他:“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这句话是梅霖学自朱义虎的。

朱义虎看到刘夫人哭声震天,不禁也感到难过,慢慢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金创药,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到昏迷不醒的洪大膀,便低下身子,想给洪大膀上药,却是无从下手,因为洪大膀的伤口太大,而且惨不忍睹。就在这时,王晓亚轻轻的走到朱义虎身边,蹲下身子,看了看洪大膀的伤势,从自己裙子上撕下一块粗布,然后拿过朱义虎手里的金创药,全部倒在粗布上,抹匀,和朱义虎两人紧紧的缠在了洪大膀臂膀之上。朱义虎本来以为王晓亚可以使用仙术,复原洪大膀的臂膀,现在看到她用了这么笨的办法,不禁睁着一对大眼,呆呆的楞了半晌,不明所以。王晓亚的幻术只能欺骗眼睛,要办实事,那就非其所能了,这一点自是朱义虎所不知的。

此时,马刀堂弟子轻易的转过了马头,对四马三人形成了包围。吕无绊一声令下,斩马刀轮番向着几人攻来。

“是,”芳儿答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咬着指头疑惑的说道,“夫人,我看这只鸟一定是有什么事才会飞到咱家来的!”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大吼:“住手!”接着,一柄紫背鬼头刀划破满天的阳光,直直的插入梅霖身前坚硬的土地中,刚好挡住了秦大元伸出的手。如果不是秦大元缩手缩的及时,那五个手指头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丐帮帮主解天元,虽然严厉的训斥了白莲圣使的自做主张,擅自与天神帮交战,却并未对白莲圣使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处罚。而是命令白莲圣使继续回到山东分舵指挥对天神帮的战斗,同时采纳了白莲圣使的建议,让河南分舵撤入山东,据住清岩山,对天神帮造成夹攻之势,想法把天神帮彻底赶出山东。

“嗤,嗤,嗤,哟”僧者摇着破扇子,不断的瘪着嘴,“我看你吕兄,慧根不浅,干脆入我佛门得了。我佛门广大,向来慈悲为怀,佛祖是一定会收留你的,说不定你的排位还会排在我的前面。你连我佛的戒律都知道了,还不是我佛门弟子吗?只是你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知道什么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吗?在家出家,在世出世,其理皆同。降妖除魔乃我佛之本份,如何可称之为痴?天下物,天下有之,造福天下,有德者居之,这是你道家所言,我用天下物造福天下,又何来之贪?不像你们道家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唉,如果单论光明磊落,放眼天下,竟无一人比的上我疯和尚,可悲啊,可叹!”僧者说完,连连摇头,一幅万分可惜之像。

“梅氏卦馆?这不就是你上次去算着咱家儿子与陈员外家小姐能白头皆老的那一家吗?也不就是那个‘九卦十不准’吗?”还是刘老爷比较稳重,一边用手捋着几缕长髯,一边沉思着说道。

黑星却没有答话,慢慢的走过去,用嘴叼过一只水瓢,盛满水放在了梅霖的嘴边,说道:“主人,你先喝点水吧!”

就在梅霖胡思乱想之际,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算卦来,算卦来,小兄弟,我看你面色暗,似有什么为难之事,来算一卦吧?”

梅霖听着,马上就要下冈了,心里不禁暗喜。突然,梅霖感到四周有破风之声,梅霖心里顿感不好。梅霖自眼睛失明之后,感觉越来越灵敏,这就是有一失必有一得。果然听到黑星低声说道:“他们来了!”

路不封急忙躬身:“恭送圣使!”过了许久,路不封才直起身来,现在这舵主不好当啊?每一个问题都是这么难以解决。人人都说乞丐好,乞丐自由自在,连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可自己这个乞丐为什么就这么难当来?难世一切皆难啊!

香姑心细,感到那乞丐一定有什么事,只是没说出来。香姑一双大眼睛,四周一看,只见有成群结队的乞丐,快步走上山来,却是一声不响,人人表情严肃,不像是平时要饭的样子。

“哇,你这么厉害,一个人去拜师学艺啊?你师父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住在哪儿?”梅霖一听到学艺,心里不禁热了起来。梅霖自从见了血哥的御剑术之后,才感到了力量的重要性,如果自己会御剑术,那穿淡红衣服的小女孩就不会不理自己啦。

那母猴喜极而泣,跳上前去,一下子把公猴撞倒在地。小猴却高兴的一蹦而起,不小心碰到了伤脚,尖叫一声,落下地来。梅霖则是悄悄的转过脸来,偷偷的笑了。

梅霖答道:“舅舅,我刚来一天,你快带我走吧!”声音里满是喜悦之情,却并不是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舅舅,而是为了能马上离开这个铜钱窝。

夏天的雨就像是热恋中女孩的脸,说变就变,要的快去的也快。不多时,已是雷住雨停。梅霖在这山神庙里,美美的睡了一夜,感觉精神好多了。

梅霖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不过无论怎么看,都像在苦笑,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啊!

但是一到晚上,月华便使出梯云纵中的“水中映月”来倒挂在梅霖的窗户上,蒙住双眼,这样就不会对沁红楼感到害怕了,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有时,也会大着胆子,悄悄揭开眼罩,隔着窗帘偷偷的看着梅霖昏迷的样子,痴痴的呆。梅霖在房里连睡了四天四夜,月华在外面连挂了四个晚上,呼吸着梅霖的呼吸,心跳着梅霖的心跳。婉妹如何给梅霖喂断肠散,如何使用避毒珠解毒,梅霖如何醒过来,月华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怕羞,不愿见到梅霖那赤身露体的样子,早把眼睛蒙上了。婉妹那时心思紊乱,竟一点也没有觉查出来。

“阿弥陀佛,小公子保重!”望空大师躬身一礼,转身走了回去。

婉妹伸出的手没用在赵秉天身上,却用在了那个幸灾乐祸的小鬼头身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说道:“笑,一天到头就知道笑,也不知道哪里有那么多好笑的事?快跟我回去,学字去!还笑,你学不会字,看我不打的你哭,才怪!”

赵秉天沉思了片刻,刚才婉妹提起了自己的那个夫人,此时犹在感到心痛。又听到婉妹提出要起名字,思绪忽然不受控制的飘回了那个雨天,当时夫人、孩子、黄太医倒了三个,都要自己去照顾。自己记的在匆忙之中,曾匆匆向外一瞥,看到了外面那细密的雨丝。然而目光却仿佛穿过了那些雨丝,回到了两年之前,看到自己第一个夫人难产而死的面容。突然,那面容又仿佛变成了婉妹的面容。这时,那一幕就如印在赵秉天脑子中一样,是如此的清晰。赵秉天不自觉的吟了出来:“念去去千里烟波,暮蔼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别离,更哪堪冷落清秋节。”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夫人最喜欢一词,生前曾多次吟唱。

婉妹不说这话还好点,一说这话,黄太医更感到伤感。黄太医一直以自己的医术为豪,自己从医七十年来,从未遇到不明原因的病情。即使有的病,自己治不好,那也是因病人来的太晚,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就是大罗金仙,那也是回天乏力了。可以这么说,放眼天下,在医术方面能与自己匹敌的绝不会过五个人。今天,却遇到这怪情况,明明一切都正常,却孩子迟迟不出来,自己连原因也不得而知。黄老中医长叹一声:“唉!我还是老了。夫人,是老朽无能!”说着,转身要往外走。

柳叶儿并不接婉妹手里的银子,正待躬身说话,却看到绿儿连使眼色。柳叶儿这才接过了银两,躬身道了个万福,说道:“多谢夫人!”起身之后,又加了一句“恭喜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倒也十分妩媚。

那公子只看到一个红衣美人在梅花之间,穿梭来去,翩翩而舞,体态风流,神情娇柔,脸若梅花,长剑胜雪,耳朵里听到语音曼妙,如鸣翠柳的黄鹂,不禁呆呆的痴住了。只觉平生所见的歌舞与此相比,简直味同嚼蜡。

“夫人,你醒了?”一个软软的轻柔的女音在婉妹耳边响起。婉妹转过头,只见床边站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身穿一件淡绿色的及地长裙,身材高条,脸上淡施脂粉,长的极是俏丽,低垂着头,一双黑黑眼睛看着自己。只是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布满了红丝,想是多日没睡的缘故,看到自己醒来,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说道:“我去叫公子去!”说着,不待婉妹回答,转身走了出去。

三杰初会风云起

另外两人也各抡大刀向前夹攻,三人穿插来去,把我围在当中。“川东四虎”果然不是白叫的,三把刀刀光霍霍,刀刀不离我的要害,风声呼呼,刮得我脸生疼。有几刀紧贴着我的头皮划过,再低一点我就没命了,他们出手已毫不留情,一心想制我于死地。我不禁心里有点怯意。这是我第一次下山,第一次与人对敌,就碰上了这么厉害的敌手。不过,我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大不了一死了之,强于落在他们手中,遭受侮辱。当下,展开追风十三式与之对攻。就这样翻翻滚滚打了两百招,不!也许是三百招。我的恐惧之心渐去,追风十三式使得越加纯熟,那三人的刀法,却渐渐散乱,额头见汗,想是那三人久攻不下的缘故。剑诀上说:“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想必追风十三式不可一味追求刚劲就是这个意思。我一想明白这个道理,追风十三式使得更是得心应手,眼看就可把那三只猪毙于剑下!

“唉!我现在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古人云,‘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为者败之,执者失之。’古人的话总是一点不错的。”中年男士轻叹一声,苦笑了一下。然后走到西南角坎位上,随手提起一块木板,下面露出了一块青石板,袍袖在青石板上一抚,一个小长方的黄旧布包便出现在青石板上。

那慧禅突然大吼一声,右手一伸,直插入枯德的胸膛内,血淋淋的掏出一颗心来。枯德心口鲜血狂喷,倒在了地上。

众僧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尽皆低呼:“阿弥陀佛!”

渡晦大师一见慧禅如此凶残,哪能还再留他,急纵而前,一掌向他面门击去。距离尚有丈许,掌力已到。那慧禅突然哈哈一笑,竟是不闪不避。渡晦心想:“你自己找死,那可怨不得我了!”就在这时,已经倒在地上的枯德,突然弹了起来,硬接了他这一掌。渡晦一惊,十成掌力收了五成,只觉触手出冰冷,不似活人手掌。就这五成掌力,也把那枯德击飞了出去,直跌入臭皮陵中。

那慧禅哈哈一笑,趁渡晦一呆之际,跃了下来,直冲入众僧中,手爪连伸,转眼已伤了两人。

众僧见慧禅的武功并不如何厉害,心神大定,正准备出力把他拿下。那受伤的两僧突然一声大叫,回掌击向自己的师兄弟,那两个师兄弟没有防备,登时便被击伤,身上带血。那两个僧人如同疯子一般,尽朝自己人下手,众僧一时大乱,不知如何是好。慧禅乘机又伤了两人,甚至掏出了一人的心肝。

渡晦凌空赶到,一股掌力直击向慧禅,那两僧却高高跃起相迎。渡晦冷哼一声,一掌把两人击回地面。哪知,两人受了这‘十力神功’的钢劲重击,竟似浑然无事,从地上一弹而起,又迎了上来。渡晦出一股柔力,触上两人的身体,只觉两人身体冰冷,竟然硬如铁石,不似人体。渡晦接着出一股回旋碎击力,竟然没有奏效。渡晦接着变力,转为一股强大的热力,才把两人化成了两个大火球。

就在这时,一股热浪直冲而来,原来竟是慧禅来偷袭。渡晦身在半空,并不换式,顺力转力,一股冷力直迎上去。那股热浪立即化成一团冰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慧禅极其机警,一见之下,就知不是渡晦的对手,双手连招之下,那受伤的四僧,突然跃起,迎上了渡晦。还有受伤的两僧则如疯狗般乱咬一通。而慧禅则乘乱逃下了金顶。

渡晦大师练成‘十力神功’,本来极为高兴,雄心满怀,想光大峨眉。哪知,第一次使用,死在‘十力神功’之下的竟然是自己的弟子,不由的大是沮丧,才知一切之不可预料。这一点渡晦大师在省记中多有感慨,做了深刻的反思,并体会到了世事虚幻、神功虚幻、一切皆虚幻的无上佛法。

慧禅逃下金顶,那些被慧禅打伤的人,得知自己竟向同门下手,尽皆痛苦流涕,悔不欲生。渡晦大师慈悲为怀,不予追究,一面给他们治伤,一面派人追捕慧禅。渡晦大师知道慧禅厉害,因此叮嘱追踪之人,只要找到慧禅的下落即可,千万不要与其交手。

那些被打伤的人受的伤十分奇怪,请来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一条好好的手臂转眼变成了黑色,凡是受过伤的地方,尽皆变黑、化脓,奇臭无比,而且黑色大有向全身蔓延之势,大夫们莫衷一是,在金顶上吵成一团,把个庄严无比的万佛寺搞的一团遭。受伤严重的早已变的昏迷不醒,嘴里却胡言乱说,大叫牛头马面,判官鬼差的,听得渡晦大师直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