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机密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还有人敢拦他。他斜眼扫了一下武松,立即满脸鄙夷之色,冷冷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敢管我的闲事?”

可是,尽管前世看到过那么多美女,但一见眼前这个荆钗布裙、不饰粉琢的清秀女孩,他还是忍不住大大惊艳。

但是,作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武松却又理智地认识到,潘金莲并不是生来就邪恶的。如果她的命运改变,她内心的邪恶也有可能不会被释放出来。

他之所以想去和哥哥一起卖炊饼,一则是因为前世作为现代人,觉得只要能赚钱的就是好职业,卖炊饼卖黄金饼卖油条卖金条都是卖,没什么高低贵贱,二则是心痛哥哥武大郎,不想让他一个人去为生计奔波。自己目前还没找到什么好工作,能帮哥哥一把是一把。

武松感受到了哥哥对自己这份真切的关怀之情,忙说:“没事,做恶梦而已,能有什么事?哥,你背上的背包太沉了,不如也放在炊饼担子上,我能挑起来!”

“那,你怎么看武松这个人?”

于是,他只好又找个借口,道:“其实,我还想请令尊潘先生,为我缝制衣物一套!”

不料,他这一说,潘金莲突然眼眶一红,泫然欲滴,宛如带雨梨花,道:“奴的父亲,十几年前,就不能再做裁缝了!”

武松一惊,道:“这却是为何?”

潘金莲凄然道:“奴的父亲十几年前便得了重病,再也摸不得刀剪,这才不得不离开清河县,搬回乡下老家,从此再也不能从事裁缝营生,实在没法再为小官人缝制衣物,请小官人恕罪则个。奴今天进城,就是为了给父亲捡药,父亲还等着奴赶快回去。奴的父亲最担心奴在外受人欺负,若见奴带着陌生男子回去,定然担心生气,病情加重。恳请小官人不要再跟着奴,奴多谢小官人相救!”

说着,她又曲下柳腰,向武松施了一礼。

武松这才知道,她手里提着的那些纸包,原来是给她父亲潘裁缝买的药。看来潘金莲说的都是真的,这也说明她现在确实家道中落,生计困难,难怪以后会落入张大户手中,命运悲惨。

虽然从前世书里的记载中,武松知道潘金莲日后可能会变得穷凶极恶,但眼前的她,却确实是孝心一片,自爱自重,楚楚可怜。这使得武松更加觉得,值得帮现在的她一把,让她避免今后的悲惨命运。

可是,现在潘金莲如此坚持不再让他相送,他实在不好再强行跟着。想了想,只好恳切地道:“小娘子既然如此说,我确实不好再护送你了,请你和你的父亲多多保重。我叫武松,排行第二,现今与哥哥武大在清河县闽江街上居住。小娘子今后家中若有什么难处,或者被人欺负,可以到清河县来找我,如何?”

武松这话的意思是,既然他不方便再跟着潘金莲,那就反过来把自己的姓名地址告诉她,如果今后她遇到张大户的逼迫,就可以来找自己,那时候自己可以再帮助她,使得她避免被张大户强行逼迫嫁给哥哥武大郎的命运。自然,这样一来,哥哥也就不会被她与西门庆联手害死了。

潘金莲此时自然不可能知道武松的这些想法,不过也开始相信武松原来确实是正人君子,真的有心帮助自己,忙又向武松施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消失在山路树林之中。

武松也只好转身往回走,准备回城里。走了一段,又望见了清河县的城门,这时,却又突然听到身后隐隐传来一声:“救命啊!”

由于距离已经较远,若是一般人,未必能把这声呼救声听得真切,但武松身体素质确实比一般人好得多,加上又已经开始练习《达摩心经》的吐纳之法,因此立即听出,这呼救声居然是潘金莲所发。

看来,这个女人确实是多灾多难,这进城给父亲买一回药,都波折不断。武松连忙回头,循着声音飞奔追去。转过一个山坳,就望见前方树林里,潘金莲正被两个男子拖着走,给她父亲买的那些药材已经洒了一地,但她一边挣扎喊救命,一边手中依然紧紧地抱着那些装药材的纸包,显然是把为父亲捡的这些药材看得极重。

武松看得真切,那拖着潘金莲走的两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无头蛇和地瓜鼠。

原来,受马机密指示,这两个家伙一直在暗暗地跟着武松和潘金莲。马机密既不愿意放过武松,也舍不得潘金莲,因此要他们两个跟踪前来探个究竟。

两个泼皮开始怕被武松发现,一直鬼鬼祟祟躲在后边。待见武松和潘金莲分了手,立即觉得机会来了,就想把潘金莲掳走。

武松怒向胆边生,喝道:“两个该死的泼皮,还不快放手!”

无头蛇和地瓜鼠一见武松回来了,顿时吓得不轻,连忙放开潘金莲,滋溜地往树林里一钻,赶快逃跑了。

潘金莲被放倒在地。此时,她布衫不整,微微露出胸口一片雪白的肌肤,无限妩媚。而脸上的那条薄纱更已经被两个泼皮撕下,露出全部的真容来,那真是唇如点绛,鼻如琢玉,果然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加上天然粉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更有一种别致的妩媚,引人怜爱!

作为二十一世纪见过无数美女的穿越者,武松此时也忍不住先在心里赞叹一声:“我这未来的嫂子长成这样,难怪会引来西门庆那条恶狼!”走到跟前,关切地问:“潘家小娘子,你没事吧?”

潘金莲凄然道:“我。。。。。。奴给父亲买的药材全洒了。奴的左脚也动不得了!”