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前的灯开了,照耀着黑的空间,煞白煞白;门开了,一个肥胖的女人站在我的眼前,我立即就认出来了她就是打我妈妈和弟弟的凶手,我感觉呼吸有点紧张,手都微微发抖了,我捏紧了拳头,来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要不是小裴的话,要不是他一再叮咛,我可能像猛虎一样和她厮打了……。

我沉默着。

我摸黑到了租屋,我掏出钥匙想开门,但门吱呀一声就被我推开了,我赶忙在门后找到灯的绳子一拉,屋里雪亮了,而眼前的景象让我吃了一惊,一切都被打烂了散落在地上,包括床上的所有被褥和棉絮都撕成一条条的布条,装衣服的箱子也打烂了;我跑到厨房一看,那个用石头堆起来的灶也给推翻了,锅成了几块,碗的碎片遍地都是……我懵了,见到家里这样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掉到了万丈深渊……

下午,医生叫我取血样化验单,说:“如果你弟弟问题不大,就开点药带着,吊两天水,艾医生交代了的,你是艾医生什么亲戚?护士长问,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是艾医生为了帮我撒的谎话,我明白了她的用意,立即说:“她是我表姐”“哦,怪不得都是美人呀,还真像”那个护士说。

我放下电话,兴冲冲地跑到病房里说:“妈妈,伶俐帮我借了”“真的?”她有点不相信,“她能借多少?”妈妈满脸的疑云问,我笑呵呵地伸出一巴掌,五个指头直直地撒开说“五千”“那么多呀,她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妈妈的话真的很古老,她常年呆在高山,看到的和听到的视野很窄,她哪里知道外面有钱的人多的是,大城市里一条狗的价值也比我们的命值钱。

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对妈妈说:“我去下面打个电话,看能不能找同学借到钱”这是我唯一的社会圈子,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我和我妈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傻眼了,怔怔地呆在那里。我知道我和我妈仅仅也只有一千多元钱(包括我打工的一个月工钱),那里有那么多的钱住院。

我捂着兄弟还在流血的脑袋对妈说:“我们搬到武汉去吧,那里都不认识咱,也不会欺负咱,武汉离县里也近,火车也方便,不用翻山越岭的爬大山了,如果兄弟能考上武汉的大学岂不更好吗?你们两个在一起我也就安心了”。

她坐在我面前,妈妈为了让我高兴,尽量地说些高兴的事情;这时我想知道兄弟的成绩,“妈,兄弟这期考得怎么样?”“他没有你成绩好,一回家就到汉正街打工去了,听说到那里给人送货很赚钱的,一次十块”“哦,他能吃得消吗?”我担心我兄弟的身体,他还不满16岁。

妈妈离开了我的(床)边,到灶房去了,那里只有一个用石头堆积的锅灶,一张四方桌,那还是房东的。一些碗筷。

一条简单的小路直通到我妈租房门口,路的两边都是镇上人种的菜园。

我一是愤怒得发狂,冲着车里的徐老师喊道:“我要拿东西”

总算我的成绩出来了,598分,对我来说我并不是好成绩,我觉得考败了,清华才是我最终的愿望。

等他做完销魂之事,傻女人才恢复神情,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从那个魔窟里出来后,裴警官对我说:“总算有了结果,只要他答应要钱就好办了,这对你弟弟都有好处,你知道劳教的后果吗?”他问我。

我摇了摇头。

“对升学,从军都有影响的”裴警官看了看我说,我听完他的话一直沉默着,心想着从一个魔窟走向另外一个魔窟。

一万五千块钱……这个天文数字始终在脑中盘旋,我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怎么去弄那么多钱,一万五?对我来说一个阿里巴巴……。“你还是尽快想办法,这可关系到你弟弟的一生呀”裴警官见我不言语叮嘱地说。

我脸上挤出一丝木讷的笑对他说:啊,是呀,我会想办法的。

说完扭头转向别处,眼睛闪现出一层薄薄的泪仄,心说:弟弟都能为家里挑起责任,我为何到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不能?

在分路处,我眼睛里泛着泪花对裴警官说“谢谢您为我还花了钱,但我现在真的没有钱还您,等我以后有钱了就还您好吗?”

“呵呵,我可不是要你还债呀,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是一个很有出息的人,努力吧,困难是暂时的”这句话就像一股暖流一样流进我的心里,又似乎给了我增长了很多勇气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