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心情做事?是没机会吧。要不是我看的紧,你还不早把我教天书居为己有?其实,天书的所在,你知我知,也知其最终归主,此乃天意,非你我所能抗拒。你又何必枉费心机呢!你们佛家讲求不可痴,不可贪,不可嗔,现在你三戒皆犯,又岂是得道罗汉所为?”

过了一会儿,梅霖忍不住又问道,如此五六次,黑燕终于不耐烦的答应了。梅霖不禁大喜,挥手来了个飞吻,黑燕看懂了那个动作的意思,不禁把脸儿羞的飞红,只是梅霖却看不见。

“呵呵,看来今天晚上,我是不能睡床了,只好睡在这桌子底下了。黑星,你吃点东西,先睡吧!”梅霖转过头来,冲着黑星露出了一丝苦笑。

梅霖慢慢的向前走着,三条腿的黑星慢慢的跟在梅霖的身旁,天上的月光突然把一人一狼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

黑星说话简洁干练,看来是狼王当久了的原因:“五百步,四百步……二百步……五十步。”

仙鹤是不吃人的,梅霖仔细的想着家里那几只仙鹤的模样,好象仙鹤是比较温顺的,听话的,看来这白莲圣使没有骗自己是个小孩子。只是这死仙鹤会把香姑带到哪去呢?这死仙鹤、烂仙鹤、破仙鹤……梅霖在心里把那只救了自己性命的仙鹤骂了无数遍,然后突然“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我一定要把香姑找回来!”

有一个年轻的乞丐经过了他们身旁,看到他们把四条麻袋让来让去,感到非常奇怪,想上前来问一声,嘴张了张,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出来,便急急的赶到前面去了。

如果你要认识一个人,你就去向他要钱吧!——梅霖语。这是梅霖要钱上千次上万次后,总结出地名言。

梅霖偷偷拿出了那个药囊,从里面摸出了一颗小还魂丹,向公猴那边挪去。那母猴一见梅霖要过来,急忙伸出爪子张牙舞爪的来阻拦,梅霖又是低声说明,又是比划,那母猴只是不让梅霖靠近。突然,那只小猴用三只脚爬到母亲了耳边,低低的说了句什么。母猴疑惑的看着梅霖,爪子却放下了。梅霖急忙向着那母猴表示友好的笑了笑,走上前去,把那小还魂丹硬塞进公猴嘴里。一人两猴六只眼睛紧紧盯着那公猴,其中有两只人眼是什么也看不见的。此时,公猴断气不久。过了不久,就听公猴喉间“咯咯”的一阵声响,公猴呼的一声坐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不行!”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外面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转眼即至,梅霖被一个巨大的响雷惊醒,张开眼向外望去,正看到一个巨大的闪电劈在窗棱上,窗棱瞬间燃起了大火,接着又被大雨浇灭,只剩下一个黑黑的烧焦的大洞。梅霖翻了个身向里睡去,嘴边露出了一丝微笑:“多亏找到了这个破庙,要不在外挨劈的就是我啦!嘻嘻!”

那车夫也不客气,上去就把梅霖的上衣撕了开来,几颗不同颜色的珠子滚了出来,还有一大串珍珠,车夫一一抓起揣在怀里,而那个破旧的药囊,连看也不看,就扔在了梅霖身上,然后对着梅霖狠狠的踢了几脚,梅霖本能向后闪避,却顶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无法再动弹。

自从梅霖病了之后,月华忽然感到失落了许多,好象整个世界突然变的不完整了似的。每天月华都会等在梅园里,那是他们经常斗嘴的地方,却始终不见梅霖出来,内院里再也没有听到梅霖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月华心里也是异常的着急,曾经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地哭过几次。只是月华怕羞,不好意思去问别人,又对沁红楼怀着深深的恐惧,几次鼓起勇气想到沁红楼里去探望梅霖,却只要走到沁红楼门口,脑中就会浮现出一个美丽女子难产而死的样子,两条腿再也不能前进半步。过了几天,月华干脆打消了白天进去探望梅霖的念头。月华每天白天仍然像平常一样练功玩耍,甚至领着刘嬷嬷到梅园里四处奔跑,到假山边去喂那几只仙鹤。

婉妹急忙把梅霖抱回了沁红楼,还没进门就开始喊:“秉天,秉天,你快来看,霖儿怎么了?”赵秉天急急忙忙赶了出来,一看之下,也是大吃一惊,说道:“你先把霖儿抱进去,我去请望空大师!”

“好啊!你还敢闪了?”婉妹说着,运起了峨眉内功,就准备来一下狠的,却听到旁边那个小鬼头在“咯、咯”的笑个不停。婉妹回头一看,只见那个小鬼头两只黑黑的贼眼珠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就像看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事情一样,那小嘴咧的那个大啊!

“你也从来没问过啊?”

“晚了几天?已经晚了一个月了!”婉妹忍不住又吼了出来,一股声浪把那黄老中医吹的直往后退。婉妹看到黄老中医那委屈的模样,想到自己也有点太过份了,便放低声音说道:“黄师傅,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我太着急了,你别放在心。绿儿,送黄师傅回去!”

等她们干完了活,正要排队走出去时,婉妹连忙叫住了她们,问道:“你们这里谁说的算?”

婉妹的脸“腾”的红了起来,当即回身又舞了起来,这一次却是剑气纵横,大开大阖。婉妹边舞边唱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婉妹这一惊非同小可,两只眼睛如要射出火影神针,向那阎罗王看去。想必那阎罗王极其机警,也感到婉妹看到了什么,当即躬身一礼,说道:“姑娘全身衣服皆被淋湿,在下不得已,才给姑娘换去,请姑娘海涵!”

生我还是生我亡

接着两个声音同时喊出:“啊!”那是那只猴儿的叫声。就在这一瞬间,我的剑尖已点在了那只猴儿的“神门穴”上,他再也抓不住那把鬼头刀,落在地上。刚才刺向咽喉的那一剑本是虚招。

他多么想就这样一直讲下去,一直讲到天荒地老。可是他们只有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了,现在只能简单的说道:“价值连城就是特别珍贵的意思,用金钱是买不到的。那时候,赵国出了一个叫蔺相如的人,出使赵国,力抗强秦,挽救了赵国。”

北少爷爽郎的一笑:“马如虎,你也是当过副堂主的人,如何不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呢?我们与丐帮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下百次,你哪一次看到过那个小乞丐?这就可以断定那个小乞丐不在丐帮,当然也就不在丐帮所能控制的范围,因为如果在丐帮所能找到的范围的话,凭丐帮的实力早就找到一个小瞎子了。这就说明那个小乞丐是在我们北方,当然也不在山东之内。因为耶律堂主曾在山东境内找过,据我估计那个小瞎子跑不出河北、河南、山西这三地。因为一个小孩子无论多么厉害,始终是个小孩子,而且是个小瞎子,是不会跑多远的。他的目的一定是去找那只仙鹤,所以有仙鹤的地方是我们搜索的重点。还要注意的一点是,他现在已经不是个小乞丐了,因为在我们控制的境内是不准乞讨的。所以,你画像的时候,一定要把他画的干净一点。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成了个锦衣玉袍的公子哥了!”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找那个小乞丐呢?他只不过是个四袋弟子而已!”

“唉,你就是不动脑子。你想想,今天的局面是怎么样造成的?丐帮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变化?这一切全是拜那小乞丐所赐。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那个小乞丐是根源,我们只要抓住了根源,就可以逼迫丐帮就范。这是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

“那个小乞丐有这么重要?”

“当然!”北少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唉,早知如此,当日就算让那仙鹤再啄几口,我也不会放手的。反正仙鹤又啄不死人!”这句话,马如虎只是在肚子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你下去吧,耶律堂主,上官堂主,我们来商量一下刺杀丐帮圣使的计划,这是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二件事!”

北少爷认为抓住梅霖,就能要挟丐帮,却是把梅霖想的太高了。山东各处正在风起云涌,酝酿着更大的风暴,而此刻北少爷下令寻找的梅霖正坐在自己的卦馆里,翘着二郎腿,大把大把的拨弄着手里的铜板,银元。

北少爷属神武堂,又是天霸指定的山东境区的总领堂,具有协调各堂的权力,因此马如虎的画像一出,北方各堂就展开行动。河北紧邻山东,是重点的搜查区域,马刀堂堂主司马岚然自然不敢怠慢,连夜颁下严令,全力搜查这个假冒丐帮四袋弟子的下落。

马刀堂办事效率极高,连夜分工,每两人四十五条街道,先由大城开始,再到小镇,最后到乡村。会议之后,马蹄声立即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早对马刀堂的行动习以为常,知道马刀堂虽然强横,却不轻易伤人,也不会强抢东西,因此也就不是十分惧怕。无聊的好事之徒站在道边上,对飞驰而过的马匹指指点点,猜测着马刀堂又有什么新的行动了。

“这次不知道是谁惹恼了马刀堂了。唉,这下可死定了!”

“是啊!你看那马刀堂弟子一脸严肃的模样,就知道一定不是小事!”

“快闪闪,快闪闪,别溅到身上血!”

“怕什么,马刀堂对付的又不是我们,给咱们三个脑袋也不敢去招惹马刀堂啊!”

“听说,马刀堂的堂主长的貌若天仙?”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看见那澄明瓦亮的厚背宽头斩马刀没?老兄,你就是脑袋比石头还硬,也给你砍了!”

“你们快别说了,还是赶紧去耕地要紧!”

“你是不是让马刀堂吓糊涂了?什么耕地,早耕过八百年了,还耕地。是去浇水!”

“哎,你说我们去加入马刀堂怎么样?你看骑着那高头大马,多威风啊!”

“你这句话还像句人话,让我好好想想,别看他们骑在马上挺威风,这可是种脑袋挂在马鞍子上的生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想什么想,有什么好想的,你不去我去。哪里的生活安全了,我们的脑袋还是系在天上呢。再不下雨,我看我们非饿死不可。加入马刀堂,至少有吃有喝,有马骑,还有美丽的堂主看,比我们现在强多了。听说天神帮现在正在招人,正是我们哥俩大展身手的机会。”

“展身手,展什么身手?我们除了耕地什么也不会!”

“谁说的,去年我还射死了一只兔子呢!”

“那只兔子只有一只眼,是碰到树上死的。你那一箭离着兔子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甭说了,你去就去,不去我自己去!没有人天生是将军!”

街角下,几个年轻的身穿粗衣的年轻农夫,看着一匹匹飞驰而过的战马,一柄柄闪闪晃晃的马刀,在小声的私聊着。突然,他们一切扔下手里的农具,欢呼着向马刀堂堂点奔去。

负责搜查河间街的这两个人,古铜色脸庞的叫秦大元,脸色略黑的叫吕无绊。他们早已搜索完了四十五条街道,四十五个村庄,却是一无所获。梅氏卦馆自然也已经搜索过去了,两人远远望见梅霖的模样,与画像上略一对比,感觉不对,便奔了过去。其时,梅霖经过一年多的风餐露宿,模样略有变化,脸色变的略黑,个头却是长高了一截,两頬略陷,两眼无神,乱蓬蓬的头却是半白半黑,梅霖离家日远,警惕性也就放松了不少,头是想起来染就染一次,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自己又看不见。就这样一幅形象与马如虎画的自然大不相同。马如虎看到梅霖的时候,还要应付袭来的白莲圣使,并且逆着阳光,自然看不太清。况且其时梅霖正在得意,神气活现,脸上容光焕,眼睛虽然看东西模糊,却还未全部失明,还有一点神采,在阳光之下,还看不出有何异样。也还未经历过因无钱而挨饿的过程,虽然是个乞丐也是肤色白净细腻,一头黑油光镫亮,潇洒飘逸,这是香姑的功劳。如果说那时的梅霖是一个生活在阳光下鬼精灵,那现在的梅霖单从模样上看,可真成了长年生活在黑暗之中的幽鬼。虽然梅霖依然笑的是那么大声,依然笑的是那么爽郎,只是这笑声背后藏着多少泪水和哀愁,这是谁都不知道的。或许没有,或许有,或许应该仅仅是偶尔吧!

秦大元和吕无绊快的搜索完了之后,两人骑在马上慢慢的往回走。工作时没有感到一点劳累,现在感到疲劳如不可抵挡的波浪一样一阵一阵的袭来,袭的两人在马上摇摇晃晃,幸好两人是马背上长大的,在马背上睡觉都可以。连续不停的搜查啊,的确也够累人的。别的人是一条一条的找,找几条歇一下或者明天再找。而他们两人心太急,从早到晚再到晚再到早到晚再到早,一直没有休息,累了就在马背上灌一口酒,啃一口手抓饼。结果却还是失望。铁打的汉子,劳累击不倒,能够击倒他们的是失望。他们两人在马上摇摇欲坠,就要被失望击倒了时候。吕无绊突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秦大元一惊,精神一振在马上坐直了身子,问道:“什么事?”

“我想到办法了!”原来,两人一直不停的在与失望做着不屈的斗争,并且终于取的了胜利。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