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膏明烛,华灯初上,梅馨阁中显得很安静,只是这份安静中让我隐隐感觉到了压抑。

天意?被人追杀也是天意,明明人为!照这愚昧的想法也不是现代的老乡。

“皇上为什么要见我呀?”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忐忑。

我怀疑我是乌鸦嘴了,说什么来什么!我刚腹诽完,还没淡定下来,采苓就欢呼雀跃地告诉我,司马珏要来“梅馨阁”和我共进晚膳。

就像现在我见到“帷帽哥”,这厮长的真帅,像前世我生活的现代社会中的混血儿,高鼻深眼,五官的轮廓线条很是清晰明朗。

声音稍停了一下,很快又传来,“……如若父皇不是看在万俟祖先的份儿上,恐怕母妃不只是降封号这么简单!您以为父皇不清楚您所做……”

司马珏走近冷眼盯着我,我咧咧嘴,心虚到,“一起跳?”他阴沉着脸继续盯着我看了片刻,最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张氏知道我把玉翘赶走,一脸严肃相地质问我。

我故意有点为难道:“红蓼是沁妃娘娘赏给王爷侍妾,先关起来,等王爷回来处置吧!”

里面一如现代社会的医院,不时有出出进进看病的人,一个个门诊室,挂号、拿药、住院部等,一应俱全,如果不看穿着打扮真怀疑就是在现代社会。

磨叽半天非要跟我同去,我可不想有个跟屁虫,自已逛才爽,想逛哪儿去哪儿。让她留守角门,等我回来!

她又教导了几句,我始终报以“好媳妇”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从谏如流。

忙给我“恶补”一番这肉身十七年的过往,听了她生动的“八卦”后,我总算对现在的情景有了解。

我醒来有时辰了,除了身边这位十四五岁的少女,没见他人来探望过,可见这具**真不被人重视。果然豪门无情啊!

“送子豆?是做鸟用的。”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动手解他腰上的玉带!又愁了,这,这怎么解的呀?

我扯了半天,也没解开,一着急用力一拉,玉带没解开,倒是把司马珏扯的一个站不稳拉到了我面前,下巴磕在我头上,我头一阵痛,我听到他‘嘶’地一声吸冷气的声音,估计他的下巴磕痛了。

我讪讪地抽抽嘴角,抬头不自然地对他道,“没,没解过,我,我再重来!”

正对上他注视着我的眼睛,他微皱着眉,双眸深邃黑亮如天上星辰,那薄唇性感地抿着,优美流畅线条,看了让人容易产生某种冲动,这么近的距离,我都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呼在我额上,我心跳不由快起来,感觉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慌乱地避开他的眼神。

司马珏甩开我的手,也不知动了哪儿一下,那玉带就开了,几下就把衣服脱的只剩下月白色中衣。

我怔怔地看着他,难道今晚我们真要“滚床单”?打别人一巴掌立刻又给个甜枣!这口味也太重、太他大爷的变态了吧!

就算给我上药,却绝口不提我的伤,更别说向我道歉,这不假好心吗!

虽然此时我的心还在为刚才的慌乱不能平息下来,但我还是想着如果他强来,拼命也要在他脸上抓出几道血印子以捍卫清白,然后……然后实在不行就从了他吧!

“我……不习惯……”我干咳两声嗫嚅着还没说完,就听司马珏道,“早点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转身到了锦屏外的罗汉榻上躺了一下来。

我脸上一赧,恨恨地长地舒口气,原来想多了,他还是为了“演戏”而来呀!小样儿早点说嘛,害的姐心中好不淡定啊!睡了!睡了!

我放松下来,到了锦屏里间,一下子窜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下了,一不小心碰了脖子,猛了吸口凉气。

“小心些,莫要触了伤处。”锦屏外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我冲锦屏外竖了竖中指,还不是拜你所赐,假好心!

可能是司马珏躺在外间的原因,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外面传来一慢两快的更声,我还在床上“烙饼”,是左思右琢磨,司马珏那货不会偷窥我吧?会不会半夜爬到我床上来呢?会不会……

“再不眠天就亮了!”锦屏外再次传来司马珏的声音,像是他睡着了被我翻腾的声音吵醒了似的。

我闭上眼睛,安慰自己,费馨,睡吧!睡吧!明日还要‘二进宫’呢!

……

早上醒来时,司马珏早就离开了,采苓兴奋地为我梳洗,不时地念叨,王爷终于醒悟了,心中总算是有王妃了。

我心中暗笑,也不想打击她的热情,随她念叨吧,要是说出真相,恐怕她又要愁眉苦脸了,不能打击她这点“小乐趣”。

脖子上的青肿可能是司马珏为我抹了药的原因,竟然消肿了,颜色也淡了不少,为了遮掩青痕,我穿了领口高的衣服。

“二进宫”,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就连天气都这么配合,阴冷,还刮着小春风,但我怎么都感觉是小西风。

府门外,司马珏照例等在马车旁,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微微蹙一下眉,还是向我伸出了手。

我看着他的手,要不要陪他继续做戏?

几个时辰前差点丧命他手,虽然他立刻给了个“甜枣”,可这么快就让我和他秀恩爱?

这难度大了点,让人纠结了点。想想以后,想想……不想了,我轻勾唇角,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跨步踩上车前的踏凳,轻提衣裙跨上了马车。

车内,司马珏虽继续做他的“三好学生”看书,里面的气温由昨日的春天猛然跳到了冬天,当然我也不指望着会是盛夏,守着这样一个冷人,夏天也会变成冬天。

想到这儿不由打个冷战,司马珏就像长着第三只眼呢,皱一下眉,把书放在矮几上,从车厢壁橱中,拿出一件披风,扔给我了。

嗬!真是准备的齐全,总是扮演假好心,姐是有骨气的人,我不穿,我垫屁股底下坐着。

司马珏轻瞟我一眼,嘴角动动没说话,我别过脸去不看他。

虽然我们同宿一晚,可并没有感情交流,我们就这样像是仇人似的一路无话,二进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